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隐,你這是做什麽?她不是回來了麽……”阮綿綿垂下眼睑。
“所以,你現在是在責怪我,把你一個人丢下去回去看她?”唐曜隐神色沒變,蘋果分開成小瓣兒,遞到阮綿綿嘴邊:“張嘴。”
“我自己吃。”阮綿綿伸手要去接。
唐曜隐則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發毛,她隻能把嘴遞上去,咬了一口,他還是不動,她隻能又咬一口。
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分場合、不分時候的霸道。
吃完這一片,他又遞上來一片。
“包包是我的妹妹,從小我看着長大,現在生活在一個我觸碰不到的地方,突然回來,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有些本能的慌張,才亂了陣腳,讓你鑽了空子。”
聲音低低,語氣緩緩,他像是在訴說一件何其平常的事情。
“那是你牽挂的人,應該去的。”阮綿綿低頭悶悶的說了一句。
“你倒是通情達理,那還跑去跳樓?”唐曜隐冷笑一聲,阮綿綿頭低得更低了。
須臾,她聲音顫~抖:“我克制不住……”
唐曜隐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又何必怪她?這難道不是自己的疏忽,才導緻的麽?
“你隻是生病了,會好的。”唐曜隐放下蘋果,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輕柔的說道,“綿綿,我連死都敢和你一起了,你也得爲了我,撐過去,好起來。”
阮綿綿一怔,擡頭,看着唐曜隐。
腦海裏,閃過跳樓前,唐曜隐和她說的那些話。
吸了吸鼻子:“唐曜隐,那會兒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是爲了安撫我的情緒,還是真的?”
“真的。”
輕輕的兩個字,卻重重的打在阮綿綿的心頭。
眼淚頓時就滾了下來。
伸手抱住唐曜隐,緊緊的:“我會好起來的。”
“當然。”唐曜隐輕輕的撫~摸她的背,“等你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你想去哪兒辦就去哪裏辦,想要什麽樣的,就辦什麽樣的。”
“我是給了你機會走的,你自己不走,這輩子我就纏上你了,永遠都不會放開你了。”
阮綿綿悶聲悶氣,使勁兒的抱緊他。
唐曜隐低低一聲笑,心中默念一句,求之不得。
病房的窗前,挂着古銅色的鈴铛,風吹過,鈴铛叮當作響。
唐曜隐看過去,鈴铛後面,突兀的升騰去霧氣,霧氣裏頭,鮮衣紅裙的異域美人,沖他溫暖一笑,而後風拂過,她便化作煙塵四散而去。
腳鈴也頃刻之間,消散如煙,不複存在。
我那麽愛你,未見你幸福,如何敢離去?
唐曜隐,你我……後會無期。
後來唐曜隐和阮綿綿說起甄艾此人。
阮綿綿也聽了歡顔的故事。
總覺得,這一場紅塵之亂中,隻有甄艾才是愛得最深切灑脫的那一個。
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得。
可還是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的去愛。
而自己,應該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她于苦海之中掙紮,卻無意之間,登陸到了這座叫唐曜隐的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