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老實點，别再搞事情了。”在單位值班的警察隻有幾個，大多數都去訓練場那邊了，也沒空馬上處理趙弛他們，隻能是先拘留起來再說。
警察走後，趙弛一點不慌，大大咧咧的坐到長條凳子上，看向瘋狗。
瘋狗兩個臉頰绯紅，巴掌印子好幾個重疊在一起，每個三五天估計都消不了腫。
見到趙弛看過來，瘋狗也有點怕了，往旁邊縮了縮，蹲到了牆角。
他也沒想到，趙弛就敢當着警察的面這麽揍自己，瘋狗接到的命令就是來惡心趙弛，不是非要搞出什麽事情，就是氣一氣趙弛就好了，吳斌還囑咐過不要把事情搞大。
現在都鬧到警察局了，應該也差不多了。
“你知道打架被帶到警察局，是什麽處罰結果嗎？”
忽然聽到趙弛這麽說，瘋狗有些說不清楚話的反駁。
“我沒打架，我沒還手，是你毆打我，有什麽懲罰也是你活該，現在就是警察都去訓練場了，等那邊完事兒了，我就可以走了，你就老實在這兒待着吧。”
趙弛無所謂的看着瘋狗：“我打你的這二十多個耳光，應該可以讓我被拘留十天半個月的，當然，如果你願意跟警察說，我們和解了，我也可以不被拘留。”
“和解個屁，我巴不得你關一輩子，敢打老子，你現在後悔了吧，晚了，你就等着被拘留吧。”
瘋狗忽然有點得意，感覺這次挨到挨得值，等出去後，既可以去吳斌那裏哭慘，也可以拿趙弛被拘留這件事邀功，應該可以得到不少好處。
“同不同意和解也無所謂。”趙弛繼續說道：“你來之前聽見了吧，邢一鳴很快就會來把我弄出去，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你這次算是把我和邢一鳴都得罪了。得罪我不要緊，但你知道邢一鳴的身份嗎？别說你了，你的主子吳斌都不敢太得罪他，你真是作死啊。當然，你要是一輩子不出城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你是準召喚師吧，那你這輩子就别進階到一星了，否則一出城，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瘋狗頓時不說話了，他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人，靠着溜須拍馬，網上噴人帶節奏，這才巴結上了吳斌，一直就想着怎麽讨好吳斌，之前也是噴得太嗨了，這才連邢一鳴也一起怼的。
現在想起來，要是自己得罪了另外一個很有背景的人，吳斌真的會爲自己出頭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想明白了？”趙弛慢慢說道：“我在說的現實一點，吳斌這種人，可不是一個講真感情的人，你天天跟在他身邊，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邢一鳴接下來要對付你，都不用實際找人來幹什麽，隻需要把你得罪他了的事情放話給吳斌，語氣說的狠一點，把事實誇張一下，表現出一副我必須要弄死你樣子，你猜會怎麽樣？吳斌就算不親自把你獻給邢一鳴，也必然會馬上甩掉你這個累贅。話說吳斌家的勢力，在銅山市也就剛剛起步，和邢一鳴家這種聯邦百強怎麽比？你以爲幫吳斌辦好了事情就一定會得到獎賞？就算你把我折騰的真坐牢了，也抵不上你惹了邢一鳴給你帶來的麻煩大。言盡于此，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趙弛這些話，着實是說到瘋狗心裏去了，怎麽想都覺得确實是這麽回事兒，反正瘋狗覺得，如果他是吳斌，自己小弟給自己招人了麻煩，那就把小弟甩了，是最省錢省事的辦法。
瘋狗慌了，他是真有點怕了，畢竟就是個小人，平時仗着吳斌撐腰還能嚣張一下，但這次沒控制好火候，居然去對邢一鳴，瘋狗此時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可是臉上還在痛，下不去手了。
“怎麽辦？”瘋狗在心裏面盤算了很多種說法，看能不能讓無比力挺自己，不過都被他自己否定了。
“邢一鳴要是真的來弄我，我可怎麽辦？吳斌怎麽可能爲了我，去和邢一鳴剛正面呢！我隻能去給邢一鳴道歉了，隻要他不追究我，我就還有機會。對，就是道歉！”
趙弛似乎看穿了瘋狗的心理活動似的，說道：“我來幫你分析分析哈，我覺得吧，吳斌那邊你肯定不用有太多幻想了，但凡你惹上一個比較大一點的麻煩，就算是你是因爲他的指示惹上的麻煩，他也不會護着你，所以嘛，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給邢一鳴認錯道歉，取得他的諒解，他不找你的麻煩，你就可以繼續過現在的日子。”
