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綠影調制的藥水中泡着,雖然舒服了一些,但是和靈泉相比,這糅雜着無數名貴藥材的藥水,止痛效果不是很明顯。
杜雨青正在不舒服的呻吟着,外面布置完任務的杜禦熙終于回到房間,雙眸沒有一絲暖意的看着藥桶裏的可憐少女。
原本她立了大功,救了一城的百姓,杜禦熙應該高興萬分,視她爲天賜的鳳身珍寶,可是這女人居然在放置炸藥的時候,朱顔丹突然發作……
他賜給的恩情,根本無法進入她心裏半分。
這種感覺,猶如最親近的人背叛了自己,杜禦熙無法容忍。
她既不要自己的恩賜,那他也不必再對她溫柔,正好也斷了那隐約萌發的奇怪的溫暖的念想。
杜雨青趴在馬車的窗口,一直幹嘔着。
沒有靈泉,她五髒六腑都難受的要命。
原本以爲這一夜可以好好睡一覺,誰知道險情剛除,杜禦熙立刻就要去下一處災區。
因爲江流斷了前去的路,要多繞兩道山才能抵達下一處,所以杜禦熙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啓程。
杜禦熙冷冷的看着纖秀的少女,要死不活的挂在窗口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那雙眼,又如同幽深的海底,安靜可怕,沒有一絲的悲喜之情。
杜雨青也吐不出什麽來,她根本吃不下東西,朱顔丹耗盡了她的精神,此刻隻想好好睡一覺。
可是山路不比官道,馬車行進十分艱難,在濕冷的夜裏颠簸着。
她終于止住翻江倒海的胃,五髒六腑都抽搐在一起,難過的往杜禦熙的身邊爬。
杜雨青在極度的不舒服中,察覺到杜禦熙似乎有些變化,闆着一張俊臉,恢複了冷寂,偶爾掠向她的目光裏,帶着冷厲狠絕。
可憐她朱顔丹突然毒發,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觀察暴君的心思。
加上她剛剛立了功,覺得自己怎麽都可以“恃寵而驕”,不用那麽小心客氣的應付暴君。
誰知,暴君見她生病,居然臉色更臭,好像她又欠他幾千萬黃金似的。
杜雨青昏昏沉沉的想着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麽?
那一城人的性命不是保住了嗎?
難道是他得到快報,下一個災情更加嚴重?
這一次旱澇發生的地方,全都是天朝的大糧倉,對古代君主而言,糧倉要是受損,直接影響到江山穩固。
一旦有人乘機挑起戰争,沒有足夠的糧食,将士吃不飽還能打得了仗嗎?
更何況民以食爲天,他許是在憂慮江山……
杜雨青有些冷,但是看見杜禦熙沉肅的臉,不敢靠的太近,在離他還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然後卷着毛毯,蜷縮着,抵抗着朱顔丹的後遺症。
杜禦熙冷冷的看着她睡在一邊,看上去她很冷,蜷縮着輕輕的發抖,可是他不願給她溫暖。
對她再好,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今日毒發,也說不準想着和他同歸于盡。
因爲面對洞底威力如此巨大的炸藥,這丫頭不可能隻想着自殺,上面站着的一群人,她一定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