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弛壓根沒有朝這方面去想,就是準備老老實實回答專家的詢問,然後不要耽誤自己考試就好。
然而這個專家言行舉止,卻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錯誤。
“這傻哔專家提問我第七題之後,故意做出詢問結束的樣子,然後忽然在我的試卷上發現了新的問題,這才開始聊到弓背蟻兩個淺色環的問題上來的,到這裏都沒有什麽問題,但後面就不對了。”
“他居然馬上給我拿出了兩個解決方案,一個是延遲我的考試,一個是讓我承認問題而扣分,看似是在幫我解決問題,但其實兩個選擇,都是損害了我的利益。并且他之前就暗示我,我的分數夠了,扣一兩分鍾也可以過,就是要我自己在心裏面放低對自己的要求,隻求保底通過。他的目的,就是讓我選第二個方案。”
“他最大的漏洞,就是說了句,連專家組的蟲類三星改造師,也說不出淺色換的反推過程。”
“他剛才不是表現得,像是無意中發現這個問題的嗎?他又沒離開,什麽時候和專家組的那個蟲類改造師溝通過呢?”
趙弛處于思維活躍狀态,很輕松且快速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将這個16号專家出現後的所有言行都複盤了一下。
“這貨應該是來找我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弓背蟻淺色環的事情,而且還和蟲類三星改造師讨論過,可能當時他就想要針對,不過應該是沒有得逞,然後這個逼才來單獨找我,想讓我自己承認有錯,然後順理成章的扣我的分。”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是時間倉促,他沒有把我們之間的信息差完全歸納整理好,這才說出了一些他所經曆的,但在我這裏看來,卻不應該存在的事情。”
趙弛現在已經完全肯定,16号專家,絕對是故意來針對自己的,而且大概率是臨時起意,不然一個占據絕對主導優勢的出題組專家,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一個毫無防備的考生,隻要有時間多思考幾分鍾,也不至于會出現這種漏洞,幾乎是可以百分百坑定考生的。
“不過他爲什麽要坑自己呢?而且還是臨時起意,說明我們之間在此之前,應該是沒有仇怨的,甚至都可能并不認識。”
趙弛的思維立即抓住了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扣分。
“他的目的是讓我扣分,而且還能保證我考過,這就有問題了,如果隻是扣1分的話,那我之前考91分還是99分,都沒有區别,他讓我扣不扣這一分,都毫無意義。唯一有意義的扣分,就是我應該是滿分一百,扣一分變成99。”
趙弛也是知道,隻要筆試或者實操考試能夠排到,這次考試的全聯邦第一,就可以額外獲得實驗室資格證。
但是這種全聯邦隻有一個名額的事情,而且還是考試,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趙弛就算自覺自己的水平,已經超出了其他同屆考生很多,但也不能保證改卷老師和閱卷專家就欣賞他的答題過程。
筆試能不能在幾十份滿分試卷中排到第一,不是趙弛自己優秀且努力就可以的,其他的人爲因素占比太大,所以趙弛并沒有對此抱多期望,先穩當的過了再說。
畢竟這關乎自己跳級讀研究生的事情,趙弛的心态還是求穩爲主。
而現在,趙弛遇到了這個16号專家,經過剛才這一段小插曲,趙弛已經明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筆試成績,或許排名非常可觀。
“隻有滿分被扣1分,才會有意義,而滿分試卷中,也隻有排名第一的,才會有額外獎勵。16号專家臨時起意針對我,絕對不是好玩和消遣,裏面絕對有利益關系,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是我的滿分成績擋了他的路。”
“把我扣一分,我就直接被踢出滿分行列了,自然就不是排名第一了,而原來的第二,就會成爲第一,而這個現在的第二名,肯定和16号專家有某種利益關聯。”
趙弛思維告訴運轉,隻是在一瞬間,就把事情完全分析的八九不離十了。
雖然已經把事情分析到了這個地步,但此時趙弛所需要面對的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那就是要如何應對這個,還一臉微笑,等待自己答複的16号專家。
“同學,你想好了嗎?我這邊還有專家組的工作呢,沒時間久等的。”
趙弛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周升平隻覺得對方還在衡量兩個方案的利弊,于是他又繼續開口,貌似在幫趙弛分析。
“同學,其實兩個方案很好選擇,如果你對取得一星改造師證并不着急,而且對于下午的實操考試沒有多少信心的話,你就可以選擇方案一,參加下次考試的實操就是了,這樣你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就可以專心練習實操的内容,也提高了你下次實操考試的成功率。”
“但如果你很着急拿到證件,而你所在的單位,對你的筆試考試成績沒有分數上的額外要求,你就可以選擇承認這題你有瞎蒙的成分,這裏我可以給你保證,這個點絕對隻會扣你一分或者兩分,剛才我說了,你的分數是在九十五以上,你的筆試成績必然是可以通過的,對拿證沒有影響。”
“想清楚了嗎?同學,你的選擇是哪一個?”
周升平一臉笑容,心裏就期待趙弛從這兩個方案中選擇一個,因爲不管趙弛選哪一個,他都不能再擋自己孫子的路了。
而趙弛現在也陷入到了一個比較尴尬的情況,雖然這個16号專家針對自己,想要把自己搞掉,但自己還不敢正面跟他翻臉,趙弛就怕他這樣翻臉,違反了考試的什麽規定,萬一被取消考試資格了呢。
并且趙弛也不确定,16号專家是不是也考慮到了翻臉這一點,故意引誘自己破壞詢問流程,從而借此發難,用這個方式作爲自己連個方案都不選擇的備用計劃。
趙弛這時真的有些苦惱,這就像是比賽中,發現裁判明目張膽的給自己吹黑哨,但自己又不能揭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