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裏慕白皺眉苦笑,“怎麽又哭了!”
夢芷兒不語,隻是看着他一個勁的落淚。
皺緊眉再度将她攬入懷内,東裏慕白性感的薄唇抵在她耳垂邊,細細的,如同吐息般的低語,“小白知道了,原來娘子是想要小白一直吻你啊!”
夢芷兒一怔,遂臉更紅的想出手推開他,但卻在還未有一個動作之前,便又被封住了唇,動作也被同時的被鎖住。
被緊叩在他懷裏,一次又一次聽他呢喃,一次又一次被他親吻,他也許不知道,她此時的心裏,前所未有的安心,幸福……
***
深夜,夢府一間密室内,時不時的傳出陣陣的慘叫聲。
夢芷兒坐在昏暗室内,看着牆角處彩衣殘破不堪,身上被鞭抽的血肉模糊,此時像是奄奄一息的夢芙兒,嘴邊噙着絲嗜血的笑意。
“滋味怎麽樣?忍受不住的話,就回答我先前所問的。”借着燈光看着夢芙兒身上極速潰爛的傷口,夢芷兒托着腮,輕聲的問着她。
牆角處的夢芙兒努力的睜大雙眼,陰狠狠的看着夢芷兒,臉上多道的血痕讓她此時看起來恐怖至極,“……義父,義父一定會來救我,你,你得意不了多長時間的!”
夢芷兒挑眉,這藥才剛下呢,這夢芙兒就漏了口了,還真讓她看的起她!
不過,她口中的這個義父究竟是打哪蹦出來的……
難道是……
夢芙兒在牆角蠕動了下,扭曲瘋狂的看着夢芷兒,“哈哈……哈哈……,夢芷兒,你不是義父的對手,那媚兒醉的滋味不錯吧!那個銀面男人折騰的你很是爽吧!”
夢芷兒眼悠的眯起,果真,她口中的義父就是那日的黑衣蒙面人!
冷着臉起身緩步向着夢芙兒走去,仿佛她每踏出一步,便讓室内溫度又下降一些,周身陰冷的寒和邪魅讓對面的夢芙兒忍不住的寒顫不已。
牆角的夢芙兒見她渾身散發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一點點如同鬼魅一般的緩慢輕飄向她,蓦地驚恐的叫出來,“不要過來,不要再過來,你這魔鬼,不要過來!”
夢芷兒冷笑,在夢芙兒的驚恐聲中緩緩到了她身前,蹲下身子視線對上她渙散驚恐的雙眼。
“這就怕了!怕了的話,就回答我先前的問題,告訴我你所提到的義父是誰!爹爹和娘親的事情是你和誰一起做的!再不開口的話,我可是會用點非常手段的!”
夢芙兒一愣,遂咬緊了牙死命瞪着她,驚慌的低叫,“你憑什麽就一口咬定是我害了爹爹和娘親,我沒有!”
如果在這裏承認了那事,她就是死路一條,她要忍耐,等着那男人來救她!
夢芷兒眯眼,眼帶着寒意的看着她,“就憑我了解你的本性!”
聽夢芷兒如此說,夢芙兒憤恨不已。
爲什麽,爲什麽她與她一般失貞,她卻還是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被萬人衆捧的享受着榮華富貴,享受着世人的吹捧!
而她,卻要向過街的老鼠般,被人唾棄咒罵!如同蝼蟻般被人看不起!甚至更是要去委身與一個惡心的糟老頭!
憑什麽,她夢芷兒可以得到一切,而她,卻什麽也沒有!如今更是落得這般下場!夢芙兒越想越扭曲遂大笑起來!
“哼哼哼!哈哈……哈哈……,我你害我被辱,害我名聲掃地!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不能撕碎了你!”夢芙兒說着笑的越來越瘋狂!
“哈哈……,所以,我也要讓你嘗到被辱的滋味!你早就已經是個殘花敗柳,憑什麽每日還裝着聖潔,憑什麽還能那麽幸福!那像豬一樣的傻子一定不知道你在别的男人身下是什麽個浪蕩樣子!那隻傻豬……啊……”
突然的驚叫聲在狹小的密室裏陣陣的回蕩,夢芙兒眼看着夢芷兒手裏不知何時多出把銀色的匕首。
而她竟是以着匕首緩慢的割着自已手臂上的肉!牙齒打顫,她痛得頭暈目眩,隻不住的尖叫。
看着眼前尖叫不止的夢芙兒,夢芷兒甩掉匕首上割下的一塊血肉,晃着手中血紅的匕首,冷看着夢芙兒,“剛剛的話,有本事再說一次!”
