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當日是你做錯了事,爲何卻要恨朕。”
文順帝一提到當年的事情,阮後身側的慕容铿臉色變了,飛快的開口:“皇上,還是快點下旨吧,要不然老臣等無禮了。”
慕容铿話音一落,身後追随他,想榮華富貴的兵将,齊齊的開口:“皇上請下旨吧。”
文順帝望向阮芷:“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讓湘王當雲國的皇帝。”
阮後卻不再說話,慕容铿心急的催促:“皇後娘娘,你是怎麽了?這不是你的主意嗎?”
慕容铿心頭湧起不安,今晚的阮後完全不像往日的阮後,先前她還吐了好幾口的鮮血,這究竟是怎麽了?
阮後沒有看慕容铿,而是望向了對面的文順帝:“本宮記得當日你說過,讓我親手殺掉慕容铿,今日我把他送來了。”
“皇後娘娘,你這是幹什麽?”慕容铿心急,飛快的倒退一步,然後醒悟過來,飛身便撲向了阮後,擒住了她。
正在這時,大殿外響起了喊殺聲,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殿内的數人臉色皆變,紛紛往外看。
隻見殿門外,有兵将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慕容铿的面前:“将軍,太子殿下領兵過來救駕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
慕容铿一伸手點了阮後的穴道,然後拽着她,朝外面急急的退去,這時候,有人從殿外進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殿内的兵将紛紛舉刀,準備厮殺,隻見來人狠戾的開口:“今日你們若是膽敢動一下,滅門九族。”
此言一出,這在場的兵将誰也不敢動了,因爲他們的背後都有全家老小,若是一動,滅門九族,自已就是家族的罪人了。
這些兵将紛紛的扔掉手中的兵器,撲通撲通的跪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
最後隻剩下慕容铿和身邊的幾名忠心的部下僵站着,慕容铿緊拽着阮後,沉聲開口:“爲什麽,你爲什麽要如此做,這麽些年難道我不夠忠心嗎?我們慕容府一家可是都聽命于你的,爲什麽最後卻要陷害我?”
慕容铿像一隻負傷的狼一般,正因爲太過于相信阮後和她的能力了,所以他才會義不容辭的追随她,沒想到她在最後卻擺了他一道。
阮後悶聲笑了起來,她的臉色越來越白,被慕容铿一晃,整個人像柔軟無力的破娃娃一般,不過她的話依然那般的尖銳。
“難道你沒聽說過十年布一局嗎?當年你跑到皇上跟前說是本宮下旨命令你滅掉堯國人,可笑我的枕邊人,竟然真的相信了這句話,本宮是不是該還你一禮呢?”
“你,你真的太狠了?”
慕容铿手指顫抖起來,他一直以爲阮後是真心待他的,她又是要讓他的女兒爲太子妃,又是要把自個的女兒嫁給他的兒子,原來她終究無法原諒他當初所做的事情,可笑他竟然以爲她忘記了。
“是,我從來沒忘,皇上讓我親手殺了你,今日我便把你送到他的面前,現在你逆反皇室,論罪當死,不但是你,隻怕你們慕容府也逃不掉。”
阮後的話一落,慕容铿仰天怒吼起來:“阮芷,爲什麽,爲什麽要如此的陷害我。”
他頻臨瘋狂了,使命的搖晃着阮後,阮後嘴裏的血溢出來,越來越多,而慕容铿竟然還在大吼:“阮芷,我沒辦法活,你也沒辦法活。”
大殿内,文順帝和軒轅玥望着慕容铿手裏的皇後,發現她的不對勁了。
文順帝大叫:“阮芷,你究竟怎麽了?”
軒轅玥更是失聲叫了起來:“母後,你怎麽了?”
花疏雪飛快的開口:“快,救下她,她病了,若是再讓慕容铿如此搖晃,她會沒命的。”
花疏雪的話落,大殿外面,跌跌撞撞的兩道身影撲了進來,一沖進來,便跪下哭起來:“太子殿下,快救救皇後娘娘,娘娘她病了,她病得很重,你快救救她。”
芙蓉女官的話一落,軒轅玥的身形爆漲,陡的騰空直向慕容铿撲了過去,快若閃電,慕容铿一發應過來,便擊向手中的阮芷,他若死,阮芷也别想活,都是她害的他。
不過他的手指卻無法動彈,因爲軒轅玥強大的能力,好像一張大網似的困住了他,使得他舉手困難,而他快速的疾射了過來,一掌直撲向他的後背,使得他受了重重的一擊,撲通一聲彈飛了出去,手中的阮芷被軒轅玥一個旋轉接了過去。
軒轅玥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把慕容铿個老賊給本宮拿下。”
“是,殿下。”
杜驚鴻等人飛撲了過去。
軒轅玥抱着阮芷,小心的放她在地上,看她臉色如紙一般蒼白,唇角邊的鮮血溢紅得得觸目驚心,忍不住害怕的失聲叫起來:“母後,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了?”
