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文順帝的胸中怒火狂熾,狠盯着地上的花疏雪,一直以來他對花疏雪都是溫和寬待的,沒想到她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了,這根本就是把他當成傻子一樣欺騙,想到這個,文順帝的眼睛都綠了,指着花疏雪:“太子妃,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以爲朕不會處罰你嗎?”
“父皇,”軒轅玥冷硬的開口,随之緩緩跪下,提醒文順帝:“兒臣等之所以如此做,是想揭穿柔妃娘娘的真面目,若不是父皇一意坦護柔妃娘娘,兒臣又何必動這樣的心思,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處理柔妃娘娘假冒宇文柔的事情,而不是我們的過錯。”
軒轅玥的話落,文順帝的周身的陰骜,重重的一拍龍案,厲聲開口:“朕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你以爲朕全無思考能力嗎?朕其實早就知道這宇文柔是堯國人,正因爲知道她是堯國人,所以才會對她格外的恩寵。”
文順帝的話落,鳳玄舞立刻眼裏擒淚,跪拜在地:“謝皇上還如此顧念舊情。”
花疏雪一看鳳玄舞的做作,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然後望着上首的文順帝:“兒臣請父皇賜柔妃娘娘死罪。”
因爲這女人包藏禍心,她的目的便是替堯國人報仇。
鳳玄舞一聽花疏雪的話,不由得心内冷笑,臉上的眼淚卻流得更快了:“皇上,妾身的肚子裏可懷着皇上的孩子啊。”
若不是因爲肚子裏的這是一張王牌,她才不會懷有雲國人的餘孽,鳳玄舞心中冷冷的想着,不過臉上卻哭得淚花帶雨的,她本來就生得極美,再加上此番的涕淚,越發的楚楚可憐。
文順帝冷着臉望向了鳳玄舞,然後望向了軒轅玥和花疏雪:“柔妃娘娘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你們下去吧。”
鳳玄舞一聽文順帝此言,便知道自已不用死了,心裏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不過一身的冷汗,濕漉漉的粘連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好在自已不用死了,她就是摸準了這男人憂柔寡斷的性子了,所以才會懷了他的孩子,這可是她最後的保身之策。
“父皇今日若是不處罰柔妃,兒臣是不會出宮的。”
軒轅玥冷冷的開口,他們費了這麽大的勁力,難道就是爲了得到這樣的結局嗎?
花疏雪和軒轅玥二人很不甘心,文順帝沒想到他們竟然當面抗旨不遵,先前的事情他都不想計較了,寬宏大量的放過他們了,哪裏知道他們竟然還如此不依不饒的,想到這,文順帝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直接朝外面命令:“來人。”
先前退出去的幾名侍衛又沖了進來,這一次進來的人數比較多,擠滿了書房。
文順帝下令:“把太子和太子妃抓起來,押進刑部的大牢,他們竟然膽敢一再的抗旨不遵。”
侍衛一聽全都僵住了,若說先前抓太子妃,他們還能接受一些,可是現在皇上讓他們抓的可是太子殿下啊,太子可是人中龍鳳啊,皇上一向倚重太子,今日爲何下旨把太子抓進刑部啊。
一側的柔妃見侍衛們不動手,不由得煽風點火的叫起來:“你們沒聽到皇上的話嗎?皇上才是雲國至高無上的主子。”
此言一出,文順帝更堅定了抓軒轅玥,好好給他一個警戒的決心,讓他清醒清醒,雲國現在還是他在當家做主。
鳳玄舞的話落,書房門外忽地傳進來一道冷魅嗜血的聲音:“誰敢?”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了進來,雍擁華貴,身側緊随着兩名女官,一左一右的扶着她走了進來,來人正是雲國的皇後阮芷,先前的一聲喝,正是她喝出來的,一走進書房,雙瞳如炬的迫視着文順帝。
“皇上這麽做是想把雲國陷進水深火熱嗎?太子若是被抓,朝堂上下混亂成一團,皇上可是想清楚了,太子今日若是被抓,他日登上帝位,又有着怎樣的污垢,皇上可是想過?”
阮後聲聲厲言,直逼向文順帝,文順帝聽着她的話,心裏多少有些觸動,不過想到軒轅玥和花疏雪的抗旨不遵,又氣恨難平。
阮後一揮手命令書房内的侍衛退下去,侍衛小心的應聲往後退,别看阮後是一個女人,但在雲國一向等同于皇上,這是雲國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實,因爲這雲國的江山,有一半來自于阮後的能力,以前她和文順帝恩愛的時候,不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奏折也多有她批閱的,衆人皆心知肚明,若沒有阮後和太子軒轅玥就沒有今日雲國的壯大。
文順帝陰骜着面容,倒也沒有說什麽。
阮後望向了一側的鳳玄舞,緩緩的開口:“本宮乃是後宮之主,請問皇上是否有權處治擾亂宮諱的後妃?”
