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玥的臉色陰暗無比,一言不吭,他在思索該如何揭穿這宇文柔的真面貌,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就斷然不能讓她再在宮中惹事生非。
花疏雪自然知道軒轅玥想什麽,胸中早有策略,所以沉穩的開口:“我有一個主意,你看看是否可行?”
她一開口,軒轅玥便接了口:“你說?”
“我們找一個人易容成宇文柔,進宮去禀報父皇,就說宮中的宇文柔乃是假的,父皇定然質疑,這樣我們便有機會動手檢查那個女人,以分辯她們二人何人是真何人是假,這樣一來,很輕易便讓宇文柔露出真正的面貌。”
花疏雪沉聲說完,然後想起先前在宮中自殺的璎珞,再次開口:“如若我猜得不錯,宇文柔的臉上戴着的是一張人皮面具,那是一張制作精良,讓人無法辯别真僞的人皮面具,它不似一般的易容術,稍微不留意便會露出破綻,人皮面具,戴在臉上,隻要頭皮四周的發絲稍微的松挎一些,便不會讓人察覺出來,何況宇文柔一直很小心。”
“沒想到父皇竟然連枕邊人都識不出來。”
軒轅玥的語氣中有些幽冷,說不出是譏諷自已的父皇,還是替他悲哀,他說完這一句望向花疏雪:“那雪兒打算讓何人易容成宇文柔。”
“邪兒,她一向很機警,演戲手段也不錯,所以相信讓她易容成宇文柔定然可以逼得那宇文柔露出真身。”
“好,我們回府後立刻進行這件計劃,若不盡快動手,那女人恐怕又想出什麽主意對付别人了。”
軒轅玥下令,然後放下了這件事,伸手抱了花疏雪靠在他的懷裏,兩個人接下來不再說話,馬車内一片沉默,不過卻暖意融融,一路回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的百花閣裏,花疏雪把莫邪召到了身邊,把先前和軒轅玥商量的事情告訴莫邪,莫邪毫不猶豫的應聲了,不但應聲了,還立刻去易容了,她對于易容術是精通的。
正廳裏,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開始吃晚飯,剛吃完了晚飯,便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二人同時的掉頭望過去,隻見門外走進來的一名袅柔溫和的女子,正是宮中的宇文柔,廳堂上不但是軒轅玥和花疏雪,就是侍候着的如意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失聲開口:“柔妃娘娘。”
如意并不知道這件事,所以真以爲走進來的女人是柔妃,飛快的掉首望向正廳坐着的太子殿下和娘娘,卻發現二人一動也沒動,不由得疑惑的望過去,很快便發現了這進來的人是莫邪易容的,總算不再說話了。
花疏雪打量了莫邪一會兒,望向軒轅玥。
“雖然不是十成十的像,不過已經不錯了,有六七分像了,雖然還有二三分不像,不過因爲現在是晚上,燈光朦胧,倒也可以掩映一二。”
軒轅玥沒說話,望向了莫邪,緩緩的開口命令:“待會兒進宮,你要表現得膽怯一點,另外,最好半垂首,不要把整張臉露出來,這樣可避其短處。”
“奴婢明白。”
莫邪立刻應聲,眼裏很快攏上了膽怯,半垂首,那滑落的發絲很好的掩映住了她的容顔,此刻倒一點看不出她是個假的。
花疏雪滿意的點頭,連軒轅玥的眼裏也布上了贊許,然後命令如意:“把她的手綁起來,還有眼睛蒙起來,我們要帶她進宮。”
“是,殿下。”
如意立刻應聲,雖然不知道殿下他們想幹什麽,不過不敢過問,立刻走了出去,找來了繩索還有黑色的布,親自給莫邪綁上了手蒙上了眼睛,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起身,往外走去,如意拉着莫邪跟着他們的身後一路出去。
外面杜驚鴻領着幾人一起跟上,衆人再次出了太子府,前往宮中。
隻是這次進宮遇到了點麻煩,因爲宮門前的侍衛攔住了太子府的馬車,爲首的侍衛滿臉爲難的開口:“太子殿下,屬下等奉了皇上的旨意,以後晚上,若沒有皇上的旨意,不準太子殿下随便進宮。”
這侍衛說完一身的冷汗,這雲國上下的人可都知道,太子殿下要比皇上厲害得多,他日若是登基,他們真擔心他們的腦袋不保啊,可是這是皇上下的旨意啊,他們不敢不遵啊。
所以人人陪着笑臉。
馬車之中的軒轅玥沒想到父皇竟然下了這樣的旨意,這樣的旨意一下,若是此事傳出去,隻怕雲國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子不和的事了,一想到這個,他的眼神冷冽得如冰刃一般,父皇他真的是太糊塗了,還是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
不過今日他既進宮,就容不得他日阻攔,就算父皇又怎麽樣。
軒轅玥想着大掌陡的一揮,一道強勁的勁風掃了出去,門前的幾名侍衛紛紛被橫掃出去,倒退三步立定。
太子府的馬車内飛出一道冷喝:“進宮去。”
“是,殿下。”
太子府的侍衛應聲打馬而進,很快數道身影不見了,宮門前的侍衛面面相觑,幾道聲音響起。
“這可怎麽辦?皇上不會下旨降我們的罪吧。”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橫豎這樣了,也别擔心了。”
有人這樣說,其他人也隻能如此想了,不過心裏同時想着,看來皇上和太子殿下開始分心了,那将來雲國還會是太子殿下登基嗎?
