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馨的神情有些木然。
“否則,你就是要逼死他。”落舒笑臉斂起,不帶半分虛假。
顧宸的執着,超越任何人的想象。
“他……現在還好嗎?”白涵馨眼神複雜地看向了落舒,“知道過去,對于他來說,并非是一件好事。”
“好與壞,也應該由他來決定,但是擁有過往,才會顯得完整。”落舒說着,将一張紙條從包包裏取出來,放在桌面上,慢慢地推到了白涵馨的面前,“也許并非愛情,但是你對顧宸還有一種感情。所以,你不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冷眼旁觀。”
落舒起身離開。
白涵馨緩緩地伸出手,拿起了那張紙條。
曾經白涵馨最無助的時候,身邊有韓三少;如今,顧宸最無助的時候,身邊有誰?
真正的放下,不是自我蒙蔽與欺騙,而是清清楚楚地将愛的根從心底移開。
白涵馨似乎真的沒有權利替韓三少選擇什麽才是好的,什麽才是壞的。
捏緊了手中的紙條,她站起來匆匆地離開了蛋糕店。
侍者正送上來蛋糕,隻是,等候的主人早已離開……
————
xx醫院b3住院大樓。
七樓07号房。
病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
她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病床上的男人面容憔悴,安靜地沉睡,隻是眉頭深鎖。
似乎,他的夢,充滿了掙紮。
她輕輕地将走到了床邊,坐在床前的一張椅子上。
半年多了。
曾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如今真真實實地在自己的面前。
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他安然枕放在床邊的手,緊緊地握住。
謝謝你。
謝謝你還活着。
不知是因爲感覺到她的力道,還是那似曾相識的掌心的冰冷,夢中的他,眉頭緩緩地舒展。
手指動了一下、又一下……似乎想要在夢裏抓緊她的手。
倏爾——
他的手緊緊地回握住她的,猛然地睜開了眼睛。
黯然無光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屋頂。
一動不動。
也許,他覺得自己還置身在那飄渺的睡夢之中。
就猶如那無數個午夜夢回之際,總以爲她在他的身邊——
“你好點了嗎?”
如水的涼,如風的柔……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令顧宸渾身一僵。
僵持隻是一瞬間,下一瞬他猛然地轉過頭——
仿佛害怕那隻是無數個夢裏的其中一個,他瞪大的星眸裏一眨不眨地緊緊地盯着她——
泛着青白色的唇,微微地顫抖着。
他的眸底複雜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沒有來得及理清。
因爲太多、太快了。
“你……”
“先别說話。”白涵馨制止他出聲,看了他幹澀青白的唇,起身去倒一杯水。
顧宸的視線,一直随着她的身影在移動。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擔心隻是一眨眼,就驚碎了這個夢境。
“你,是真的嗎?”他看着走到了自己身邊的女人,不太确定地問道:“或許,依舊隻是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