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宸歎了口氣，回頭對章露露開口，“你先回家吧。”
章露露混混沌沌的從醫院走了出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茫然地看着街道上一道道燈光，她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回哪裏。
她握緊了拳頭。
她傻傻站在醫院門口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粉黃色轎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門打開，莫久出現在章露露面前，“露露姐，來，跟我走。”
章露露迷迷茫茫的上了車，迷迷茫茫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莫久帶着來到了一棟小别墅裏，洛落也在。
莫久給章露露倒了杯水，遞給她，她接過來拿在手中，手指都在抖，她覺得很冷，可是那溫熱的水也無法暖和她的身體和手。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再深呼吸了幾口氣。
然後她才擡起頭來。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了莫久的别墅裏，章露露看着面前兩位好友擔心的目光，她苦笑了一下，“你們怎麽知道了？”
事情才發生，他們怎麽就知道了？
莫久歎了口氣，“宸子給我打了電話，說你應該不會回家，可是他抽不出時間來管你。”
說着這句話，莫久心裏也在感歎，這還是五年前那個粗神經，粗線條，連女兒都錯人稱兒子的男人嗎？他到底是真正的愛上章露露了，否則怎麽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記得給自己打電話照顧章露露？
“哦。”章露露低下了頭。
她緊了緊手中的杯子。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莫久與洛落，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她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她，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傻傻呆了一晚上。
那個手術，也足足持續了十個小時。
當龔宸來電的時候，章露露幾乎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她戰戰兢兢地拿出了手機，手指顫抖的連按接聽鍵都有點不聽使喚。
章露露覺得全身無力，心跳加速，大腦都有些混沌。
最後，還是洛落穩穩拿起了手機，按了免提。
龔宸的聲音的很疲憊，“手術完了。”
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莫久與洛落的心也提了起來。
龔凱如果真的死了，章露露與龔宸之間……将會再也沒有可能了。
章露露呆呆的，仍舊哦了一聲。
那方，龔宸也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猶豫了半響。
洛落等不下去了，直接詢問，“結果怎麽樣啊？你快說啊，急死我們了！”
龔宸開口：“手術已經完了，但是……人還沒有脫離危險。”
一句話，讓三個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什麽意思？”
“老二他……還沒醒過來，醫生說傷了大腦，如果半個月内醒不過來，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半個月……
也就是說，龔凱現在成了植物人……
啪嗒……
洛落的手一抖，手機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