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華一哽,被姬如月氣得險些吐血,這麽多年來,在宮中誰人不對他畢恭畢敬,逢迎奉承,無一人敢違背他的心意,更不要說給這樣的軟釘子了!
可這個混賬的白癡不但說話和自己的意思南轅北轍,居然還敢胡言亂語!
文君華瞪目,正在心中編排着姬如月的罪名,忽然覺得一道視線利刃般射到自己的臉上,心頭一驚,連忙收起眼底的銳利,擡頭無辜的看着姬展鳳,忐忑道:“陛下——”
姬展鳳神色莫名的掃了他一眼後,卻是看着姬如月,問:“你這是在爲玉兒求情?你可知道朕一言九鼎?”
“兒臣,兒臣知道,兒臣不敢違背母皇命令——”姬如月壓低媚眼,輕輕道。
不等文君華色變,又緩緩地開口,道:“隻是玉兒從小嬌生慣養,深受母皇疼寵呵護,做事顧及不了後果也在所難免。母皇從前可以由着她,這次爲何不再網開一面呢,玉兒她細皮嫩肉,怕是受不住母皇的責罰,而且玉兒是父妃的心頭肉,看着她受罰父妃怕也是心痛如絞,恨不得以身相替,母皇與父妃伉俪情深,母皇定是不忍看父妃難過,所以兒臣覺得母皇就是看在父妃的份上,也會饒過玉兒的。”
說罷,姬如月深深地低着頭,面上一閃而逝的狡黠無人看見,一副諾諾的乖巧模樣。
文君華聽了連連點頭,之前還覺得姬如月故意跟他唱反調,可此時見她情真意切不像作假,暗想姬如月膽小怕事,諒她也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
遂,不做他想随聲附和,道:“陛下,太女殿下說的是,玉兒她還小,已經受了杖刑,難道陛下還忍心讓她受其他責罰嗎?”
見姬展鳳不爲所動,文君華心思一轉,神色慘淡了下來,一臉悲痛,道:“陛下,您是沒有看見,玉兒渾身是傷的模樣,臣夫看得心頭跟刀子在絞般,陛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臣夫這麽多年來兢兢業業的服侍您的份上,就饒過她這一回吧!”
姬展鳳面上閃過一絲莫名的陰郁,直盯着姬如月看,半晌,見她依然乖巧的低着頭,仿佛沒察覺自己的視線,心頭乍起的疑慮頓消,暗嘲自己怎麽會覺得這個廢物不簡單呢?
“陛下......”
文君華摸不透她的心思,忐忑的喚了一句。
“嗯?”姬展鳳輕哼了聲,讓人聽不懂她的意思。
“您在聽臣夫說話嗎?玉兒她......”
就在文君華以爲她不再說話時,姬展鳳沉聲問道:“你還要求情嗎?”
文君華一滞,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犯了錯就得懲罰!”姬展鳳冷淡的說道。
“人都說慈母多敗兒,在我看來,正是有了你這樣的父親,才養成玉兒驕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