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他這才伸手,狠狠抵住胸口。
他怎麽這裏也這麽疼?莫不是被傳染上朱顔丹的毒?
看見那丫頭戰戰兢兢對自己溫溫順順,他就惱怒萬分。
如今他能夠忍受這丫頭每天和自己對着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說着奇奇怪怪的話,可他不能忍受,活潑調皮的小王後,像一朵焉巴了的花,沒有一絲生氣,看着自己的眼裏,隻有害怕……
他不是魔鬼!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杜禦熙深吸了口氣,狠狠的揉了揉氣悶疼痛的胸口,大步流星的離開。
讓她疼,疼死算了!
這是第幾次朱顔丹發作了?
原本以爲在孤絕山中找回了她,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毒發,她吃夠苦,會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永遠都不會想着死……
誰知溫寒的三個字,竟讓她朱顔丹發作。
這女人,究竟是爲何毒發?
因爲她以爲自己真要“斬立決”,還是因爲……
因爲……溫寒?
曉寒将杜雨青的牙齒撬開,把藥丸塞進去,雖然王上不許給她喂藥,但那隻是口上說說,心裏肯定也心疼着小王後呢,所以大家自作主張的喂着她藥丸。
隻有溫寒,也突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而墨陽和紅纓,立刻跟着起身。
“王上。”冷漠的聲音,在杜禦熙的身後響起。
“今日攪了興緻,你也吃的不盡興吧?”杜禦熙輕輕歎了口氣,轉過頭問道。
他私下對臣子,尤其是四侯和曾經的伴讀,都如兄弟般。
至少,杜禦熙會讓他們感覺,如小時候一樣,毫無猜忌,親密無間。
溫寒看着燈籠光芒下的那張臉,他幾乎有錯覺……
錯覺這個男人,是他的雙胞兄弟。
因爲,他們的性格如此相近,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王上,關于東海海賊,臣還有報。”溫寒說的是正事,他也一向很少在杜禦熙面前,說和公務無關的事情。
“你帶本王去大牢見見州府大人。”杜禦熙現在異常煩躁,他要去州府大牢,親自審訊。
州府大牢異常的陰暗潮濕,秦鵬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當他被提審去拷問室時,看見端坐在虎皮椅上年輕俊秀的男子,滿是血污的臉上,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他,居然也到了景州府。
看來……已經沒有什麽可隐瞞的。
溫寒雖然是欽差大人,而且手段冷酷殘忍,但畢竟隻是侯爺。
這坐在虎皮椅上的俊秀男人,卻是江山的主子,年輕的帝王。
秦鵬不知道那麽年輕的少年天子,會有什麽比溫寒更殘忍冷酷的逼訊手段,但是他作爲看着新帝登基的臣子之一,卻知道,和先王的寬厚仁慈不同,這個年輕的君主異常的冷血無情。
他曾在登基後的三個月裏,拷訓三朝元老——拿着先帝所賜的免死金牌的大臣,從天牢中出來之後,就成了啞巴一樣的人,三日後将全家斬殺,自己也懸梁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