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燕猶豫了一下,而後起身,向洞府外走去。此刻,她已經想明白,對方修爲高的驚人,不但能将此處的陣法看透,還能發現閣主所在之地。他若是真抱有殺心,恐怕林仙閣内絕無一人可以活着離開。
既然如此,帶不帶他前去又如何?也許他說的都是真的。
剛走到洞府前,韓斌的深喑突然傳來,“祭出主魂,否則——死。”
郭玉燕一怔,眼中滿是驚悸之色,随即轉身道:“我都答應帶你去了,你爲何還要讓我祭出主魂?”
韓斌沒有回答,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郭玉燕的身上,對方剛一接觸這道這眼神,體内的靈力瞬間奔潰,修爲隐隐有降低的趨勢。她連忙低下頭,想了片刻,一咬牙,将主魂吐了出來,在靈力的包裹下,飛到韓斌的身前。
韓斌一張口,将對方的主魂吸入口中,道:“帶路。”
兩人走出洞府,向百丈來的一處樹林走去,這片樹林内的植物并不高,而是一些低矮的樹木,樹木相當秀氣,同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然,前方洞府的主人,也是林仙閣的閣主,應該是一名女子。
片刻之後,郭玉燕走到洞府前,擡起右手,打出兩道法決,落在洞府的陣法上。
而後,洞府内便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燕兒,我不是吩咐過你,沒有大事的情況下,不許打擾的修煉嗎?”這聲音不大,卻十分動聽,如同黃鹂鳴叫一般,讓人聽了以後說不出的舒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可以确定,對方年紀不大,最多隻有二十多歲。
郭玉燕深吸一口涼氣,對着洞府門前拱手道:“師父,有人想來拜見你。”
“有人來拜見我?”那女子想都沒想,便說道,“讓他去吧!就說爲師正處于閉關修煉中,任何人不見。”
“這……”郭玉燕眼中滿是猶豫之色,而後轉身向韓斌看去。
韓斌猛然上前一步,對着洞府門前一拱手,道:“道友,韓某已經來了,難道也不見嗎?”
“韓某?”女子聲音中滿是疑惑之色,“哪個韓某?”顯然,她無法想起,曾經認識過姓韓的修士。
“道友,我們以前并不認識。”韓斌正色道,“不過,我這次前來,想和你合作?”
“合作?”洞府門前流光一閃,陣法打開,“燕兒,你先退下。”聲音頓了一下,又道:“韓道友,進來說話吧!”
郭玉燕一拱手,而後退下,隻是在退下的同時,眼中滿是驚訝之色。她極爲了解師父,從入門以來,從未見過有人進入過師父的洞府,即使一些女性道友,也是如此。郭玉燕想不明白,師父到底怎麽了,爲何讓對方進入洞府内說話。
韓斌向前一踏步,身影一閃,便進入洞府之中。
與此同時,洞府上流光一閃,陣法再次出現,将洞府包裹在其中。
洞府隻有一人多高,走過十丈長的通道後,便來到内洞。内洞并不大,隻有不到三丈的面積,這麽小的一個洞府,如果在十方大陸上,别說金丹期修士居住,即使築基期弟子的洞府也比這裏大上許多。
洞府内十分幹淨,除了一個石床外,空無一物。洞府的最中間,擺放着一個粉色的蒲團,其上坐着一名身穿粉色宮裝的女子。那女子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身材纖細,相貌絕美,同蕭雨瑤也有得一比。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息完全不同,一個是高傲,一個卻是柔弱,那柔弱的感覺,好像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吹倒一般。
此女,便是林仙閣的閣主——林仙兒。
林仙兒相貌雖然絕美,但臉色卻有些蒼白,顯然先前曾受了重傷,至今還沒有痊愈。她見韓斌走進來,視線便落在韓斌的身上,剛想說話,眼中卻閃過一道驚訝之色。剛才,她已經感應到,韓斌的修爲在金丹期境界,天羅海域内的金丹期強者,雖然不能說全部認識,但這些人的相貌,她都通過各種渠道獲得過。而眼前的人,别說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一個看起來二十對的青年,竟然是金丹期強者。
男子和女子不同,女子修煉的法術,一般都有駐顔之效。男子修煉的法術卻不同,縱然有一些擁有駐顔效果,那也是極少,并且效果也不突出。林仙兒的記憶内,即使修煉最快的修士,也要百年左右才能達到金丹期,而那個時候,表面上的年輕起碼在二十五歲左右,決不可能像眼前男子這般年輕。
林仙兒大量了韓斌片刻,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道:“你不是天羅海域的人?”
