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雪,當初你不是說不想嫁給軒轅玥嗎?爲何今日便又嫁了,這是什麽原因,還有先前你不但騙我,還給我下藥,你這個鄙卑無恥的家夥。”
花疏雪聽他的話,有些頭疼,沒錯,當初她是說了不想嫁,可那也是因爲沒有做好嫁的準備,後來她認爲自已應該給軒轅玥一個機會,所以便嫁了,可是她若是和軒轅錦如此說,他未必認同,倒不如什麽都不說。
“當初我不想嫁,後來想嫁了,懷王難道不知道女人一向是善變的嗎,至于我給你下藥,也是因爲想給你自由,我們之間兩消了,這樣不好嗎?”
花疏雪淡淡的笑了,軒轅錦可沒有笑,精緻的五官上攏着冷霜,瞳眸微眯,立在陽光下的他,精緻華美好似上等的青瓷,即便是微挑眉這樣簡單的動作也散發出優雅。
“你别以爲嫁進軒轅家是什麽好事,這裏的水很深人,你最好當心些。”
軒轅錦氣狠狠的說着,他身爲軒轅家的人,讨厭這樣的身份,一天到晚勾心鬥角的不知道有多累,幸好他沒有當皇帝的意思,所以用不着整日裏想主意,至于幫助宣王,完全是因爲還韓姬當初幫他的情。
軒轅錦想起韓姬曾經幫過他,這幾年他一直幫助韓姬做事,上一次死裏逃生,他欠她的情也還得差不多了。
現在偏又欠花疏雪一條命,他這一生難道就是用來還債的,想到這個,軒轅錦的臉色更幽暗了。
花疏雪知道軒轅錦是關心她,雖然所說的話不中聽。
“我知道雲國的水深,我會小心的。”
花疏雪臉上攏上了笑意,軒轅錦看她笑得陽光一般的燦爛,隻覺得礙眼,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最後是怎麽死的,估計是笨死的,明知道這裏很危險,偏偏還在這種時候嫁過來,就算要嫁也要等雲國的水至清了再嫁啊。”
他說完準備離去,想起一件事來叮咛花疏雪:“有什麽事可派人通知我。”
無論如何,他會幫她的,這個死女人,真是讓人又氣又恨卻又拿她沒辦法,可是又做不到什麽都不問。
花疏雪聽了他最後的一句話,唇角的弧度拉大了:“我知道了,你就算不說,我有事也會找你的。”
“哼。”
軒轅錦冷哼一聲,轉身大踏步的離去了,軒轅霓裳和如意等人趕緊的沖過來,圍到花疏雪的身邊,軒轅霓裳狐疑的盯着花疏雪。
“你認識我三皇兄。”
别看三皇兄長得陶瓷般的俊美,不過心性卻是最淡漠的一個,他是所有的孩子中和父皇最像的一個,看着似乎很溫和,事實上拒人于千裏之外,先前她還以爲他想找花疏雪的麻煩,可是她看他們兩個人說話的神态,三皇兄竟然一點也沒有爲難花疏雪,似乎和她認識似的,這是怎麽回事?
“認識?公主想多了吧,你看懷王爺剛才與我說話的樣子像是和我認識嗎,他可是一直冷冷的警告我呢?”
“警告你什麽?”
軒轅霓裳追問,一側的如意也覺得懷王爺似乎認識太子妃,這懷王爺可比一般人冷多了,但是對太子妃似乎好多了,雖然依舊沒什麽好臉色,但同樣的沒有爲難她。
花疏雪蹙眉,看來這軒轅霓裳不問個究竟是不會善罷幹休的,她正想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便聽到春闌宮的小太監心急的催促着:“太子妃,公主,皇後娘娘正在宮殿裏候着呢,我們快點過去吧,若是娘娘怪罪下來,奴才可擔待不起啊。”
小太監一開口,軒轅霓裳喔了一聲,便不敢再追着花疏雪追問了。
花疏雪一看便知道這霓裳公主是害怕皇後,唇角擒着笑,伸手拉了軒轅霓裳的手:“走吧,若是去遲了,隻怕母後要責怪了。”
一行人急急的往春闌宮而去。
春闌宮,乃是曆代皇後居住的宮殿,金碧輝煌,十分的華麗,大殿内皆用上等的材質所做,鑄金廊柱,雕精細的花紋,地上鋪着黑色的泛着亮絲的岩石,中間鋪了繡金描鳳的地毯,側首飄逸着流紗,流紗内裏是金絲楠木的案幾,擺放着金耳鼎爐,爐内插着濃郁的薰香,滿殿飄飄逸逸的紗絲,袅柔的香味兒。
花疏雪一走進春闌宮的大殿,便有些咋舌。
要說奢侈,這阮皇後的宮殿可稱得上最奢侈的地方了,她到過的地方不少,就是闌國宮中,也不如她這座宮殿的擺設,一幾一木都是價值連城的,這一眼望去,滿眼都是金錢打造出來的。
上首的一張極盡豪華,雕工精細,刻鳳凰圖案的鳳椅上,鋪陣着白色雪鍛靠勢,正随意的歪靠着一人,這人正是阮後。
