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落沒有打擾他們兩個人,而是獨自回宮裏休息啦。躺在床榻上,她想着出宮後該做什麽?她出了宮第一件事,就是先買房子,在京城買個十幾套院子。哈哈,用來收房租!哈哈,成爲包租婆,是她畢生最大的夢想。
美滋滋的想啊想,可是夜華什麽時候來帶自己走啊?
此時的夜華早已經換上官服,跪在禦書房,正在給皇上請安。不知道他跪了多久,反正腿都已經有些麻了,在看奏折的皇上,才放下奏折,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朕看奏折看的入迷了,竟忘了臣弟還跪着。臣弟快快請起。”
淩非墨的話語聽似很熱情,可是他的表情淡淡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夜華沒有起來,而是執意跪着:“臣弟有罪,請皇上降旨懲罰臣弟。”
淩非墨眯着眼眸,看着做戲的夜華,笑着道:“臣弟何罪之有啊?臣妾乃是本國的大功臣,這場仗打的十分漂亮,朕應該嘉獎你才對。”
“臣弟惶恐,臣弟知道皇兄想要臣弟繼續鎮守關外,雖然這次我們打了一場勝仗,但是關外還是不穩定。但是因爲臣弟實在太想念京城,太想念皇兄,才不顧大局,回到了京城。”夜華跪在地上誠懇道。
淩非墨依舊笑着看着他,看着這個跪在地上,對着自己感恩戴德的夜華,他怎能不知道這個六弟是怎麽想的?這個六弟用了五年的時間逃避京城,得到了一時的周全。現在他終于有了足以抗衡他的能力,所以回來了。
哼,六弟啊六弟啊,你真以爲,朕不敢動你!
不過眼前的六弟,确實比五年前,成熟穩重很多,少了之前的年輕氣盛,看樣子在關外這五年,他學會了收斂,學會了低頭,城府更加深了。
“朕也十分的想臣弟,臣弟這次回來,朕一定要在宮中,舉辦盛宴,爲臣弟的歸來好好慶祝一下。順便在此宴會上,爲臣弟挑選一個稱心如意的王妃。”淩非墨走到夜華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腳更加靠近他,幾乎要踩上他的雙手,隻見剛才還表現的極爲臣服的夜華,臉色已經微變。不過很快,那異樣的微變眨眼就笑消失了。他揚起臉,笑着道:“謝主隆恩。”
“朕乏了,臣弟退下吧。”淩非墨揮手道。
夜華低着頭,退了下去。一出禦書房,他整個人都直起了腰闆,眼神極爲銳利起來。如今的皇上,氣勢比以前還要甚。即使他想苟活,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吧。
在皇上眼中,他就一頭伺機行動的狼。他怎能放任這頭在關外曆練了那麽多年的狼,存活呢?!!
淩非墨,等夜華一走出禦書房,就對身後的暗影道:“六弟不可能是今夜才回來的。你去查一下,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進京的?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如有可疑,必殺和他接觸過的人。”
“是,皇上。”暗影跪下道。
櫻落望穿秋水的等了幾日,卻一直沒有等到夜華。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她讓荷葉去打聽他的消息,可是荷葉說,六王爺一直沒有進宮。櫻落想起那一抹迷人的笑容來,不相信他欺騙了自己。因爲長成那樣的人,怎麽會騙人呢。可是他不來履行諾言呢?難道是因爲有什麽事牽絆了他嗎?
此時的夜華正在京城一處最繁華地----暖香閣裏尋歡作樂。他已經連續幾日買醉于此,跟這裏的花魁妙妙共度良宵。他的行爲,給别人營造出不務正業,尋歡作樂的印象來,大家以爲他在軍營呆的時間太長了,沒見過什麽女子,來這裏尋找快樂,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在皇上看來,卻不以爲然。他不認爲那在戰場上揮軍待發,打了大小無數次勝仗的六弟,是一個沉醉在女人窩的男人。六弟之所以會這麽做?應該是爲了怕引起他的懷疑吧。殊不知,六弟這麽做,恰恰說明了他的心虛,以及他的野心……
夜華對着絕色傾城的妙妙,腦子裏想的卻是皇宮裏那抹粉紅的身影,那個叫櫻落的女子。她樂觀向上,沒有侵染皇宮裏的抑郁色彩;她清麗自然,沒有後宮女人們的豔抹妖媚。每每想起她來,他的嘴角都會忍不住上揚。如果他讓她跟了他?她會嗎?如果是當她的嫡妃,她應該會吧。可是卻不可以。因爲皇上要給他賜婚。即使他有千萬個不願意,可是他的人生還是要被别人安排,被這個高高在上的皇上牽制,踐踏。
已過了好幾日了,他沒有去皇宮見她,一直呆在這暖香閣裏。他不知,對于他遲遲不帶她走,她是怎麽想的?也許會怨恨他,不相信他吧。
