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侯中的軒轅,沒有王室血脈,即使性格沉穩有将相之才,也無法将杜氏江山傳于他人之手。
溫寒……溫寒呢?
“以防萬一,衛護娘娘與聖駕安全,可以先派精兵控制孤山……”墨陽繼續說道。
“此船的速度,那群海賊無法追上,即使路過他們的勢力範圍,也不必擔心。”杜禦熙說的很正确。
這艘船正常行駛起來,沒有人可以攔住。
即使攔住,船上的防禦也足以吞噬千軍。
“王上,您似有心事。”清虛上人一直盯着花開的臉,突然說道。
杜禦熙沒有恢複本來容貌。
他的傷口經不住這種易容術的折騰,所以隻能忍着不适,始終扮作花開的樣子。
“上人上次曾說溫寒……可做千乘之君。”杜禦熙突然問道,“上人可曾算過,他若是做了國君,杜氏江山會怎樣?”
“啪”!
綠影手中的藥瓶翻落在地。
清虛上人臉色微變:“王上何意?”
“隻是突然想到。”杜禦熙臉色平靜,說道。
“小國之君,豈能與泱泱大國相提并論?”清虛上人正色說道,“試問管理千人的縣令,怎能與執掌千軍的太尉相比?而統領三軍的大将,又如何能與管制天下的君主相比?又如那東海國,彈丸之地,其領土還沒有我大晟天朝的青山城遼闊,郡縣之主,如何與萬乘之主相提并論?”
清虛上人一口氣連連反問,問的杜禦熙沉默不語。
“帝王,若非出于亂世之中,便是自幼耳濡目染,爲皇室所培養而出。王上您從小便陪在先帝身側,所見所習,均是帝王之道,所以,才能如此穩固的繼承王位。”清虛上人又說道,“溫寒的确也伴讀君側,但終究不像您被先帝心血所栽培……治國之道,他不過存于腦中幻想,并無任何經驗。”
“娘娘曾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墨陽腦中冒出杜雨青曾說過的一句話,輕聲附和清虛上人的話。
“況且,溫寒若真有萬乘之君的能力,也不會在諸侯國時被制……”清虛上人不得不貶低溫寒,他不想讓杜禦熙釀成大錯,“溫寒不過心狠手辣,寒涼無情,無情,的确能正确判斷事情,做出最好的決策,可并非治國根本。”
“正法,不過是超脫了感情的束縛,卻無法脫離感情,就像太陽可以炙烤萬物,卻又暗賜生命。”清虛上人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給這群小小少年講解治國之道。
“無情的人,是無法體會百姓疾苦,無法了解人心軟弱,無法更好的對待江山子民。”清虛上人生怕被杜禦熙打斷,一鼓作氣的說完,“王上,您的确無情的殺戮過,但您的心,并非冰塊所造,否則……爲何會對娘娘如此溫柔?爲何會爲情所困?爲何會……”
“我不過随口問問而已。”杜禦熙終于開口,淡淡道。
這不是随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