太子府的馬車裏,軒轅玥滿臉的怒容,抿緊唇一言不發,整個車廂裏都是冷氣流,花疏雪自然知道他爲何如此的憤怒,還不是因爲文順帝所做的事情,不但是他,就連她也是相當的生氣的,這皇帝腦子看來是進漿糊了,竟然一再的傷害自已的皇後和兒子,他究竟想幹什麽啊。
雖然心裏如此想着,但臉上卻不顯出來,而是冷靜的安撫軒轅玥。
“玥,你别擔心了,待會兒我們揭穿了柔妃的真面貌,父皇一定不會再如此傷害你了,這一切定然是那女人在搞鬼。”
“不管是不是搞鬼,我發現父皇再不是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君子了,他開始多疑,疑心病重,這讓我很傷心。”
曾幾何時,他們一家人是多麽的恩愛啊,可是現在一切隻不過是鏡花水月,花期過後,終是落花輾作泥,一切成空了。
軒轅玥伸手握着花疏雪的手:“雪兒,将來我們要白頭偕老,永遠不要相見成陌路。”
他不想重走他父皇和母後的路,他和雪兒一定會相親相愛的到永遠的。
花疏雪點頭,她會和他永遠恩恩愛愛的。
馬車一路往君臨宮而去,很快便到了内宮門,内宮門再次有太監阻攔他們進宮去,那些人再次被軒轅玥的掌力給掃開了,太子府的馬車一路進了君臨宮的殿門前。
小太監把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求見的事情禀報進君臨宮的書房,文順帝的臉色一片黑沉,氣得重重的一拍桌子,大發脾氣。
“朕不是下了旨意,命令了下去嗎?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讓他随意進宮嗎?”
文順帝對于自已的這個兒子越來越不滿意,瞳眸中陰骜無比。
書房内的容雲鶴立刻近前,小心的開口:“皇上,太子殿下可能是有急事,所以才會進宮的,皇上何不召他進來問問再說,若是沒什麽事,太子殿下不會如此莽撞的。”
容公公一言落,文順帝的臉色多少好了一些,不過依舊很生氣。
“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他每次進宮,也并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個太子想進宮便進宮,實在是太過份了。”
文順帝想到這個,便氣憤難平,容公公不敢再說話了,多說話便會招惹主子生氣。
文順帝發了一會兒的脾氣,想想外面候着的兒子,總算心情平順了一些,其實從心底的某一個角落來說,他有點懼于這位太子,他的能力比他這個做皇帝的要高杆得多,就算是他的母後,很多事都被他掐殺在手中了。
“宣他進來吧。”
文順帝冷冷的開口,他倒要看看他究竟什麽事,竟然強行闖了進來,若是沒事,就算他再厲害,他也要嚴懲他,絕不輕貸,讓他知道這雲國的皇帝是他,還不是他呢?
容公公松了一口氣,走出君臨宮的書房,很快到殿門前宣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進來,路上,容雲鶴還不忘提點軒轅玥和花疏雪。
“皇上今兒個心情不太好,你們千萬别随便招惹他。”
花疏雪應了一聲,軒轅玥的臉色卻異常難看,他的憤怒并不比文順帝少,容公公自然知道太子爲何會如此生氣,還不是因爲皇上先前下的旨意,不準太子殿下随便進宮的事,惹到了太子殿下,現在看太子的神情,容雲鶴還真擔心他們父子二人吵起來,那感情可就越來越僵了,最後得利的可就是那柔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