夢芙兒顫着身子,抖索了不停,憤恨的瞪着夢芷兒,“我……我說的沒錯,他不但被帶了綠帽子,還把别人的種當自已的……”
“啊……”又是一層皮肉被削離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
“來,再說一次。”夢芷兒看着她,唇角突然帶着猙獰的冷笑,眼神極度扭曲的像是在迷惑着她說道。
“……”看着眼前如同惡鬼般的夢芷兒,感受到她身上又是陡變的詭異寒氣氣息襲向她!
夢芙兒身體抖個不停,一時竟是吓的說不出話來。
輕搖着手中匕首,夢芷兒看着夢芙兒,“說呀,怎麽不說了。”
眼前昏暗燈光下,這雙妖媚陰冷,扭曲嗜血的眼神讓夢芙兒快要窒息,她怕了,這樣的夢芷兒太過恐怖,她好怕……
“……姐姐,姐姐,求你放了芙兒吧!芙兒真的沒有殺爹爹和娘親。”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夢芙兒突然哭着求着夢芷兒。
夢芷兒眯起眼,這不是她要的答案,“這才剛開始呢!放了你,我到哪找樂子去啊!”
說着手中匕首又是利落的劃下幾刀。
“……啊!”夢芙兒疼的幾度昏厥,再也忍受不住的叫出來,“我說,我說,是義父,是我和義父一起殺了你爹和你娘。”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室内回蕩。
“他也是你爹!你怎麽就下得去手!怎麽就下得去手!”終于得到想要的情報,夢芷兒一直隐忍的情緒瞬間的奔潰。
“他才不是我爹爹,他從來沒有給過我父愛!在他眼裏,我連豬狗都不如!這樣,我爲什麽不能殺他!爲什麽不能!”夢芙兒瘋狂的大叫,是夢耀不好,是夢芷兒不好,他們都該死,都該死!
“你這瘋子!爲什麽你就不想想,爹爹爲什麽不喜歡你們!你娘明知爹爹隻鍾情于我娘親,她卻卑鄙的對爹爹下藥,讓他對不起我娘親,如果不是那樣,怎麽會有你出生!”夢芷兒說完,在夢芙兒還未開口之前繼續道。
“這還不算,你娘還更是惡毒的對我娘親下藥,讓她産我時險些的喪命,她這樣,讓爹爹如何喜歡她!如果不是娘親看在你是爹爹骨肉的份上,勸爹爹留下你們,你以爲你們會有這麽些年的好日子過!”
“那又怎樣,他睡了我娘,那是事實,有了我,他就得對我們負責!我娘是對你娘下了藥,可你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爲什麽不死,你們當時爲什麽就不死!”是他們不好,是他們不對!
“你還真是和你娘一樣!無恥又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夢芷兒咬着牙,深吸一口氣使自已冷靜下來,夢芙兒給她的答案和她想要的太不一樣。
如果真如夢芙兒所說,是她和她義父對爹爹娘親動的手,那麽,東裏軒逸和阮心媛在這事裏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本想利用夢芙兒端了東裏軒逸和阮心媛的!可是……
明明前世是東裏軒逸動的手!可今世得到的卻是不同的答案!這裏面究竟有着什麽文章!
她這義父,和東裏軒逸,阮心媛又是不是有着什麽關系……
想到這,夢芷兒眯眼,抓起夢芙兒胸前的衣物,冷對上夢芙兒恍惚的快失焦的雙眼,“告訴我,你的義父是誰!”
夢芙兒又是一愣,模模糊糊中,她知道,她不能說,說了的話,她的靠山就真的沒了!