他一言落,望向跪在大殿一側的芙蓉和玉簪:“母後究竟怎麽了?”
“回殿下的話,娘娘其實很早就病了,隻是她既不吃藥,也不召禦醫診脈,奴婢不知道她生了什麽病,隻是她總是吐血,所以奴婢們很害怕,隻知道她病得很重。”
軒轅玥眼睛都紅了,暴吼:“來人,立刻宣禦醫。”
“是,”太監退了下去去請禦醫,軒轅玥一把抱起阮後,往大殿一側的軟榻走去,他抱起了母後,才發現母後竟然如此的輕,如此的柔軟,從前他從來沒有真正的抱過母後一次,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無力。
阮後望着兒子的臉,唇角緩緩的勾出笑意,兒子終究是心疼她的。
“玥兒,你忘了母後是懂醫的嗎?母後大限将至了,玥兒别太傷心了。”
“不,母後,爲什麽會這樣?”
文順帝和花疏雪也跟着軒轅玥的身後,走到大殿的一側,三個人都圍在了阮後的身邊。
軒轅玥緊摟着阮後,文順帝站在阮後的面前,心痛莫名,此刻的他好害怕,一直以來阮芷在他的心裏總是那麽的厲害,他以爲她會像青松一般屹立不倒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那麽輕易的便倒下了。
“阮芷,爲什麽,既然當日的不是你下的旨意,爲何你要承認?”
若不是因爲她承認了是她下的旨意,他們兩個人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的這步田地。
阮後擡首望向了文順帝,淡淡的笑了:“皇上真是健忘,當日我說過不是我下的旨意,可是皇上不相信我,一口認定了是我的旨意,還說若沒有我的旨意,慕容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滅掉堯國人,你是認定了這個道理,所以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既然不相信,我承認與不承認又有何差别呢?”
阮後苦笑起來,其實這麽多年她已經想得很明白了,因爲自已的能力太強,一直輔助皇上,她一心以爲,既然愛一個人,就要付出自已的所有,全心全力的幫助他,可是她忘了,沒有一個皇帝喜歡别人越俎代疱,其實從那個時候,他便對她分心了,可笑她竟然不知道,這麽多年來一直忙碌着,想讓他相信她的誠意。
“一切都過去了,今日慕容铿逆反,罪證确鑿,可以定他的罪,爲堯國人的報仇了。”
阮後說到這裏,眼神有些煥散,她唇角的血溢出來,軒轅玥害怕極了,緊摟着她,大叫着:“母後,母後,你千萬别吓我。”
花疏雪也叫了起來:“母後,你千萬别有事,玥會受不了的。”
阮後又恢複了一些清醒,不過她說話已有些斷斷索索的了,伸出手緊握着軒轅玥:“玥兒,别怪母後,母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雖然有一陣子對你很不好,那時候你父皇和母後分開了,母後因此而失了肚子裏的一個孩子,所以母後很痛苦,你别恨母後。”
“母後,兒臣不怪你,隻要你沒事就好。”
軒轅玥拼命的搖頭,身後文順帝受不了打擊倒退一步,阮芷竟然懷過第三個孩子,這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情,原來他在無意中殺了自已的孩子,眼看着阮芷的神智越來越迷糊,她很可能就這麽死了,文順帝一下子老了幾歲,身形跄踉着倒退。
阮後伸手摸索着花疏雪的手,掙紮着好久才說出口:“雪兒,對不起,我因爲知道愛人是痛苦的,所以不希望玥兒愛上任何人,因爲愛可以毀掉一個人,我不是針對你的,隻是不想讓他去愛。”
她說完緩緩的閉上眼睛,花疏雪的眼睛也潮濕了,此時她完全可以理解阮後所做的一切,她隻是不想讓人傷害到自已的兒子,并不是針對她。
“母後,母後。”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同時失聲叫起來,阮後伸出手在半空抓着,痛苦的叫着:“霓裳,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