她此言一出,鳳玄舞冷了一分,這女人的話分明是想收拾她的,她趕緊求救似的望向上首的文順帝。
不過文順帝并沒有開口,因爲他并不是不想處罰鳳玄舞,即便她是堯國人也不行,欺瞞他的事情還有她的用心,都值得人懷疑。
“來人,從今日起,囚禁柔妃于天竺宮,從此後不準出天竺宮一步,若踏出天竺宮一步,便斬了。”
“皇上。”
鳳玄舞失聲叫了起來,軒轅玥也叫了起來,母後如此做,不是放虎歸山嗎?
“母後。”
花疏雪伸手拉着軒轅玥,示意他稍安勿燥,母後自然開口了,定然自有安排。
阮後下了命令後,緩緩回身望向身後的文順帝:“皇上認爲這樣的安排還合理嗎?”
文順帝凝眉盯着阮後,一側跪着的鳳玄舞傷心的再次叫了起來:“皇上。”
書房内衆人全都盯着文順帝,阮後忽地一擡手,掌心凝着強大的内力,一掌拍上了鳳玄舞的後背,鳳玄舞先前隻顧盯着皇上,所以沒防到阮後的這一手,再加上阮後本就武功厲害,所以輕易的被她一掌拍上了後背,本來鳳玄舞還以爲阮後想殺了她,不由得駭然,可是很快便發現不對勁了,這女人根本不是想殺她,而且想廢她武功,這怎麽行,沒有了武功她還有什麽,鳳玄舞臉色慘白的大叫。
“皇上,救我,皇後娘娘想殺我。”
她如此一叫,文順帝臉色冷厲了,沉聲大喝:“阮芷,你太過份了,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嗎?”
他話音一落,阮後陡的一收手,緩緩的擡首望向上首的文順帝,她的臉色同樣的很蒼白,唇角微微的勾起來:“皇上真是太多心了,既然臣妾說了囚禁她于天竺宮,又怎麽會殺她呢,臣妾隻是廢了她的武功,難道皇上沒有發現,這女人内力十分的渾厚嗎?說明她的武功十分的厲害。”
阮後一言落,一甩手轉身離開了書房,身後的文順帝望着癱在地上的鳳玄舞,周身的虛軟,臉色蒼白,冒着冷汗,很顯然的,她真的被廢了武功,一直以來他是知道她有武功的,隻是沒想到她武功竟然十分的厲害,這世上大概隻有阮芷能一眼便看出此人的武功厲害,因爲她自已的武功就十分的厲害。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向文順帝告了安,離開了書房,追上前面的阮後。
書房裏,文順帝盯着地上的鳳玄舞,淩寒的命令:“來人,把柔妃娘娘帶進天竺宮,從此後不準踏出天竺宮一步,讓她安心在天竺宮裏養胎。”
“是,殿下。”
太監應聲而退,帶了鳳玄舞退下去,此時的鳳玄舞滿臉的絕望,傷心欲碎,一句話也不想說。
本來她對文順帝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今日這一出,讓她對這男人徹底的死心了。
書房内,文順帝難過的望向一側的容公公:“爲什麽,他們一個個的都如此的對待朕呢?”
“皇上别煩心了,保護龍體要緊。”
容公公心疼的勸文順帝,文順帝沒有說話,想起了先前阮後過來,她的臉色好難看,蒼白得好像紙一樣,文順帝不由得望向容公公:“雲鶴,你說皇後爲何臉色那般的蒼白,難道她病了?”
“老奴不知道,沒有聽說這件事。”
“替朕去查查,看她是否真的病了?”
這一刻文順帝不由得有些擔心,他們兩個還真是冤家,活着就是爲了互相折磨,可是一想到另外一個可能病了,卻又下意識的擔心。
“是,老奴立刻去查這件事。”
容雲鶴出了書房,悄悄去禦醫院查這件事。
暗夜,各處的燈籠籠罩着皇宮,那暈黃的光芒,好似給皇宮攏上了一層輕紗,神秘莫測。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跟着阮後的身邊走了一截路,阮後停住腳步,緩緩回首望過來:“你們有話便說吧?”
軒轅玥沉聲開口:“母後先前爲何不處死鳳玄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