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朕不想再提這件事了,”文順帝揮手,示意軒轅玥退下去。
軒轅玥此刻整個人處在震憾中,他沒想到父皇沒有下旨意,可是母後卻私自下了旨意,那麽納蘭悠會放過母後嗎?還有雪兒,她又會如何想呢。
此刻的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緩緩的應聲退出了上書房,前往春闌宮去接雪兒和三個小家夥,母後一直以來對雪兒都不太好,所以他不放心讓雪兒待在春闌宮裏。
此時的春闌宮内卻是一片的安甯。
三個小寶貝被阮後命人帶下去玩了,大殿内,隻有阮後和花疏雪二人。
花疏雪淡淡的開口:“不知道母後讓兒臣過來是爲了什麽事?”
“兩日後,本宮在花池舉辦了選美大賽,到時候就由你來主持這件事。”
雲國安陵城,有三大景點,花池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早春的時節,花池更是美不勝收,它座落于南郊,方園占地足有數十裏,漫山遍野的各式野花,這些野花詫紫千紅,大的足有碗口大,小的就像星星一般,其中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來,不但如此,這花池還有數口溫泉,漫山遍野的鮮花紛紛揚揚的墜落在溫泉中,那熱氲的氣息浸泡着鮮花,空氣中是濃郁的香氣。
很多才子佳人的都會在春天相約前往花池遊山玩水,逗情弄趣。
後來朝廷上發現了這處地方,便把此地圈了起來,起名花池,這裏便成了安陵城的三大景地之一。
雖然朝廷圈起了此地,但是早春的時候,依然會開放,仍然有不少的人會前往踏青。
花疏雪沒想到阮後竟然會在花池舉行選美大賽,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念頭,不知道阮後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她并不是那種無聊的人,卻爲何要辦這什麽選美大賽,難道還想把女人塞進太子府,如此一想,臉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好看。
阮後是何等精明的人,花疏雪神色一變,她便知道她在想什麽了,眉宇染上了淡淡的冷氣。
“本宮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本宮并沒有打算把那些選得的美人送進太子府。”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兒子的逆鱗,所以暫時的她還沒打算招惹他,所以自然不會蠢得往太子府送人。
“那母後爲何要辦這選美大賽。”
“本宮自有用意,你隻要盡心盡力的去辦就是了,本宮這兩日身子不舒服,所以不想前去。”
阮後說着打了一個哈欠,儀容确實有些疲倦,緩緩的起身揮手:“你回去吧,本宮累了,也不留你們在宮中用膳了,選美大賽之後,你把名單派人送進宮來便是了。”
她說完扶着一名女官的手自轉身進寝宮裏面去休息了。
花疏雪起身送她離開,然後往殿外走去,剛走到殿門前,便看到三個小家夥玩累了過來走過來,三人一起甜甜的叫起來:“娘親,這皇宮好大好漂亮啊,比我們家還漂亮。”
花疏雪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不過好在周圍沒什麽人,所以蹲下身子望向兒子:“這裏可是皇宮,是天下最漂亮的地方,知道嗎?”
“知道。”
三個小家夥用力的點頭,花疏雪帶着他們一起往春闌宮外走去。
門外,軒轅玥适時的過來了,躍下馬車,抱着三個小家夥上馬車,又扶了花疏雪上車,衆人一起出宮回雲國太子府。
馬車内。
軒轅玥和花疏雪的神色都不太好,誰也沒有說話,三個小家夥玩了半日,也都有些累了,此時在馬車裏晃晃悠悠的,有兩個竟然睡着了,另外一個似睡非睡的。
“雪兒,怎麽了?母後爲難你了。”
軒轅玥溫聲問,伸出手握着花疏雪的手,眼裏便有點點的冷光,花疏雪趕緊的搖頭:“沒有,今日她倒是沒有爲難我,隻是她讓我兩日後替她前往花池去主持選美大賽。”
“選美大賽,她搞什麽名堂啊?”
軒轅玥直覺上便有些不悅,不知道自個母後想幹什麽?很認真想了一下,然後沉聲開口:“難道她又想?”
他想的和花疏雪當時想的一般,以爲阮後又想往太子府裏塞人,花疏雪搖了搖頭:“沒有,她直接說了,不是賜進太子府的。”
“那她想幹什麽?”
