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我怎麽會是靈雀台的主子,靈雀台是什麽樣的地方,我聽都沒聽說過。”
納蘭悠忽爾勾唇一笑,瞳眸中隐有憂傷,沉沉的開口:“雪兒,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這件事,今天我來也不是爲了利用你靈雀台的身份,你不必急着否認,我來這裏是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事我是從阮後那裏得來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有必要告訴你,雖然你不把我當成你的哥哥,但是你在我裏,永遠是我的妹妹納蘭雪。”
花疏雪聽他如此說,不知道他口中的事究竟是什麽事,使得他先前的臉色那麽難看。
納蘭悠見花疏雪沒有說話,臉色卻已攏上了深思,似乎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你知道雲國太子軒轅玥爲何會去闌國嗎?你知道他爲什麽一眼便看中了當時身爲醜女的你嗎?你知道他爲什麽一定要娶你爲雲國太子妃,還如此疼你寵你嗎?”
納蘭悠的話一字一頓如重捶敲在花疏雪的心裏,因爲納蘭悠先前的話,再加上此刻的話,花疏雪隻覺得頭嗡的一聲響,心口很疼很疼,呼吸都快喘不過來了,臉色煞白,纖細的手伸出來緊按着自已的胸口,她懷疑自已稍一用力,便喘不過氣來了。
納蘭悠看她此種神情,心忽地一沉,有些後悔,看她如此心痛傷心,他很是不舍,終于忍住不說了。
但是花疏雪已經像一隻粘滿刺的刺猬了,她冷冷的盯着納蘭悠:“你說,你說啊,爲什麽,他爲什麽要去闌國,爲什麽要選中醜女的我,爲什麽如此的疼我寵有。”
她說完,臉色更白,周身止不住的輕顫,她好害怕是自已所想的那樣,可是卻又強迫自已聽下去。
納蘭悠看她都快被擊挎了,哪裏還忍心往下說,可是花疏雪根本就瘋了,她沖過去一把拽着納蘭悠的衣襟,沉沉的說:“你說啊,你來不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些的嗎?現在爲何又不說了。”
“雪兒,你别這樣,爲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沒錯,他從一開始便是爲了靈雀台的主子才會去的闌國,因爲他用龜殼占算,算出了靈譽台異了主,還查算出了靈譽台此次的主子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所以他爲了找到此人,便前往闌國,後來遇到了你,他認出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會堅定不移的娶你,即便那時候你是闌國的醜女,他也堅持要娶你爲妃,後來他回到雲國說要娶你的事情,阮皇後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最後他說出了你的身份,說你乃是靈雀台的主子,将來有助于他一統天下,所以阮後雖然不甘心卻也同意了,如若單憑你闌國兵部尚書庶女的身份,阮後就是廢了他的身份,恐怕也不會讓他娶你的。”
納蘭悠話一落,花疏雪隻覺得天旋地轉,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都失了色,一直以來的恩愛畫面,皆變成了黑白色,還有什麽比愛人的謊言更傷人呢,她覺得過往的一切像一柄鋒利的利刃刺穿了她的心髒,雖然不見血,卻足以擊挎了她。
花疏雪拽着納蘭悠的手慢慢的滑落,那如花的玉容上一點失血都沒有,眼角一點淚滑落,心碎成了一瓣一瓣。
是的,以前她還奇怪,爲何自已一個醜女,他總是幫助她呢。
闌國金鸾殿内,面不改色的要娶她爲妻,山洞之時,以血喂她,這一切的一切,都隻因爲她原來是靈雀台的主子啊。
這還真是個笑話,花疏雪陷入黑暗的時候,唇角挂着譏諷的笑意,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軒轅,世上最美不可的是愛情,世上最傷人的也不過是愛情啊。
納蘭悠看着花疏雪昏了過去,不由得大驚失色的叫起來:“雪兒,雪兒。”
他俊魅的臉色同樣蒼白如紙,唇角勾着懊悔,他沒想到雪兒的性子會如此的急,竟然受到了如此的重創。
門外守着的紅栾,一聽房間裏的聲音,不由得臉色變了,飛快的閃身沖了進來,一看地上的花疏雪,整張臉都變了,朝着納蘭悠叫起來:“納蘭公子,你怎麽着我們家主子了,你究竟怎麽她了?”
