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我帶你離開這裏吧,以後我們好好的生活。”
納蘭悠看鳳玄舞徹底的陷入了仇恨中,忍不住柔聲勸她。
可惜鳳玄舞根本不理會他,她狠狠的瞪視着他:“你滾吧,我就算死,也是爲堯國死的,你這個敗類,你忘了皇叔和皇嫂最後是如何死的了,他們可是把自已吊在城牆上數日啊,你做爲他們的兒子,難道忘了嗎?”
鳳玄舞一提到這個,納蘭悠的心也痛了起來,可是他沒辦法再對雲國的皇帝下手,因爲他答應了雪兒的。
“舞兒?”
納蘭悠還想勸鳳玄舞,忽地,天竺宮的門外沖進來幾個人,一進來便冷喝:“什麽人?”
來人飛身便躍了上來,納蘭悠一看來人竟是太子府的人,這種時候,太子府竟然來人,肯定是對舞兒不利的,所以趕緊的伸出手去拉鳳玄舞:“舞兒,我們走吧。”
鳳玄舞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然後直撲向太子府的人,她就是死也不要承納蘭悠的情,他不是堯國人。
“我就算死,也是爲堯國死的,我就算下了黃泉地府,我也有臉面對納蘭一族的人,不是你。”
太子府的數人一伸手抓住了鳳玄舞,此時的鳳玄舞根本沒有内力,任憑他們處置,納蘭悠一看鳳玄舞被押,再想救她,已非易事,所以閃身便離開了。
太子府的人因爲房内的燈光昏暗,并沒有看到納蘭悠的模樣兒,有人想出手去追他,另外有人阻止。
“好了,太子要我們帶柔妃娘娘過去,你别壞事了。”
“是,”幾個人帶着鳳玄舞離開了,一路直奔春闌宮的大殿。
大殿内,高首端坐着軒轅玥,軒轅玥一臉的鐵青,眼裏騰騰的冒着怒火,一看到鳳玄舞進來,便大喝:“鳳玄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指使春闌宮的宮女給皇後娘娘下毒。”
鳳玄舞一聽軒轅玥的話,并沒有反駁軒轅玥,哈哈笑了起來:“她死了沒有。”
若是這阮後死了倒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可是她如此一說,軒轅玥周身的狂怒濃烈的彌漫開來,身形陡的一躍,大掌凝着強大的内力,直拍向鳳玄舞的前胸,鳳玄舞現在全然沒有内力,所以哪裏承受得住他如此一掌,一掌擊過之後,她的身子被打飛了出去,直接撞擊到大殿一側的銅柱之上,然後哇的一聲口吐鮮血,她掙紮着靠在銅柱之上,望着自已的身下流下來的一灘血,心裏一點不難過是假的,雖然她一直當這個孩子是可利用的工具,可是真的看到這一幕,還是感覺到心中的痛,不過此時她顧不得那麽多了,擡首望着大殿上面的軒轅玥:“你殺了我的孩子,皇上不會饒過你的。”
雖然皇上不喜歡她,可是她肚子裏的可是皇上的孩子,軒轅玥如此血腥殘忍皇上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鳳玄舞狠狠的盯着大殿上首的兩道身影,軒轅玥花疏雪,尤其是花疏雪,若沒有她,今日一切都不同了,花疏雪,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我一定要回來找你報仇的。
殿内一片安靜,鳳玄舞用力的喘氣,她感覺到自已的氣息慢慢的消失了,忽然殿外響起了腳步聲,鳳玄舞歪過身子望過去,隻見從殿外走進來的人正是文順帝,她像看到了希望一般,朝着文順帝挪去,叫了起來:“皇上,皇上,太子他殺了我和我的孩子。”
可惜她的聲音并沒有引起文順帝的注意力,他腳步蹒跚的往大殿前面走去,一直走到軒轅玥的身邊,心痛的叫起來:“阮芷呢,她怎麽樣了?她究竟怎麽樣了?”
軒轅玥滿臉的冷怒,陰沉森冷的瞪視着自已的父皇:“你還來,你還有什麽臉來,爲什麽當日不相信她的話,爲什麽?她明明說了不是她下的旨意,你爲什麽選擇相信慕容铿卻不相信她,逼得她承認是她下的旨意,你才心裏安甯是嗎?那麽今日你還來幹什麽?”