軒轅玥挑眉,然後望向了花疏雪,花疏雪想了想,腦海中有些清明,輕聲的開口:“你想她會不會是爲了送美人進宮給皇上,不讓柔妃一人獨寵。”
花疏雪一說,軒轅玥沒有說話,不過他心裏卻知道,如若母後選美是爲了送給父皇,那她的心裏一定如刀絞一般疼痛,他身爲他們的兒子,自然是深深知道母後是愛着父皇的,既然愛父皇,當年爲何不顧父皇的意願呢?軒轅玥現在都替他們頭疼,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呢,去上書房怎麽樣了,可是和父皇吵了起來?”
花疏雪先前可是瞧得很清楚,父皇對于那柔妃可是很寵愛的,就因爲玥責問了柔妃一句,父皇便很生氣了,讓玥進上書房,想必是爲了訓斥他,所以玥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吧。
軒轅玥搖了搖頭,望向花疏雪,臉色越發的陰沉,不過他并沒有打算瞞花疏雪,所以緩緩的開口。
“今日上書房内,我問了父皇關于堯國的事情,父皇果然沒有下旨滅掉堯國,可是?”
軒轅玥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花疏雪卻知道他的臉色爲何不好看了,反手握着他,輕聲的開口:“是不是母後下的旨意,所以父皇和母後現在的關系才會如此的僵?”
軒轅玥點頭,臉色明顯的很淩寒,瞳眸更是深不可測的暗芒:“其實從國家的角度出發,母後并沒有做錯,若是沒有當初的滅掉堯國,又何來今日雲國的強大,說不定還會因爲父皇的仁慈,而使得雲國被滅呢,可是母後确實是下了這樣的命令的,那她就是父皇和堯國人眼裏的仇人,你說納蘭悠要是知道了這件事?”
軒轅玥其實不擔心雪兒,雪兒在闌國長大,就算是堯國人,恐怕也未必有多大的仇恨,可是納蘭悠呢,他絕對不會放過母後的,最可笑的是他現在竟是母後身邊的人。
花疏雪對于眼前的局面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事實上她早就懷疑當初滅堯國的人不是文順帝,而是阮後,甚至于她還想過如若阮後也沒有下令,那麽就是慕容铿的自做主張,他們完全可以殺掉慕容铿,但現在文順帝親口承認了是阮後下的旨意,那麽這事還真是難辦。
不過花疏雪瞳眸中滿是若有所思,輕聲的低喃:“可是如若母後當年真的很愛父皇的話,又如何會下這樣的旨意呢,難道她不知道父皇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嗎?她如此做,不是破壞自已和文順帝的感情嗎?”
“可是父皇都說了,這是母後的旨意,他定然去問過母後了,如若她沒有下旨,又如何承認呢。”
花疏雪想想沒有說話,不過沒忘了叮咛軒轅玥:“我們暫時先不把此事告訴納蘭悠。”
若是納蘭悠知道這件事,定然會找阮後算帳的。
“好。”
軒轅玥應聲,接下來兩個人誰也是沒有說話,視線落到了馬車一側的軟榻上,隻見三個小家夥在晃晃悠悠中早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了,尤其是宸宸的小嘴丫子還流出了口水,不知道做到了什麽好夢,唇角的笑意大大的,似乎十分的開心。
馬車一直到太子府門前,花疏雪想起一件事,告訴軒轅玥。
“今日我們進宮,竟然沒有去藏書閣找那四樣靈物的下落。”
“沒事,回頭我們再進宮去找那些東西的下落。”
“好,”花疏雪點頭,想到自已嫁進雲國太子府,還沒有正經的請過安陵城的那些貴婦們用宴,此次重回太子府,她是全心全意的當自已是雲國太子妃的,所以自然要和雲國的人打成一片,所以笑着開口。
“玥,明日我想辦一場午宴,招待安陵城的诰命婦們,你說呢?”
“這事你全權做主,”軒轅玥邪魅的笑着,伸出手幫花疏雪攏了攏頭上滑落下來的秀發,柔聲細語的開口:“以後你是雲國的太子妃,太子府的女主人,不管做什麽,我都在背後支持着你。”
聽他如此說,花疏雪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如水一般傾瀉出來,忽然馬車内響起一道細軟的低語:“娘親羞羞臉。”
兩個人一怔,飛快的望去,卻是绾绾在睡夢中嘟嚷,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竟然羞起了花疏雪,軒轅玥和花疏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馬車一路回了太子府,軒轅玥因爲多日沒有回安陵城,所以送了花疏雪母子四人回府後,便又出府去找自已的近臣了解朝黨之上的事情,務必要在最斷的時間内,把朝堂上的事情摸清楚,還有這宇文柔究竟是什麽來曆,他并不相信父皇的話,如若宇文柔是别有目的的,又如何會輕易露出破綻呢,所以他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