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鶴看着在藥桶裏面坐着的那個人,哪怕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喊一句疼痛:“我這一輩子還沒有佩服過什麽人,不過皇上,對你我現在算是服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忍受這樣鑽心蝕骨的疼還能夠保持這麽淡定的,至少我此前沒有見過。”
“謝謝。”慕容狂淺淺的應了一句。
柳家。
色澤潔白的梨花樹下,柳逍遙溫了一壺茶,趕緊潔白的手端起一杯茶遞到了鳳雲霄的手裏:“這是今年剛剛收上來的新茶,你看看,還合不合你的胃口。”
鳳雲霄接過茶,看了看,那茶葉在杯底呈現出一幅山水的畫來,如同面前坐着的這個人一樣的清雅如玉。
她喝了一口:“我可不是什麽雅人,讓我品茶,就如同牛嚼牡丹一樣,我品不出其中好壞來。”
“霸天國出了一些事情,我們明天就要出發回霸天國,你得跟我一起走。”柳逍遙溫潤的話,如同雨後初晴的天空幹淨明亮。
鳳雲霄的腦海裏轉過了幾道彎。留在柳家柳逍遙絕對不會同意,跟他一起走,總是能夠找到機會離開的,隻是白龍玉現在都還沒有拿到,她心裏是格外的不舒服。
“成啊,我跟你一起走就是了。”鳳雲霄爽快的說道。在知道多說無益的情況之下,什麽都不說,就是最好的了。
柳逍遙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雲霄,這是白龍玉,你到柳家來,就是沖着這塊白龍玉來的,現在我就把它給你,算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拿着這塊白龍玉,你可以在柳家任意一家商行取任何東西。”
他的手掌心上一塊白色的玉,安靜的躺着。
鳳雲霄全然沒有想到,竟然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就這樣輕松的拿到了:“你之前不是說白龍玉是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上嗎?現在怎麽又回到了你的手裏?”
柳逍遙喝了一口茶:“柳家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個小勢力,這白龍玉也不過是我給他們的信物而已,想要收回來,自然是輕輕松松的。有了這塊白龍玉,你從今天起,也算是柳家的家主了。”
鳳雲霄努了努嘴:“柳大哥,我怎麽覺得你有自誇的成分在裏面呢?柳家怎麽說也算得上是世家,你本事縱然很大,可也不能夠說柳家是你的勢力吧。”
柳逍遙溫和一笑:“再大的家族到了鼎盛時期之後,就會開始走下坡路,我在他們就要滑到懸崖邊的時候将他們拉了起來,那麽,我就是他們柳家的主宰。”
鳳雲霄手裏拿着白龍玉,心裏特别不是滋味。一直以來,她都以爲,皇上慕容狂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卻不知道,還有人的勢力隐藏得這麽深,能力這樣大。
“你将白龍玉交給我,難道不害怕我帶着白龍玉逃跑了嗎?”默默雲霄饒有趣味的問道。
柳逍遙眼裏含着的微笑,如同春天裏的煙霞:“你若是逃得掉,也算得上你的本事。雲霄,你住在我的心裏,不管你在不在我的身邊,我的眼裏心裏有你,那麽你永遠就隻能夠在我的掌心,且翻不過這坐五指山。”
梨花色白,紛紛揚揚,冬瓜落在他們的眉間發上,定格成畫。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鳳雲霄就被柳逍遙從被窩裏面拉了起來。起床氣很大的她,完全沒有給柳逍遙面子。
惺忪的睡眼,慵懶的姿态,但是出力卻是一點都不小,一腳朝着柳逍遙踢了過去:“姓林的,你把我軟禁在你的身邊,我忍了,你爲嘛還不讓我睡一個好覺?”
柳逍遙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受了那一腳,力氣還當真不是一般的大,他的腿估計這一會就該紅了。
“你若是還想要睡覺的話,你就繼續好了?我在旁邊等着你就是,然,我不得不告訴你,若是出發晚了的話,今晚我們兩個人可能就沒有辦法走出瀾天國的邊界線了,這樣的話,我們晚上就隻能夠留在暗之森林。”
柳逍遙緩緩道來,仿佛是在跟鳳雲霄講故事一樣。
鳳雲霄一聽要留在暗之森林,蹭的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說柳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一個可怕的地方說得這麽的平靜,你的威脅成功了,我起床還不行嗎?”
柳逍遙很自覺的從房間裏面出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鳳雲霄就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一身幹練的騎馬裝,讓她有了幾分平常女兒家沒有的野性,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桀骜,讓人忍不住的生出幾分想要馴服的心來。
“我還以爲就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呢,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多的護衛一起。”
她心裏頓時有些小小的擔憂,如果隻有柳逍遙一個人,想要逃走還比較容易,若是這麽多人盯着的話那就麻煩了。
護衛有男有女,哪怕她想要用上廁所,洗澡這樣的借口都沒有辦法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你的馬術極好,但是,在我們之中已經算是很差的了,爲了能夠今天一天就離開暗之森林,你就和我共一騎了。”
柳逍遙優雅的飛上馬背,朝着鳳雲霄伸出手來。
鳳雲霄翻了翻白眼,看着頭頂上的青天白雲,在心底高唱:“好!”
這麽溫潤的一個人,爲嘛就能夠這樣幾次三番的讓鳳雲霄想要踢爆他腦袋的想法呢?她總結了一下,就是這人真的是以往太受人歡迎了,故而老天派了她來讨厭他。
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馬,她坐在他的前面。
“出發!”
頃刻間,他已然變成了那個男子,那個何當站在朝廷之上,面對血雨腥風依然能夠寵辱不驚,八風不動的男子。
鳳雲霄微微失神。
馬兒跑得非開,這些良駒每一匹都是萬裏挑一,所以速度非常的快。簡直和鬼魅般的輕功有得一拼。
鳳雲霄的身子向後一揚,她和柳逍遙的距離變得格外的近,她想要起身,卻被柳逍遙緊緊的抱住:“不要動,雲霄。”
近乎祈求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這一刻,就算她是再硬的心腸,也不由得軟了起來:“柳大哥,是我對不起你。”
一騎紅塵衣飛揚,萬載乾坤意無雙。在這花城裏和你相遇,如同在三月柳絮翻飛的季節裏的一次輕豔的邂逅,我想要留下來,可我不得不離開。惟願,以後我就隻是你衣襟上的一縷清香,随着時間的推移,終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