軒轅玥的一聲聲逼問,好似一道魔咒直擊向文順帝,每一下都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忍不住嘶吼起來:“是朕的錯,一切都是朕的錯,行了吧,朕以爲,沒有她的命令,憑慕容铿無論如何也不敢如此做,朕是太糊塗了。”
文順帝失聲痛哭,完全顧不了往日的形像。
此刻的他害怕外露,他一直以爲阮芷會活得比他長,會活得比他好,他甚至想過,就算他死了,她也不會有事的,她在他的心中一直那麽強大,可是現在她就這麽無力的倒下來了,他才感覺到害怕,就好像心中沒有了支撐,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若沒有阮芷,根本就沒有今日的江山和他,雖然這是他一直以來不願承認的,但今日他是清清楚楚的認識到了這個。
大殿内濃濃的悲戚,一家人全都沉靜在傷心中。
而大殿一側的銅柱邊,鳳玄舞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她先前被軒轅玥一掌震裂了心髒,所以她是沒辦法活了,她隻是沒想到,皇上竟然對她視而不見,更别提替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報仇了,此刻的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她就是個外人,一想到這個,鳳玄舞便恨得閉不上眼睛,她不甘心,不甘心啊,花疏雪,我一定一要找你報仇,她心裏想着,陡的一睜眼睛,在最後的一瞬間,憋住了一口氣,然後咽回腹腔,聽說人死後,最後一口氣出不來,魂靈便不會滅,她就是做鬼也不要放過花疏雪。
鳳玄舞終于閉上了眼睛,死了。
大殿内,誰也沒有注意她,春闌宮一直侍候着阮後的芙蓉和玉簪二女官,飛快的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封信,恭敬的開口。
“太子殿下,娘娘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說等她大限至的時候,把此信交給殿下。”
軒轅玥一聽是母後留下的信,飛快的接了過來,然後打開。
花疏雪靠近他的身邊,就着他手一起看了起來。
此信确實是阮後親筆,這是花疏雪第一次看到阮後的筆迹,娟秀中帶着龍飛鳳舞,透着霸氣和剛性,雖是女兒身,卻比男兒更灑脫,這字一如她的人。
信中如此寫道。
玥兒,我的兒子,不管過去母親曾對你做過什麽,但是我的兒子,請相信做母親的心,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自已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人,世人皆以爲母後是戀權之人,卻不知我要的追尋的從來不是這些,母後所做的,隻是想把我的兒子培養成一代明君,世人有目共睹的有爲之君,生于皇室長于皇室,情字是人生最大的障礙,所以母後從來不敢把我的兒子摟在懷裏疼愛,因爲愛會讓你懈怠,會讓你懶散,會讓你變得碌碌無爲,所以玥兒,别怪母親曾經對你的出手,因爲那是我和你之間的博弈,母親在博弈中,教會你心狠手辣,冷血冷情,這是一個帝皇必備的一切。
所以我的兒子,你看到這裏,心裏一定諒解了母親是不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是愛着母親的。
現在再來說說母親的過去,母親不是長洲大陸的人,母親來自于遙遠的西方之國,名烏篷國,始去萬裏之遙,攀山越嶺,過千裏沙漠便有一片綠洲,那裏是不爲世人所知的玄洲大陸,這個陸地上有一個鳥語花香的國家,便是烏篷國,也是母親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母親生于烏篷國的皇室,名歐陽绮羅,母親生下來時,天現異像,五彩祥雲繞頂,所以烏篷國的老國王,就是你的外祖父,立刻賜母親爲烏篷國的太女殿下,母親雖然生爲女子,可是從此卻肩負了烏篷國的使命,從小的教養皆按照未來君皇的教育而來,雖然母親聰慧一學就會,可是母親生來讨厭皇權,最想要的便是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過一生一世安然飄逸的日子,可是身爲太女,未來的女皇帝下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從小外祖父便爲我定下了一門親事,乃是國師之子,其實我更多的是當他是自已的哥哥,根本就不愛他,可是我反抗不了皇室的安排,這樣等到我慢慢的長大了,也坦然接受這樣的安排,試着把他當成自已未來的夫君,可是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母親的一生。
我無意間在禦花園裏,發現了我的未婚夫竟然和我的妹妹苟合,不但如此,他們還悄然的密謀要殺掉我,母親生性剛烈,眼裏從來容不得沙子,所以一怒之下,便殺掉了那對狗男女,可是殺人的我,無顔面對教養我的父皇,所以便悄然出了烏篷國。
我曾經在史記上查看到一條通往外界的秘道,乃是九轉十八彎的一條河道,名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