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有太後在,那杜禦熙肯定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吧?
可是,杜雨青再次錯了。
杜禦熙再次刷新她對暴君這兩個字的認知。
當太後領着渾身濕透了杜雨青,來到禦書房一側的議政廳時,杜禦熙輕輕掃過來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淩遲了一般,讓她躲在太後身後都能感覺那穿透視線。
議政廳裏的人,幾乎杜雨青都認識——花繡錦,溫寒,還有清虛,加上四位曾經她去過府上的大人。
杜雨青不由多看了幾眼溫寒。
那天……他突然出現是爲什麽?
聽莫笑說,溫寒和杜雪關系其實沒外人說的那麽壞,而且溫寒又是蘇齊歡的師兄,所以不忍看她受難,才偷偷出手相救吧?
唉,早知道……她投奔溫寒也好啊。
杜雨青怕杜禦熙怕的要死,一見他就想逃,她甚至願意和花繡錦這個變态在一起,也不想被杜禦熙多看一眼……
“母後。”杜禦熙的眼神看向太後時,帶着一絲柔柔笑意。
太後從不入禦書房,看她身後濕漉漉的小家夥,就知道一定是被她慫恿來的。
真是會挑戰他的忍耐力啊!
“臣等叩見太後。”那群臣子急急行禮。
“免了,爾等今日聚集在此,正好哀家有事要說。”太後開門見山,微微側身,示意杜雨青上前。
諸臣看見杜雨青的狼狽樣,紛紛移開眼睛。
有點……慘不忍睹。
渾身濕漉漉的,華美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頭發還往下滴着水,隻有一張白淨清秀的小臉,精神十足,黑白分明的眼眸閃着慧黠的光芒。
“蘇筱筱已送入各位大人的府上償罪了吧?”太後問道。
衆臣不語,等着王上發話。
“母後想說什麽?”杜禦熙含笑問道。
“蘇将軍雖罪不可赦,但念在蘇家曾一門忠烈的份上,這個小女娃你們就别在折騰她了。”太後的唇邊似乎閃過一絲譏諷,她知道女子不可議政,但她這次不說政事,隻說舊情。
“哀家念及将軍夫人往日情分,特向王上讨要蘇筱筱,讓她整日念經誦佛,以償罪孽。”
對對,念經誦佛,杜雨青不停的點頭。
她甯願伴着青燈古佛,也不想看到羅刹魔鬼啊!
杜禦熙陰沉沉如千斤重的目光,再次從她臉上閃過。
杜雨青沒擡頭也能感覺到那個暴君身邊的危險氣壓。
她不覺又稍稍往後退了一點點,往太後身後藏緊點。
“還有,清虛上人,爲何哀家聽到有人傳言将軍府小女有後命之說?你妖言惑衆,散播流言,誤導君王,區區道人,還妄想插足朝廷和後宮之事,該當何罪!”蓦然,太後将話鋒轉到清虛上人的身上,厲聲呵斥。
她也聽聞了傳言,雖然一度被封住,但衆人私底下都在議論。
而太後是尊崇佛家的人,她最惡道家,也正好趁這個機會罵罵這些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