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好久沒有給家裏人寫信了。找不到人幫忙寫。”
“是啊,我除了給家裏稍點銀兩和東西外,也很久沒有給家裏人寫信了。”
“我會寫字,我幫你們寫家信。”她沒有想到,被淩非墨督促着學寫字,有了大用處。浣洗完衣服,她足足幫五個小宮女寫了家信。都是長信,累的她手腕都疼了起來。不過卻很值得。隻聽那些宮女感歎道:“櫻落,果真伺候過皇上的人,字寫的如此漂亮,跟畫的一般,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能爲你們服務,是我榮幸。”櫻落笑嘻嘻道。
夏花端着一碟糕點,跑了過來:“櫻落,這是嬷嬷賞的年糕,你吃點,好好吃噢!”
櫻落看着這粗糙的年糕,連造型都沒有,隻是一塊一塊的堆積在上面,但是她拿起來,吃的卻很開心,雖然味道沒有她之前吃過的東西好,但是她卻很開心。
這裏的人,都相對比較單純,沒有那麽多動心鬥角的複雜。每天除了洗衣服,就是收拾房間,做完這些工作,就可以歇着了。歇着的時候,大家一起聚在一起聊天,在夜空下磕着瓜子,講故事,也蠻有意思的。
“好吃吧?”夏花笑着道:“我最喜歡吃糕點了。”
櫻落笑着道:“好吃。”可是她在心底想,要是有機會給夏花吃其他的糕點就好了,她一定會很喜歡。可是現在的她,不再是從前的她,哪裏可以給夏花弄到上等的糕點。
浣衣處的宮女,都是一些窮苦家庭出來的女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裝扮也好,都是普通。所以櫻落在浣衣處,這等容貌,在她們看來是驚爲天人。
她們都會忍不住感歎,說櫻落不去當娘娘,都埋沒了她的容貌。
櫻落卻打趣道:“你們是在間接說皇上是一個色鬼嗎?”
“櫻落,你好厲害,竟然如此說皇上,不會殺頭嗎?”她們大驚。
櫻落卻不以爲然:“殺頭就殺頭好了,反正他就是一個色鬼。”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了,是不是和那個新進來的大美人你濃我濃呢,一想起來,她就忍不住翻白眼,忍不住詛咒,讓他硬不起來,讓他陽痿,讓他精盡人亡。
她是不是很壞啊?她就是很壞,怎麽着!就算是他現在站在她面前,她也敢這麽說。
怎麽,怎麽?她就是一個很傲嬌的人。她喜不喜歡他,他都要喜歡她。她愛不愛和他在一起,他都要上趕着和她在一起。
好吧,是她想的太美好。呆在這個浣衣處,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淩非墨了吧。他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而她也沒有放棄逃離皇宮的想法,可是整日被困在這裏,銀兩也沒有,更沒有機會去尋找逃離皇宮的路線,不知道逃離皇宮的想法,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淩非墨這邊呢,的确如櫻落所說,和大美人濃情蜜意呢。
他對着這個長的和櫻落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看着她溫柔的伺候自己,輕柔的說話,幻想着,櫻落也會如此對自己。
可是幻想畢竟是幻想,眼前這個長的比櫻落還要漂亮的女子,卻不是櫻落。
再像,再溫柔,再美好,都不是他要的女子。
他有時候感覺自己特别的犯賤,從來沒有的犯賤。有那麽多女子對他如此縱容,讨好。有那麽多美貌的女子,對他投懷送抱,可是他偏偏卻看上那個對他不理會,不上心櫻落。
并且這個櫻落竟然還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是一個随時要逃離皇宮的人。
文璟輕聲對淩非墨道:“皇上,您在想什麽?您不喜歡臣妾泡的茶。”隻見淩非墨端着小小精緻的杯子,卻沒有往自己嘴巴裏放。
他淡淡道:“沒什麽。”
“皇上,今日天氣如此好,我們去禦花園走走,好不好?”她的聲音是那麽的誘惑人,又是如此的貼心。可是淩非墨卻沒有什麽興緻。
她已經進宮七日了,可是淩非墨卻沒有碰她,也沒有想碰她的任何想法~
她穿着輕薄的紗裙,粉嫩而魅惑,可是在淩非墨眼中,卻隻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淩非墨自己也想不明白,爲何櫻落就算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他也有感覺。可是别的女子在他面前,就是脫的光光的,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文璟看皇上沒有任何反應,于是站起來,伸開自己的芊芊玉手,想要拉皇上的手,而淩非墨卻不耐煩的把她甩開。他的耐性徹底的用完了。他就是對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感覺,縱使她很美好,縱使她很吸引人,縱使他一次次強迫自己忘記櫻落,可是他還是忘不掉她,總是想她,想要侵占她……
“皇上?”文璟看着這個忽而冷着面孔的淩非墨,驚訝了。
這幾日,雖然皇上沒有碰她,但是對她卻很寵愛,賞賜她很多東西,陪她賞花畫畫,蕩秋千,品茶。可是今日卻如此冷酷,讓她好害怕。
這個年輕的君王,難道真的如傳言一般,冷酷無情,反複無常?
