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交心的人不多,關心的人屈指可數,眼前的他卻是最特别的一個。是他将她變成女人,讓她對幸福有了憧憬和期盼,也是他親手推她入萬丈深淵,兩度生死徘徊。又是他帶她脫離雲浩天的魔掌,亦是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是洛城這個男人令她的生命變得如此完整而豐-滿,亦是他令她學會了愛和被愛。
似感覺到她的視線,僵着背影的男人緩緩回頭,看向她。他渾濁的目光有些迷離,瞳孔有些渙散,卻隻是一眼的功夫,他仍然認出了她:“宮記者……”
宮姒失笑,是啊,這個别扭的男人從開始到結束,一直以來都喜歡叫她“宮記者”。
“怎麽無端端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宮姒上前,正想問他要不要她攙扶,他卻很自覺地搭上她的肩膀,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努力認清她的模樣。
直到他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他深汲一口她的味道,肯定地道:“你就是宮記者……”
這是宮姒的味道,不可能是其他女人。
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和這個女人這麽親近,虛幻得像是夢境。
“我是宮姒,來送你回唐園。”宮姒不覺放柔了聲音,眸光滟潋如春,蕩漾出一抹明媚的風情。
洛城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這雙美眸,渾濁的雙眼漸漸清明:“我以爲你又跑了……”
“我不是說過嗎,我老了,跑不動了,宏城就是我的故鄉,從今往後我就在這裏生根,直到在這裏死去。”宮姒啞然失笑。
“盡說傻話,宮記者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女人,會長命百歲。”洛城随宮姒出了酒吧,冷風襲面的一瞬,他的酒意又沖散了一些。
他笨拙地脫下外套,披在宮姒身上,專注地把她緊緊包裹在其中。猶記得,她畏寒,一到冬季雙手就變得冰涼,有些事,他一直記得的。
宮姒上前攔了一輛計程車,洛城卻不願上車,牢牢地站在原地,也不作聲。司機等得不耐煩,很快駕車離去。
“洛總爲什麽不上車?”宮姒不解地問道。
洛城也不作聲,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宮姒無奈地跟在他身後,“洛總到底想去哪裏?”
是不是喝得太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偏偏洛城不說話,一個勁兒地往前走,也不知他意欲何爲。
走了大半個小時,宮姒走不動,找了個地方歇腳。一直往前走的男人突然又識趣了,折到她身畔,像松木一樣站得筆直,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站崗。
“你是真醉還是假醉?知道自己是誰,要去哪裏嗎?”宮姒沒好氣地問道,捶打自己酸脹的小腿。太長時間沒有走這麽長的一段路,累得不行,爲什麽有交通工具不坐,要走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