“對，你說的對。”瘋狗感覺自己想到了解決辦法，心中的忐忑感覺也緩解了一些：“我可以下跪，也可以磕頭、鑽褲裆，我一定可以讓邢一鳴不再追究我的。”
“是嗎？”趙弛不屑：“你剛才有聽到嗎？邢一鳴其實和我是一夥兒的，你就磕你的頭吧，我讓他不原諒你就是，讓他去吳斌那裏發一頓火，也是沒問題的。”
“你！~”瘋狗這下懵哔了，他剛才确實聽到邢一鳴在和趙弛談什麽合作的事情，但他那會兒就隻顧着噴了，哪管那些。
剛進入警察局的時候，瘋狗還想着不答應和解，讓趙弛被拘留個幾天，結果現在這麽一分析，好嘛，自己最多讓趙弛被拘留幾天，要是趙弛不諒解自己，那自己之後可要倒大黴了。
瘋狗抓耳撓腮的，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局，一陣躊躇之後。
撲通！居然給趙弛跪下了。
“趙弛，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就是一個給吳斌跑腿的，你可千萬别更我計較啊，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你要是沒打夠，可以再來一頓，我保證服氣。隻求你幫我在邢老大那裏說說情，不然我真的要完啊！”
“哦，那我們兩個打架鬥毆的事情，你答應和解了？”
“和解，和解啊，我們就是鬧着玩的，打架鬥毆算不上的！”
“那好！”趙弛伸出兩根手指：“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您說，你說！”
“第一個，就是你咬住我不放，堅決不和解，讓警察認定我毆打你，讓我被拘留十天半個月的，然後邢一鳴再把我從這裏撈出去，之後邢一鳴去找吳斌要收拾你，再之後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腦補。”
“别啊，别這樣，我剛才都答應和解了，我肯定不會選這個的，要不直接說第二個選項吧。”
“第二嘛。”趙弛看着瘋狗，慢慢的說道：“那就是你和我合作。”
“合作？我們？”瘋狗再次懵逼，他知道趙弛的家庭可比他家還老火，他們兩個窮學生，能合作個什麽啊。
不過他又想到，連邢一鳴這種在他看來高不可攀的人，都在和眼前這個人合作，說不定這裏面還真的什麽道道。
“您能先告訴我，我們可以合作點什麽嗎？”
見瘋狗這種眼神，趙弛感覺他就是一隻貪吃的狗，聞到了肉香，這種人，隻要有利益趨勢，就非常好搞定。
“合作很簡單，你是吳斌身邊的人，給我當個卧底就行，以後關于吳斌的事情，我問什麽，你都要如實告訴我，要是有特殊情況，主動聯系我，就這麽簡單。”
“這個。”瘋狗還是有點猶豫的，畢竟吳斌是他目前的靠山，這種背叛要是被吳斌知道了，那他也完了。
“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這個道理懂嗎？”趙弛繼續遊說：“你現在之所以被動，不就是因爲你隻有吳斌這麽一個不怎麽靠得住的靠山嗎？如果你幫我打探事情，不僅今天的事情會安然的過去，你說不定還可以靠上邢一鳴這座更大的山。難道你就願意一輩子當吳斌的馬仔嗎？就不想哪一天自己能夠強大起來？在吳斌手下死心塌地的，你覺得你有這個機會嗎？我不覺得你是個蠢人，現在機會就擺在這裏，雖然不敢保證你能夠得到多少好處，但起碼讓你的人生多了一條路。我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想你和我一樣深刻的體會到，在召喚師的圈子裏面摸爬滾打，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人，是多麽的不容易，我想你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成爲吳斌的馬仔的，而現在有一條新的路擺在面前，多了這條路，最好的好處就是，不會再被人輕易就把你的路給堵死，給自己開辟一條退路，這很重要。”
聽了趙弛的這一番話，瘋狗就像是産生了共鳴一樣，簡直太認可不過了。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過來的種種辛酸，沉默低頭了十多秒，最後擡頭看向趙弛。
“好，我答應了，我也想要出人頭地！”
幾分鍾後，值班警察處理完了上一起糾紛，終于過來詢問趙弛兩人的事情了。
警察翻着剛才的案情記錄，問瘋狗。
“是他打你嗎？”
“不是！我們沒打架，就是開個玩笑。”瘋狗很果斷的否認。
