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比風輕,比雲淡。
然而,上官淩浩聞言,卻是臉色微變,薄唇的線條有些堅硬的微挑,然後走過去攬住了她的雙肩,“好酸的味道……吃醋了?”
白涵馨挑眉望向了他,正經八百地說道:“我說你上官淩浩,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着我的,我現在漸漸地發現,凡是我發現了的事情,你才會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才可以将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不要給我太多‘驚喜’了?”
上官淩浩挑挑薄唇,輕撫上她的臉,“說什麽呢,不就是一個小女生嗎?就是薩絲她父親救了我,薩絲是個很熱情的女生,在我療傷的過程,都是她幫忙看護、照顧的。”
白涵馨依然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然後站了起來,“行,所以我也是該感激她的,反正我已經将話帶到了,你趕緊給薩絲‘妹妹’回個電話吧。”
她往床邊走過去,将Eric抱起來往外走,該送他到嬰兒房睡覺了。
上官淩浩見狀,連忙追了上去,緊跟在她的身邊,“她沒什麽事的,現在都這麽晚了,我改天再給她打電話吧。”
……他哪敢現在真的回電話給薩絲,那不就是找死嗎!
白涵馨沒有理會他,徑直地抱着兒子到嬰兒房去給保姆,接着聲稱有事情要做,回去書房。
“你都休假了,哪有什麽事情可做的,好了,别鬧了。”上官淩浩一直跟到了書房裏,可是,白涵馨“很認真”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隻要她想,她就可以完全的無視他!
一直到淩晨一點鍾了,白涵馨還在工作,至于上官淩浩,死活地陪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脾氣倔強的女人。
是該高興她終于也吃一次他的醋了,可是,要這脾氣倔起來,可真不是好哄的。
“小女生,春心萌動,不過,隻是一個對大哥哥的崇拜而已,我沒放在心上,不覺得這有什麽重要有什麽好提起的,而且,我要是跟你說有個小女生喜歡我……說這個做什麽呢,是吧?”
白涵馨繼續無視他——
上官淩浩終于忍無可忍,走上前将她手中的文件給搶過去,“老婆,我們回去睡覺吧。”
這一次,白涵馨終于“正眼”看他了,隻是,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困了可以走,我在哪裏是我的自由。”
“可是沒有你我睡不着啊!”雞先森終于開始耍賴。
然而,這一招對于一個醋意洶湧,怒火難熄的女人而言,已經完全失效了。
“是嗎?”白涵馨紅唇輕揚,目光卻依然冷漠地看着他,“那麽在薩絲陪着你的那段時間裏,你還不是睡得着了嗎?”
糖衣炮彈?
混賬東西!
上官淩浩聞言,薄唇一陣抽搐——
他這是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呀!
有些煩躁的撓撓頭發,他劍眉高揚,也有些心浮氣躁了,“那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滿意?”
給一點指示好嗎?
不就是一個十九歲的女生嗎?
這樣都能給她危機感,構成對她的威脅了?
“我都說了,我對她完全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你爲什麽還偏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
白涵馨聽見這四個字,立馬眼紅……上火呀!
“啪!”她将文件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擡眸直視着他,“我無理取鬧?對!而你都是對的,你上官淩浩有種!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分分鍾都不想看到你!”
上官淩浩臉色也漸漸地沉了下來,深深地凝視她一眼,猛然地轉身離開。
書房的門被狠狠地拉開,然後被大力地給甩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這一聲響,不是震動在空氣之中,而是震在了兩個人的心房之上。
白涵馨有些木然地坐回了椅子上,雪亮的眸子裏似有水光潋滟,隻是并沒有更明顯就隐藏了回去。
她的倔強和高傲不允許她爲這樣的争吵掉一滴眼淚。
不能爲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就是無理取鬧怎麽了?
那個薩絲比她年輕,越是年輕就越是散發着對男人來說緻命的清純誘-惑,誰知道日日夜夜的照顧、相處之下,他到底有沒有那麽一點心動——
而且,他還一直瞞着她……
這個世上,他上官淩浩會允許多少個女人那麽親昵甜蜜地喊他“淩浩哥哥”?
難道他的命中真的注定會有另外一個女人?
薩絲嗎?
白涵馨突然覺得心緒紛亂,換做其他時候,她會如他所言的,不就是一個小女生嗎?
是的……
不就是一個小女生嗎?她白涵馨還怕搶不過一個小女生?
然而,她從來不想搶。
是她的東西,爲何要用到“搶”這個字眼?不是她的東西,那又何必去“搶”。
所謂的“無理取鬧”到底是如何定義的?她隻是不爽一個另外一個女人觊觎着她的丈夫。
爲什麽這一點上官淩浩還能想得那麽無所謂,若是有一個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覺得心裏不暢快,那麽一個女生喜歡他,她就變成了無理取鬧?
難道她該對這一切無動于衷,他才會覺得她是正常的?
兩個人結婚走到現在,她從沒覺得自己無理取鬧過,無論他有多少不可原諒的事情,最後,哪一次她是真正的爲難過他了?
爲了珍惜他給的愛和寵溺,她還他的是一次次的原諒、包容。
可是,這樣的包容,也是有限度的,有底線的!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觸及了她的底線……
“也許,最後的結局是,我無理取鬧,她清純善良——”
她淡淡地笑了。
随着夜色越來越深沉,她内心洶湧的波濤終于慢慢地歸于平靜。
如果真有一場暴風雨,那麽她會展開雙臂來迎接它。
白涵馨,從不畏懼任何東西……
這一晚,白涵馨一直待在書房裏,一夜無眠。
這一晚,上官淩浩待在房間裏,一夜無眠。
這一晚,山區裏的小姑娘,望着沉沉的夜,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