可是她已經愛上了他怎麽辦?她之前眼界滔天,身驕肉貴,而現在卻願意爲他低到塵埃裏。
“朕心情不好,想一個人清靜一下。”說着,拂袖離開。
他從宮殿裏走了出來,漫無目的行走,不知道去哪裏,不知不覺來到了幽靜的小院。這裏是他把櫻落打發而來的地方。
他站在門外,思索了幾秒鍾,就推開了門。
當他推開門,看着灰撲撲的小院,頓然愣了。這裏好像好久沒有人住一樣,冷清,沒有任何人氣。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空隙,立即飛跑到房間門前,一腳踢開門,看到灰塵堆積的房間,根本沒有櫻落的影子。
隻是短短七日而已,櫻落去哪裏了?
莫非她逃出皇宮了?不可能,以她的智商和能力,根本沒有這個本事,逃出皇宮。那她到底去哪裏了?自殺了?這也不可能。以她膽小的程度,怎麽可能自殺。
他怒火沖刷,這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就憑空消失了?
他火速叫來來福,讓他去查一下,櫻落到底去了哪裏。
一個時辰過去了,來福才跑了過來:“啓禀皇上,奴才查清楚了。”
“快說。”淩非墨煩躁道。他在心底把櫻落想了千百遍,想要立即見到她。
“劉娘娘被王貴妃和麗妃娘娘打發到浣衣處了。”
“這事朕怎麽不知道?她們竟然如此做!”淩非墨問道。
“皇上,奴才去接回劉娘娘?”來福詢問道。
淩非墨一揮手卻道:“不用,朕自有安排。”
櫻落和夏花把一天的工作都做完,兩人捧着白米飯伴醬油,正津津有味的坐在門框上吃着。這時一抹錦衣出現,櫻落毫無預兆的擡起頭來,看到月光下站着的英俊男子,是淩非墨。他依舊英俊到了極緻,穿着華麗低調的衣衫,不沾染一絲塵埃。而此時的她呢,頭發有些淩亂,穿着小宮女的衣服,捧着一碗白飯,說不出來的傻丫。
淩非墨用灼熱的眼眸盯着她,看着她清瘦的小臉,一身小宮女的裝扮,頭發随意的紮着馬尾,就是如此的平凡的裝扮,可是在他眼中,卻是如此的美貌。
櫻落哼了一聲,繼續吃自己的飯,對他熟視無睹。他來做什麽?要來看她的笑話嗎?
夏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她看愣了,用手捅了捅櫻落道:“有人在看我們耶。”
“沒看到啊。”
“啊,那麽大的人你都沒看到?”夏花呆住了,指着淩非墨的方向道:“就那裏,那裏啊!”
櫻落佯裝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埋頭吃飯:“你看到的是鬼吧?”
“櫻落,你不要吓我啊,那裏真的有人啊。”夏花被她吓住了。
而櫻落呢,隻是淡淡道:“我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就那麽不想看到我?”淩非墨向他們走近,開口道。
櫻落隻是悶頭吃飯,對他的話,一點回應也沒有。她就是不想看到他,怎麽着了!
“櫻落,他好像在和你說話耶。”夏花幹脆放下米飯,拉起櫻落道:“你别吃了啊,你有那麽餓嗎?”
“幹了一天活,累死了,餓死了。”被夏花拉起來的櫻落繼續吃飯。
“可是他在跟你說話啊?他長的那麽英俊!”夏花犯了花癡。
“哦,英俊的男人見多了,沒感覺。”櫻落淡淡道。
淩非墨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碗筷扔掉:“你還見過什麽樣的男人?”
“你幹嘛,把我飯扔掉啊。你走開啊。”櫻落對他無語到了極點。他什麽意思啊?他把她當作什麽了?想要就要,不要就扔啊。
感興趣了,無聊了,就來找她,不想要了,就把她丢到一邊。她才功夫伺候他這個大爺。好吧,她就是這麽傲嬌。明明是她先對不起他,可是她還是把責任都推給他。
怎麽樣,她就是這麽壞,這麽自以爲是!
“這種飯是人吃的嗎?你卻吃的如此自在。”淩非墨諷刺道。
“你高高在上,你錦衣玉食,你看不起這些東西。可是這麽多天來,我就是依靠這些飯活的。你現在才來問我,你當初幹嘛去了。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我知道你幹嘛去了,你和大美人尋歡作樂呢。她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比我更吸引人,是不是更能伺候好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如願以償了。你還來找我幹嘛?來跟我炫耀我。我告訴你,淩非墨,我不嫉妒,我也不會吃醋的,你愛跟誰好就跟誰愛,誰愛搭理你。你給我滾啊,我不想見到你。你去過你的美好日子吧!”她越說越生氣,怒氣沖沖,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在他身上。
此時的她,忘記了他是皇上,隻知道她好生氣,需要發洩。
見到他後,她發現她很普通很普通,後宮美女遍地。而他呢,依舊耀眼如光輝。
她和他的距離好遠,遠到她害怕,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