“……義父誰也不是!誰也不是……”
夢芷兒視線一冷,手上匕首又是落下。
“……啊!夢芷兒,你,你不得好死,義父會來救我,會殺了那傻子,會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就像殺了夢耀和鍾涵嫣一樣……”話到這裏,夢芙兒眼一番,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看着夢芙兒昏死了過去,夢芷兒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的站起身。
看着夢芙兒殘破不堪的身體,聞着一室的血腥,終于再也壓抑不下胃裏的翻滾,甩下手中匕首,轉身沖出密室趴在走廊處吐了起來。
也同時的在這時,感覺到身後一隻泛着涼意的大掌輕輕的拍撫着她後背,緩解她嘔吐的難受感。
“……君尋。”吐了好一會,已是将胃裏吐得一空,但是,卻是好受了很多,沒有轉頭,任憑身後的人以着潔白帕子輕擦淨她的嘴角,輕輕的喚出聲。
“嗯,是本尊。”将夢芷兒從後輕輕的抱起,君尋起身幾個輕點間,帶着夢芷兒離開昏暗的走廊,落在了園子裏荷花池上的四角亭内。
“這裏,空氣會好一點,把這個吃下去。”君尋将一顆血紅的丹藥放在夢芷兒口邊,示意她吃下去。
夢芷兒擡頭看着他,月色下,他的銀色面具散發出寒冷冰涼的感覺,一如他的周身的氣息,但是,他凝視他的視線,卻是那麽的溫柔,熟悉……
不疑與他,夢芷兒張口輕輕含下藥,清香的藥味瞬間的在口内流竄,直達四肢百合,讓她周身感覺到舒暢。
“……都不問是什麽藥,不怕本尊給你毒藥嗎。”君尋戲谑的看着她。
夢芷兒蹙眉,“……你舍得的話,就給我毒藥吧。”
君尋一怔,遂拉她抱入懷中,“……确實,本尊怎麽舍得。”大掌貼在她後背,運氣将真氣輸入她體内。
夢芷兒一愣,擡頭看着他。
“别動,這要需要内力催化,藥效才會更好的發揮。”一手摟着她的腰,君尋低頭輕聲道。
夢芷兒眼微微一閃,感覺随着真氣的走動,确實讓她比先前更爲舒适,尤其是小腹位置,先前隐隐的難受感也消失不見,暖暖的,讓她異常舒适。
随後便一點反抗沒有的任他抱着她爲她渡真氣。
良久,直到她感覺體内熱流太多,忍不住燥熱時,才輕輕的推了他胸膛,“夠了,好熱。”
君尋皺眉,卻沒有收回手,“再忍耐下,你的身體太虛,這點真氣不夠。”
“……可是真的好熱。”這狀似抱怨的聲音裏參雜着點撒嬌的成分在,可是君尋卻是沒有聽懂。
“忍耐下,再一點點就好。”
夢芷兒額上已是出了層細汗,因爲太過熱,身體不自覺的往君尋始終泛着涼意的身體貼的更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
君尋一震,環在她身後的大掌有些顫抖的收緊她的腰身,一時間,亭内寂靜無聲。
又是良久之後,君尋輕輕收回掌,低頭看着依偎在他懷内像是睡着了的夢芷兒,眼神複雜的輕吻了下她微露出的額頭。
“……本尊,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回答他的是夢芷兒環上他腰際的雙手。
身體猛地又是一震,“……沒睡着嗎。”
“……嗯,沒有。”夢芷兒低聲回答。
“……今天,不推開本尊嗎。”
“你想我推開嗎?”
君尋咬着牙,将夢芷兒收的更緊,“不想。”
永遠都不會想……
“……那我今天就不推開。”
君尋震顫,抱緊了她,面具下的笑容有些苦澀的欣喜,複雜的難以言喻。
“……讓你的人,看好夢芙兒,不要讓她死了,我留着她有用。”半晌,夢芷兒在君尋懷裏低聲的道。
君尋又是一震震顫,嘴角的笑意也漸漸僵住。
原來,不推開他,是爲了這事嗎!她就那麽不信任他,以爲隻有給他想要的,他才會幫着她嗎!