聽到這裏,韓斌眉頭一緊,随之松開,道:“道友真是好眼力,在下韓斌,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林仙兒也沒有隐瞞,微微一彎腰,行了一個天羅海域的禮後,道:“妾身林仙兒。”
韓斌也不客氣,幾步走到洞府内,道:“道友,韓某也不廢話,既然你看出我并非天羅大陸的修士,我就直說了。”
林仙兒沒想到韓斌如此爽快,點頭道:“道友請說。”
韓斌道:“我這裏來,希望道友幫我一件事,隻要道友能幫上,在下就欠了道友一個人情。”
林仙兒并沒有把這話放在眼裏,對方即使不是天羅海域的人,修爲擺在那裏,就算對方欠下一個人情,她也不認爲有需要對方幫忙的地方。故而,林仙兒沒讓韓斌出要幫什麽忙,而是話鋒一轉,婉轉的說道:“道友,你我修爲相當,若是連你都辦不了的事,難道妾身能幫的上忙嗎?”
韓斌想都沒想,便肯定地說道:“道友一定可以。”
林仙兒顯然沒想到韓斌這麽回答,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既然道友如此信任妾身,那就洗耳恭聽了。”
韓斌深吸一口涼氣,道:“韓某本是十方大陸的修士,十方大陸位于天羅海域的西方,離這裏足有數十萬裏,我本帶着仙侶穿過海域,逃到東海深處,卻沒料到,愛妻身中劇毒,我用盡了全部的辦法,還是無力回天……”接着,韓斌把當初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故事中有真有假,關于他和蕭雨瑤的那一段,說的十分詳細,關于小灰的那一段,卻沒有提起。
當韓斌說完,林仙兒眉頭一動,道:“道友這故事雖然感人,但其中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你大戰天地使者的一段,僅僅簡單的說過。道友修爲同妾身相當,天地使者是天地間的規則化身,沒有化神期的修爲,任何人不可能在天地使者的攻擊下存活。”林仙兒說了這麽說,其實隻想說一句話,對于韓斌的話,她一點不信。
韓斌知道這樣的話對方不可能相信,即使換了自己,恐怕也很難相信。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祭出一具棺材,而後将棺材蓋打開,露出蕭雨瑤的身體。韓斌指向蕭雨瑤身體旁擺放的紫魂木,道:“道友若是不信,可以感應一下紫魂木内的氣息,是否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林仙兒瞪大了眼睛,當韓斌拿出棺材時,她已經相信了大半,當她把神識落在紫魂木上,感應到被無數陣法包裹的紫魂木内,确實散發出一絲微弱的靈魂氣息,那靈魂氣她剛一感應,便消失不見。
林仙兒知道,韓斌怕天地使者再出現,故意露出一絲讓她感應。僅僅那一絲氣息,林仙兒便可以肯定,這靈魂的主人,正是身體的主人。隻是,她無法想象,韓斌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能将天地使者擊退,難道他的修爲強大到可以同天地使者抗衡的地步?想到天地使者一身的修爲相當于化神期強者,林仙兒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韓斌的眼神滿是驚懼之色。
韓斌知道她在想什麽,道:“道友,韓某的修爲不可能同天地使者抗衡,至于用了什麽辦法,這裏不方便說。不過,我可以給道友一個答複,金丹期修士,韓某還不放在眼裏。”說着,手腕一動,一道滅魂指懸浮在身前,指向林仙兒。
感應到滅魂指内蘊含着龐大能量,林仙兒臉色一沉,忙後退一步,道:“道友,你要幹什麽?”這一刻,她雖然不知道韓斌想幹什麽,但她可以肯定,如果對方真的動手,僅憑那一道法術,便能将她瞬間擊殺。因爲滅魂指内蘊含的能量實在太龐大,元嬰期初期的修士,施展的法術,都不可能龐大到這種地步。
韓斌神識一動,滅魂指消失不見,随即道:“道友,韓某并沒惡意,隻是想尋道救下妻子的辦法。”
林仙兒想了想,道:“道友,你剛才說同妾身合作,我想知道,如果妾身提供讓你妻子肉身不腐的辦法,你給我什麽樣的報酬?”
韓斌正色道:“隻要道友提出的要求不過份,我都能答應你。”
林仙兒見韓斌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何況如果對方真的是狠辣角色,完全可以将她擊殺後,再吞噬她的記憶,根本不用大費周章。想到這裏,林仙兒并沒有獅子大開口,而是道:“妾身什麽都不要,隻要道友幫我殺一個人。”
“殺誰?”韓斌問道、
林仙兒并沒有回答韓斌的話,而是道:“道友難道不問問對方的什麽修爲,什麽身份嗎?”
韓斌擺手道:“不用,如果那人修爲真的很高,道友不可能重傷回來。”
林仙兒一怔,沒想到韓斌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徹,她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男子不但修爲高,城府也異常的可怕。林仙兒想到這裏,看了一眼棺材内的蕭雨瑤,喃喃道:“她真幸福,找個一個這麽愛她的仙侶……”她以前從未羨慕過女人,這一次卻有了羨慕之感。
林仙兒深吸一口涼氣,道:“道友,那人是千裏之外周野島之主,金丹期大圓滿境界,他修爲雖然不高,身後的家族卻異常的可怕,他的兄弟大多都是一島之主,甚至還有幾個海島使者。”說到這裏,她看向韓斌,道:“這樣的人,道友敢殺不?”
韓斌沉默少許,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事情,“他的家族内有元嬰轉變期修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