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得到自己的領土又會做什麽?
也是無盡的欺壓他的百姓……
所以,杜禦熙甯可自己做那個欺壓别人之人,也決不許他人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也所以,杜禦熙這一次不顧江山,棄宮來尋她,讓身邊一衆親信不理解。
當年那個殺伐果斷,甯斬萬人,不失寸土,強護臣民的杜禦熙,已從衆人心中的神,漸漸變成爲情所困的凡人。
“杜禦熙的确殘暴。”杜雨青發現自己竟回憶的那麽清楚,甚至潛意識裏無法判定杜禦熙的想法是否正确,她不覺有些沮喪。
杜禦熙作爲強國君王的行爲,她無法去評價。
就像中日關系一樣,若國弱,勢必被欺壓,若國善,也會被欺壓。
無論何時,作爲統領者,對外态度堅決而強硬,對本國的百姓來說,卻是一種幸運。
世界太多面,每個人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同,無法用黑白來直接定義黑白。
“所以,請原諒,我必須用你做誘餌,讓他現身。”葉城頓了頓,說道,“我已放出消息,他既對你如此上心,想必明日便能抵達此處。”
“你那時候……爲什麽不動手?”杜雨青突然問道。
“他身邊高手雲集,我不過是喪家之犬,怎赢得過他?”葉城冷笑一聲,自嘲的說道,“而且,我也想多了解你。”
當時杜禦熙被杜雨青的态度折磨着,葉城很樂意看到。
更何況,他當時也把握不住杜雨青,不像現在,對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所以,挑選在我的船上,隻因我的船自帶防禦,可以消除他們體内的真氣,讓你成功率加大?”杜雨青像是喃喃自語,“但你最想在東海動手,因爲東海距離帝都極遠,他的勢力範圍波及不到,在加上端木修野心勃勃,即使你失敗了,隻要放出消息,端木修或許會趁機起兵,無意中做了你的劍,給他緻命一擊?再不濟,也可讓他嘗嘗失去子民和親人的痛苦?”
“我以爲,你不會承認自己還是他的親人。”葉城突然笑了。
他幾乎從來沒有笑過,這一笑,有些像血色的花,綻放在無盡的黑暗中。
“你說過,感情就是羁絆,你還承認他的身份,事情更好辦了。”葉城微笑着說道。
“我和你說過太多的話。”杜雨青歎了口氣,“隻能祝你成功了。”
“他死了,你會難過嗎?”葉城定定的看着杜雨青,突然又問道。
“你死了,我會難過。”杜雨青又歎了口氣,“葉城,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快下船吧。”
葉城的成功率太低了。
而且,他不知道,那個危險的人,早就上船了。
“我等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放棄?”葉城突然站起身,有些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你沒有看到我母親的頭顱滴血的樣子……你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