阮後換了先前的大紅鳳裙,穿上了一襲黑色的鑲銅錢的魚尾長裙,随意的歪靠在鳳椅之上,那長長的魚尾從鳳椅上垂瀉下來,說不出的妖治,她的身後立着兩個宮女在捏肩,身前跪着兩個清秀的太監在捶腿,一名女官手捧黃冊正在禀報事情。
花疏雪靜靜的站在下首聽着,心裏很是明白,阮後這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要不然爲何單挑這種時候禀報事情呢,明明是她派太監接她過來的。
不過既然她不打算理她,花疏雪也不急,閑情逸緻的打量着大殿内的一切,慢慢的眸光便落到了阮後的身上。
說實在的,雖然才見了兩次面,但花疏雪不得不承認,這阮後确實是個麗質天生的美人,隻是她周身上下的強勢也是顯而易見的,就像她現在身上所穿的黑色魚尾裙,雖然襯得她膚白如雪,妖豔不凡,可是同樣的也展現了霸氣和強勢,而她在黑色長裙上,不染牡丹月季玫瑰,偏偏還嵌了銅錢,更添其霸氣的野心。
大殿内,阮後雖然微斂上眼目,但下首的動靜她還是輕易便感受到的,沒想到花疏雪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阮後一看她沉穩不急不燥,自已倒是多此一舉了,臉上微微的寒氣,一揮手阻止了女官接下來的禀報。
“你先下去吧。”
“是,皇後娘娘。”
女官大人一揮手領着阮後身前身後的數人,退離了春闌宮的大殿,一路出外。
此時殿内除了遠遠的角落裏立着一些太監和宮女,再沒有别人了,軒轅霓裳伸手拉了花疏雪一下,二人一起上前向阮後行禮。
“疏雪(霓裳)見過母後。”
阮後并未看她們二人,低頭撫弄着自已纖纖玉手上的鑲金玉的指套,輕輕的把玩着,慢吞吞的開口:“你們兩個起來吧。”
“謝母後。”
二人謝恩,一起起身,此時的軒轅霓裳别提多規矩了,一點動作都不敢有,花疏雪好笑的望着她,她可是阮後的親生女兒,畏她如虎是不是太過了,阮後再厲害,軒轅霓裳與她又沒有半點的威脅,她不會爲難軒轅霓裳吧。
上首的阮後吩咐下來:“你們兩個坐下吧。”
“是,母後。”
二人落座,一起等候着阮後的話,花疏雪心知肚明,這阮後召了她過來,必然是有話要說的,要不然她召她過來幹什麽,隻不知道她究竟想和她說什麽,她可記着這女人并不喜歡她,先前若不是文順帝使了計,隻怕她未必授她鳳印。
大殿内,阮後晾了花疏雪一陣,總算擡頭望向了花疏雪,美豔的面容上布着嚴肅,沒有一丁點的溫和,瞳眸更是淩厲,花疏雪面對着她的眸光,倒是不以爲意,隻是一側的軒轅霓裳卻明顯的感到了害怕,一隻手更下意識的伸出來拽着花疏雪的衣邊。
花疏雪瞄了一眼這家夥,相當的無語,皇後又沒怎麽樣,她怎麽就吓成這樣了。
阮後看着花疏雪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樣子,心底還是有些贊賞的,再看自個女兒的樣子,不由得氣惱的瞪了她一眼,軒轅霓裳更害怕了。
阮後懶得再理會她,強硬霸道的聲音響起來:“花疏雪,你應該知道本宮并不贊成太子娶你做太子妃?”
花疏雪愣了一下,她實在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以爲她至少要裝裝樣子的,沒想到人家竟然直接說,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緩緩起身:“是的,母後,兒臣知道母後不喜歡兒臣,說實在的兒臣也沒有多喜歡母後。”
此言一出,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靜,軒轅霓裳隻覺得自已呼吸都不能了,花疏雪她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如此和母後說話,她不要命了,。
這次換阮後愣住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從來沒人膽敢直接當着她的面說不喜歡她,一直以來她都是人人追捧的人物,就算是文順帝,以前也是捧着她的,雖然這些年不再寵幸她了,但也很少正面和她起沖突,沒想到現在娶了一個兒媳婦進門,竟然直截了當的說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