而他隻想光明正大的把她從後宮裏帶走,而不是偷偷帶走她,讓她的人生活在不能見光明的黑暗裏。
花魁妙妙盯着眼前這位六王爺的俊顔看,他長的比她還要好看。在如此美麗的人面前,她一點解數也沒有,因爲她認爲無論她做什麽,在他面前都很低很低。
于是,她沒有用對付别的男子的仿佛對付他,而是展露自己的心,真實的對待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淡漠,有些溫柔的男子。
“王爺,還喝葡萄酒嗎?”妙妙手執精緻的銀酒壺道。
夜華點點頭,讓她滿上酒。在這裏,他沒日沒夜的喝酒,他忽然發現,他喝再多酒,也沒有醉。因爲根本沒有讓他醉的人。
他又一次一口幹掉手中的葡萄酒,笑着道:“沒有她釀的好喝。”他說的她,當然是指櫻落。妙妙眨着靈動的眼眸,好奇道:“王爺,你所說的她是誰啊?”在她猜測來,王爺口中的她,應該是一個王爺很在乎的人。
隻見夜華溫柔一下,不再開口說話,而是繼續喝酒。之前在關外,他滴酒不沾,是因爲他每天都活在刀尖上,不容易自己有任何差池。回京後,不是說,他就安全了。而是他的生命是安全了,皇上一時半會不會動他。而他的心卻更加累了。他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把他包圍,輕聲細語的哄他入睡,而這個女人應該是櫻落。
他不知道他對她爲什麽有着莫名的情緒,可是他明确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爲她劇烈的跳。
如果他知道,櫻落是皇上淩非墨的妃子後,他就知道,他爲何會對她如此上心了。從小到大,他和淩非墨就驚人的相似,喜歡的東西差不多,會的東西差不多,就連得到父皇的寵愛也差不多。可是他最終還是輸給了淩非墨。這麽多年來,他耿耿于懷,而已經坐上龍椅的淩非墨,又何嘗不對他窮追猛打呢?
連續喝了三壺葡萄酒的夜華終于躺在妙妙的懷裏,睡了過去。
禦書房内,暗影跪在淩非墨面前道:“皇上,不出您所料,六王爺是提前進京的。奴才懷疑,那晚要進入天韻閣的蒙面人就是六王爺。”
“噢,還有這事。”淩非墨喝了一口參茶,慢悠悠道:“還查到了什麽?”
“奴才還查到,天韻閣少了一幅畫,是王爺曾經畫給他母妃的畫。”暗影道。
聽到這,淩非墨笑了:“他終究還是要回來偷取這幅畫。他怎麽知道我不會給他呢?哈哈!”
“皇上,畫不是被王爺取走的。”暗影開口道:“是被劉昭儀取走的。”
聽到這,淩非墨冷眼旋轉,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影道:“劉清落取走了這幅畫?她怎麽可能認識夜華?又怎麽可能進得了天韻閣?”
“奴才不知道娘娘是如何認識的六王爺。至于娘娘是怎麽取走這幅畫的,奴才聽說,娘娘傳了您的口谕,說是您讓她進天韻閣取東西。”暗影道。
聽到這,淩非墨一字一句對暗影道:“給我好好查查娘娘是如何結識夜華的。”
“是。”暗影道。
淩非墨揮手道:“下去吧。”
等暗影下去後,來福推門進來,手中托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各個宮裏的牌子,請皇上翻。隻聽淩非墨道:“去劉昭儀處。”
來福應聲道:“是。”
深夜到了櫻落寝宮,淩非墨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在一片黑暗中,靠近了床榻上的櫻落。他伸手想要觸摸櫻落,手還沒有觸摸到她臉上,敏感的櫻落就被驚醒了,她在睡夢中覺察到有人在靠近自己,睜開眼,果真見到黑暗中,床邊站着一個高大的男子:“是你嗎?你怎麽現在才來。我等了你好幾日了。以爲你不來了。不過你終究是來了。”
她高興的從床榻上下來,手舞足蹈道:“你是要帶我走的吧。我這就收拾東西,跟你一起走。”她真的太興奮,連眼前這個男人不理會自己,她都沒有覺察道。
“我有很多金銀珠寶,一定要帶走,這是我行走天涯,可以過上逍遙自在日子的堅強後盾。嘻嘻。對了,我還從你宮中順手牽羊拿了幾塊玉,你不會生氣吧?”櫻落在黑暗中,很快的穿上了外衣,跑到梳妝台下,抱起自己早已經準備的包裹,吃力的扛在自己身上:“好重,你可以幫幫我嗎?”
“朕該怎麽幫你?”黑暗中,淩非墨終于發出了聲音,那聲音,直接把櫻落吓的跌倒在地,包裹裏的金銀珠寶,直接散落一地。
而淩非墨不知道是玩了什麽把戲,伸出食指,射出一個利劍一般的小箭頭,直飛到蠟燭處,然後蠟燭就亮了。寝宮一下燈火輝煌起來。
櫻落頹然的坐在地上,散落的珠寶狼狽不堪,早失去了華麗。
淩非墨眼睛裏的冷酷,幾乎可以把櫻落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