納蘭悠搖頭,同樣的很痛楚:“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她的,雪兒,對不起。”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很顯然如意她們也聽到了房間裏的動靜,所以全往房間裏跑來了,紅栾趕緊的推納蘭悠:“你快點走,她們進來了,再不走會爲主子惹來麻煩的。”
納蘭悠一聽起身往窗前沖去,可是又心痛的回頭望了一眼,然後閃身出了窗子。
此時,門外的如意等人沖了進來,一看花疏雪躺在地上,紅栾的臉上滿是驚懼,如意心急的叫起來:“紅栾,發生什麽事了?太子妃怎麽昏了過去?”
紅栾搖頭,眼淚都急出來了,她看到了主子眼角滑落下來的眼淚了,她究竟是受到了什麽樣的傷害啊,竟然一下子昏迷過去了,納蘭悠這個混蛋究竟和她說了什麽啊。
“我不知道,我聽到響聲沖了進來,便看到主子昏迷了過去。”
“快,扶主子上床,”如意顧不得再追問花疏雪爲什麽會昏過去,趕緊的催促人把花疏雪擡上床,然後有條不齋吩咐:“快,去把府上的大夫請過來,另外派人去通知殿下。”
太子妃昏了過去,這樣的事情沒人敢承擔,所以必須立刻禀報太子殿下。
“是,”小丫鬟領命,飛快的奔出去,請大夫的請大夫,去通知殿下的通知殿下。
不過大夫過來的時候,花疏雪已經醒過來了,她緩緩的掙紮着坐起來,周身的冷寒,完全不複之前的陽光燦爛,瞳眸中冰冷的眼神,握緊雙手,指尖青白,她望了一眼準備給她診脈的大夫:“我沒事了,退下去吧。”
如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太子妃的臉色好白,眼神好吓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爲何這麽一會子功夫,便生出了這麽多的事啊。
“太子妃,你先前昏迷不醒,還是讓大夫看看吧。”
“本宮的命令你們沒聽到嗎?退下去。”
花疏雪特然的發起脾氣來,尖銳的聲音使得她像一隻暴怒的小獅子,張開她的獠牙,揮舞着爪子對着所有人,若是誰再靠近,她必然要傷了那人。
紅栾一揮手,示意房間裏的人全都退下去,連青栾也退了下去,最後隻留了她一個人,她心疼的開口:“主子,納蘭公子究竟和你說了什麽,你說出來吧,奴婢看着眼心好痛啊。”
一直以來主子都是靈動肆意的一個人,即便在闌國肅王府裏,也沒有像此刻這樣傷心絕望失魂落魄,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了靈魂似的,這讓她不安害怕。
花疏雪卻并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厭厭的靠在床邊,她知道納蘭悠說的事是真的,因爲除了軒轅玥這樣的精明人,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如此輕易的便知道她的身份呢?可笑的是自已一直以來都以爲他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傷得如此深吧,愛情,有時候愛的有多深便傷得有多深。
“栾兒,我好累啊。”
花疏雪輕飄飄的開口,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很急切的沖了進來。
紅栾一擡首便看到太子殿下,心急的走了進來,直沖到大床邊,緊張的追問:“雪兒,發生什麽事了?”
花疏雪緩緩的勾唇而笑,那笑飄渺得好似虛幻的,瞳眸中滿是光亮,卻慢慢的幻滅,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濃烈卻讓人抓不住,定定的望着軒轅玥,依舊是一樣英俊的面容,一樣的關心,可是此刻的她,爲什麽就想笑呢,不但想笑,她還想吐,爲什麽,爲什麽要如此的對待她啊。
她想着,便真的笑了起來,然後吐了起來。
軒轅玥急瘋了,雪兒的樣子使得他害怕,就好像一朵将要遠逝的花朵,雖然觸手可及,可是卻讓他抓不住,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從未有過的冷。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軒轅玥瘋狂的朝一邊的紅栾大吼,紅栾吓了一跳,然後搖頭:“奴婢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樣的事,主子會如此的絕望,定然是納蘭公子告訴她什麽話了,先前她猜不透是什麽話,但看主子面對太子殿下的神情,紅栾隐約知道,納蘭公子告訴主子的事似乎和太子殿下有關,可是她又不能說出納蘭公子來。
“快,去宣大夫。”
軒轅玥看到花疏雪吐得一蹋糊塗,整顆心都疼了,朝着紅栾命令。
花疏雪卻忽然的好了,她的臉色在燈光下,瑩白瑩白,透明得像水晶一般,瞳眸更是一片幽暗迷離,唇角擒着凄然的笑意。
“紅栾,你下去吧,我和殿下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