“……你,有沒有話對我說?”又是好一會兒,夢芷兒在他懷裏悶悶的開口。
“……放心,本尊會讓人看好她,隻要是你想的,本尊都會幫你做……”這話還沒說完,他便被夢芷兒用力的推開。
苦笑着看着推開她後,漲紅着臉,快要哭出來的夢芷兒,君尋以着戲谑的語氣道,“怎麽了,剛答應你,就推開本尊了,這未免太傷本尊心了……”
看着君尋唇角苦澀的笑和這極力掩飾的戲谑語氣,夢芷兒咬牙紅了眼,“……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在一連串氣憤的笨蛋過後,夢芷兒跺腳紅着眼提起氣飛身瞬間離去,徒留亭内被她一連串的笨蛋罵懵了的君尋……
從君尋那離開後,夢芷兒一路紅着眼,落淚好幾次,飛身落在雅苑内時,見房子的窗亮着,眯起眼,幾步進入房内踹開寝室的門。
入眼的是站在榻邊的東裏慕白,見他像似一驚的看向她,而後便是對着她一臉的燦笑。
“娘子!”東裏慕白驚喜的喚她一聲,向她撲了過來。
眯起眼,看着東裏慕白臉上純真的的驚喜笑容,夢芷兒冷哼一聲!掠過撲上來的東裏慕白幾步上榻。
“……娘子!”東裏慕白站在房中桌旁,看着夢芷兒可憐兮兮的喚她。
不看房中間一臉委屈失落的東裏慕白,夢芷兒脫鞋,脫衣,垃被,蓋好,側身面向裏,動作一氣呵成的倒頭睡覺。
“娘子!”東裏慕白看着夢芷兒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喚她。
榻上的人毫無動靜,仿佛未聽到他的呼喚。
“娘子!”小心翼翼的聲音染上委屈。
“……”
“娘子!”委屈的聲音帶上驚慌和恐懼。
“…… ,……”
“娘子!”這次還帶上了哭意。
榻上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東裏慕白站在原地見榻上夢芷兒的手伸到背後,輕輕掀起了身後空出的被子。
面上一喜,立刻飛奔了過去利索的上榻,蓋好夢芷兒爲他掀起的被子從後抱緊了夢芷兒。
“娘子,娘子,娘子!”東裏慕白抱着夢芷兒,像個對待失而複得的寶貝般,孩子氣的呼喚她。
“……”
“娘子,你上哪去了,小白醒了沒看到娘子,都急死了,差點就出去找你了!”輕吻夢芷兒後頸,東裏慕白聲音裏驚慌,恐懼,擔憂,焦急,多重情緒單純的不加一點掩飾。
“……”
“娘子,你爲什麽不理小白啊?你在生小白氣嗎?”抱着夢芷兒的手有些僵硬,帶着明顯的懼意。
“……,沒有生你的氣,隻是困了,快睡吧。”夢芷兒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後,閉上眼睛不願再講話的樣子。
東裏慕白抿着唇,以着這個動作抱着夢芷兒許久後,直到她的呼吸聲漸穩後,方輕輕的将她翻身,讓她臉靠在他的胸口,輕吻她唇,鼻子,額頭幾下後,環緊了她。
回想她在亭子内的那一連串笨蛋笨蛋和笨蛋,究竟是爲了什麽呀?是因爲他又失控的說出了傷害她的話,還是……
猛地感應室外多道隐匿的氣息悄然在夢府内各處快速的流竄,東裏慕白眯眼,手揚起一揮。
十幾道隐匿在雅苑的氣息飛快的向着夢府各處散去……
***
早晨時,夢芷兒被一陣難耐的饑餓感覺擾醒,皺着眉睜眼,發現又是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眸,這場景,她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娘子早!”在雙眼還迷蒙的夢芷兒臉頰上印下一吻,東裏慕白溫笑如水。
“……早。”看着他溫柔的雙眸,夢芷兒傻傻的接話。
“娘子,餓了沒,小白做了娘子愛吃的甜粥,還有糯米丸,娘子起來吃點吧。”再輕吻他額頭,他愛極了娘子剛睡醒時的表情,迷糊可愛的讓他每次都想輕咬上她臉頰幾口。
“……好。”她是真的餓了,還餓的不行!
她沒忘掉了昨日的不快,隻是現在沒力氣再去多想,任由着東裏慕白幫她打理好了一切,隻想着快點吃到他做的粥。
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幾口粥和幾個丸子下肚後,便引起了她胃裏激烈的争議。
趴在婢女端來的銅盆内,夢芷兒吐了又吐,将一旁的東裏慕白看的慘白了臉。
“宣禦醫,快點,宣禦醫!”扶着夢芷兒,東裏慕白沖着身旁幾個婢女,沉聲喊道,吓得幾個婢女驚慌帶跑出了去。
“娘子,娘子,你沒事吧?”看着夢芷兒吐得開始幹嘔,東裏慕白更是吓壞了。
雖然千小七有說過,孕婦到這時候都會有這種強烈的反應出現,可他沒想過會這麽嚴重。
“……我,我沒事。”約摸着,大概是反應過去了,總之她現在好受多了,被東裏慕白扶着依靠在他懷裏,夢芷兒氣息有些不穩。
“娘子,對不起,我害你受苦了。”他不知道,原來懷孕是這麽的辛苦,想到千小七說了這反應可能還會持續好幾個月,他忍不住的眉頭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