也許是萬萬沒有料到,他一下子沖過來拉住了自己,突然就冒出來這麽一個問題吧。
一時之間,她完全沒台詞去接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了,隻是傻傻地擡頭看着他。
“我在問你話,爲什麽要一個人來産檢?你深愛的楊陽呢?他怎麽能讓你一個大着肚子的孕婦下雨天的一個人來産檢?”
“楊陽”兩個人宛如當頭一棒,重重地敲擊在方雪豔的腦門上,将她徹底地打醒。
她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艱難地牽扯出一個類似微笑的嘴角上揚的弧度。
“謝謝你的關心……楊陽他、正好不在家……”她将視線瞥向了一邊。
她是心虛,嚴重地心虛。
如果龍炎烈知道楊陽的事情的話,她這個心虛的眼神,其實,他并不陌生,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久過,她一直虜獲了他的注意力,他豈會看不懂她心虛的模樣。
可是,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情都帶着自己的小情緒。
特别是龍炎烈,嚴格說起來,與楊陽之間,他們是敵人,而不幸的是,他是被“抛棄”的那個。
男性的自尊、驕傲,讓他不想再去猜測太多,隻以爲她瞥開視線,隻是因爲對他的不耐煩,不想要他多問。
他收回了視線,目光恢複了冷漠,從高至低地睥睨着她,“我可不是關心你,隻是不想你因此出個意外,阿澤雖然見不得你,但是你活着跟死了,還是有區别的。”
他說完,大步地離開。
方雪豔愣在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心酸又憤怒!
該死的男人……!!!
她站在身後,死死地盯着他離開的背影。
冬天裏,又風下雨天,天色很快就昏暗了下來,冷風一陣又一陣,吹得她直哆嗦,打了好幾個噴嚏。
“不行了,得趕緊回家,免得感冒了。”她方才淋了一些雨,突然之間覺得寒冷無比。
隻是,地面濕漉漉,她想要走得快也快不了,慢慢地走在這漫長的一段路上,等到走出了醫院,就可以在路口叫計程車。
她手撐着傘,站在路邊,等着計程車,看着人來人往;很多都是孕婦或者是媽媽帶着孩子,她看着看着,眸底沾染上滿滿的渴望。
她的阿澤,不知道怎樣了?
上次是生病了吧?
可是,她這個當媽媽的,即使同在S市,依然無法去看他。
自己造的孽,自己沒臉去祈求什麽,至多隻是打探到他現在所在的幼兒園,時而偷偷地站在外頭看着他。
遠遠地看着他……
她在這兒等車,那兒卻有一輛轎車停在角落,男人透過車窗,靜靜地注視着她。
之後,他看見她接了一個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隻見她笑了。
很真實的笑容。
不像方才面對他的時候,牽強而虛假的笑容。
即使有些距離地看着她,還是能夠看得清她的笑容有多溫馨,有多甜蜜。
能夠給她這份甜蜜的人,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誰……
他啓動車子,緩緩地将車子掉頭,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駛而去。
她如何,已與你再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