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談論聲不絕于耳。
“哼,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一道頗爲尖細的聲音叫了起來,蓋住了所有人的聲音。
發出聲音的是靠窗的那一桌,那桌上坐的是一群孩子。這群孩子看上去全部在十二三歲之間,三男六女。
這些孩子都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衣,樣式一樣,衣領上皆繡着一朵墨蓮,想必是來自同一個家族。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衣服的質料和身上挂的飾物。有華貴有普通……
“是啊,是啊,就憑你這樣的人也敢肖想風間祭司?太可笑了!”有人附和。
“這年頭不要臉的人就是多,一個看墳的女兒居然也配夢到風間祭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是,就是。她也不怕那一身屍臭味兒熏着風間祭司……”
“不過是仗着一張狐媚子似的小臉兒迷惑人罷了。”
“……|”
被這一群孩子惡意痛批的也是一個女孩子。
她穿的衣服最陳舊,料子最粗糙,長相倒是極不錯,此刻小臉兒漲紅,低着頭緊抿着小嘴兒不敢吭聲。
“好了,好了,你們,怎麽又數落起九紫的不是來了?我們同爲墨家堡的子弟,應該互親互愛才對。”一個長相溫文的少年打圓場。
“哥哥就是心軟,哼,她算什麽墨家堡的啊。如不是我們接濟她家,她和她那酒鬼老爹早去要飯了!”一個衣飾華麗的少女撇嘴。
“好了,寒洛,别說了!”那少年微沉了臉。
“哼,看着她這張臉我吃不下飯。”墨寒洛摔了筷子走了。
“我們也不願與她同席,看來在墳場待久了,整天繃着一張死人臉唬誰啊?”其他少男少女也紛紛起身,離席而去。
那溫潤少年歎氣,溫和地看着那名叫墨九紫的少女:“九紫,她們就是嘴巴毒點,你别放在心上……”
墨九紫一張俏臉忽紅忽白,低下了頭:“我沒事……”又不甘地擡起了頭:“堂哥,你也不相信我?我……我真的夢到好幾次風間祭司,和今日在車上的他一模一樣。”
溫潤少年歎氣,“你這麽瘋狂地喜歡他會做關于他的夢也不奇怪。”
“可是……可是我還夢到他指點我功夫……她們,她們爲什麽就不肯相信呢?”墨九紫喃喃。
溫潤少年沒再接她話茬,隻是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去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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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墨九紫躺在床上朦朦胧胧的正要入睡,窗上傳來一聲輕叩。
她心中一動,急披衣而起,推開窗子一看,呆了一呆。瞬間眸現火熱,顫聲叫了一句:“祭司大人!”
煙籠寒水月籠沙,窗外一人飄然而立。
白色的衣袍,黑發用玉簪随意挽了一下,潑墨一般在身後披散。身後是深藍的天幕,而他站在那裏,仿佛連那明亮的月亮也成了陪襯他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