警察斜了瘋狗一眼，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臉都被打成這樣了，還隻是開玩笑？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沒有，我們倆是好朋友，哪存在什麽威脅不威脅的啊。”瘋狗也算是很上道，既然想好要和趙弛合作，自然要先把警察這關應付過去。
瘋狗繼續解釋說道：“警察叔叔，你們可真是誤會了，我們是同學，平時喜歡打賭啥，這次我輸了，懲罰就是挨幾個輕輕的耳巴子而已。沒辦法，我這人天生臉皮薄，我朋友就是輕輕打了我兩三下，臉就這樣了，不過我真沒事兒，我這臉看着紅，其實一點都不痛，隔天就好了。”
“呵！”警察輕笑了一聲，他自然是看得出瘋狗是被收買了，不過既然當時都這麽說了，而且這就是一般的鬥毆，警察面對這種事情，一般就是調解矛盾，既然現在矛盾沒了，也就可以結束了。
“行吧，你自己都這麽說了，那你和你的這位朋友，就過來簽字吧，然後領回你們自己的東西就可以走了。”
片刻後，兩人走出警察局。
一輛很普通，也就十來萬塊錢的私家車停在兩人面前，邢一鳴打開副駕駛車門走了出來。
“唉？你咋就出來了，我正找人來撈你呢。”
趙弛笑道：“你這邊隻是我的備用方案，現在不用了。”
“行吧。”邢一鳴轉頭趴在車窗上和開車的人打招呼：“李哥，沒事了，這邊已經搞定了，今天麻煩你跑一趟了，等回南海市，咋們再聚。”
“我這不是也沒幫上忙嘛。”開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平頭男人，戴着墨鏡，“那我就回去了，有什麽事情可以再找我。”
邢一鳴跟這個李哥揮手道别，然後對趙弛說道。
“你别看他開的車檔次一般，十來萬的家用車，不過他家的背景一點不比我家差，以後有機會帶你認識認識。”
“你的朋友，還真是一個個的大背景，又很低調了。”
“嗨，我這是沒辦法，我想要高調來着，可錢包不允許啊！我們還是趕緊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吧，早點賺錢，早點潇灑啊。”
“行，那就找個地方，先簡單聊兩句。”
這時，一直站在兩人身邊的瘋狗，有些局促的走過來，恬着臉擠出一絲笑容，跟邢一鳴打招呼。
“邢老大！嘞個！中午好啊。”
邢一鳴這才把注意力從趙弛身上移開，看向瘋狗：“我那個大艹！差點把你個蠢哔給忘了，你這個哔還敢在我面前晃悠，真覺得老子是以德服人專業戶是吧。”
瘋狗一見邢一鳴發火，隻得委屈巴巴的看向趙弛。
趙弛這才出言說道：“别和他發火了，現在我們兩個合作，他也是自己人了，能幫我辦點事情。”
“自己人啦？”邢一鳴詫異的看着趙弛。
他明明記得，剛才在訓練場入口廣場的時候，趙弛分明還不知道瘋狗是誰，然後還把人家打了一頓，從警察局出來就是自己人了？邢一鳴有點沒搞清楚其中的原委，不過既然趙弛這麽說了，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邢一鳴又看了看瘋狗，想了一會兒，臉上的怒容逐漸變成肥肉堆積起來的笑容，然後問趙弛。
“既然是自己人了，你有給人家見面禮嗎？”
趙弛秒懂了邢一鳴的意思，說道。
“沒有，我這不是正等你這個土豪來給嘛。”
然後邢一鳴從自己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個藥劑瓶，遞給瘋狗。
“拿去吧，今天出門急，也沒帶什麽好的東西，這半瓶精神力穩固藥劑就送你了。”
“謝謝邢老大，哦，哦，也謝謝趙老大，謝謝兩位老大，我以後一定盡心辦事。”瘋狗欣喜的将半瓶藥劑收好，顯然這種藥劑應該非常值錢，不過趙弛并不了解。
“哦，兩位老大，你們等一等。”瘋狗跑到旁邊的便利店，更店員要了一張紙，然後借筆寫了一個郵箱和密碼，回來遞給趙弛。
“趙弛老大，以後我會定期将吳斌的事情，編輯成草稿郵件，然後存到郵箱的垃圾桶裏面，你登錄這個郵箱就能看到了。這樣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信息來往了，這樣才安全。要是想讓我做點什麽，你也可以直接在裏面編輯留言。這個郵箱是我很久以前匿名申請的，一直都沒怎麽使用過，很安全的。”
“好，看來你還真是有心了。”
“能幫兩位老大把事情辦好就行，那我這就趕緊回去了。”
瘋狗走後，邢一鳴問趙弛：“這樣的人，你真的打算把他當成自己人。”
趙弛微微一笑：“他今天能出賣吳斌，明天就能出賣我，不過在他出賣我之前，充分利用一下他的價值，還是有必要的。也謝謝你的藥劑了，不然他可能不會這麽盡心的。”
“小意思，這不是常規操作嘛，打一棍子給一顆甜棗，這樣手下人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