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來到的房間,正是當初杜雨青第一夜在溫侯府上過夜的房間。
溫寒猶記得,她随口吟出的那句詩——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春風又綠,明月不再……
“娘娘托我送你一樣東西,你還要不要?”花繡錦真想踹開門,但……他見不得溫寒的淚。
所以,隻得忍氣哄着。
這種冷漠的男人,突然眼含淚花,簡直要了花繡錦的命。
門終于打開了,溫寒的手伸了出來。
一對暖玉雕成的小兔子,放到他的掌心。
小兔子沒心沒肺的對着他笑,懷裏抱着胡蘿蔔,兩顆可愛的兔牙閃着玉石的光澤。
她還知道自己體寒,所以不知從哪裏弄來這麽罕見的翠色暖玉雕成了兔子,讓他随時在手中把玩着,可以讓身體更快的恢複起來。
溫寒握着那兩個兔子,突然想到她在密林中,發現了一窩小兔子,每天都要去照看,抱着兔子沖着他微笑的模樣,真像個小仙女。
“隻給你一個。”花繡錦趁機擠進來,收回了一個兔子,扯起薔薇色的唇,“娘娘用心了,剛好送一對,你一個我一個。”
他倒是毫不客氣,溫寒卻沉了臉色:“還給我。”
“不行,我也要拿一個。”花繡錦揚了揚手,将兔子塞到懷裏,頗是無賴的說道,“除非你用身體賄賂我。”
花繡錦不過想逗他開心點,但不想溫寒的眼裏有着愠怒,眼圈還是微紅的,生氣道:“給我!”
花繡錦磨牙,雖然心裏恨不得揍他一頓,但臉上依舊挂着笑:“就不給你。”
“花繡錦,莫要惹我。”溫寒惱了,伸手将一邊案桌上架着的寶劍拿了下來。
“爲了這個兔子要殺我嗎?”花繡錦突然不笑了,一雙桃花眼裏全是哀怨,“溫寒,憑什麽她給你的東西,你就會珍惜,我給你的,你卻看不到?”
溫寒臉色微沉,長劍出鞘,劍芒一閃,直點花繡錦的心窩。
他雖然一身武學被廢,沒了内力,可是招數還在。
花繡錦不躲不閃,看着溫寒的臉,哀傷的說道:“你爲她流淚,爲什麽不爲我傷心?溫寒,我到底哪一點不好?爲你出生入死,爲你背棄一切,到頭來,居然比不過一隻兔子……今日,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就從了我!”
耍無賴的祖師爺,不是杜禦熙,而是花繡錦。
隻是,他在這一刻是被溫寒逼的,花繡錦的手段一直剛柔并濟,并不急于求成。
但是今天看見溫寒爲了不該想的人,居然會流淚,花繡錦的心也在滴血。
王上的女人,溫寒這笨蛋還在挂念!
到底有多深感情,值得他這樣做?
“你以爲我不敢?”溫寒也受夠了花繡錦的死纏爛打,此刻也不止因爲兔子,還有無數紛亂的感情,讓他一劍刺去。
那握劍的手,依舊那麽的平穩,劍尖指着的地方,依舊那麽的準确,出手時,也依舊那麽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