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淵領命,飛奔而去。
太廟内,衆人聽了皇上的話,皆有些震驚,其實今日祭太廟,雖然有授鳳印之說,但鳳印并不是首要的,先祭完太廟,日後再授鳳印也是一樣的,皇上一向不與皇後正面交鋒,這一次竟然爲了太子妃,直接和皇後交上手了,皇上如此一說,皇後豈便真病了,隻怕也會堅持來的,她最痛恨的便是姬妃,又如何會把這種機會讓給姬妃呢?
太廟裏,每個人心中都各自猜度着,不知道爲何皇上會對太子妃格外高看,可是認真望去,并無不妥之處,難道是皇上喜歡太子妃。
軒轅玥聽了皇上的話,倒是心中一喜,本來還擔心今兒個的鳳印拿不到,沒想到父皇竟然如此下令,母後想不來都不可能。
花疏雪有些意外,同時也對這位溫文懦雅的文順帝有了新的認識,别看他表面上很溫雍,實際上很有手段,他簡單的一句話,便克制住了皇後,現在皇後就算有心爲難她,也不可能了,花疏雪想着便唇角勾了勾,皇室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不大的功夫,太廟門外,便響起了太監的叫聲:“皇後娘娘駕到。”
來得好快啊,不少人在心中歎息,這皇後裝病是無需置疑的,她分明是不想把鳳印授于太子妃,現在迫于局勢是不得不出現了。
随着太監禀報,各位朝臣和衆位皇子趕緊的迎了上去。
“兒臣(臣等)見過母後(皇後娘娘)。”
門外,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走了進來,衆人沒擡首便聽到耳邊悉悉窣窣的衣着之聲,太廟之中充斥了濃郁的香氣,一道低沉淩厲的女中音響起:“平身吧。”
花疏雪光聽這聲音便知道這阮後十分的強勢,就好像現代的那些女強人似的,一向以自我爲中心,别人根本都是她的附屬品,不管是丈夫還是兒子全沒有她心中的權勢大。
太廟中衆人起身,花疏雪随了軒轅玥的身後退到了一側,不過她可沒有像先前偷瞄軒轅墨蒼那樣偷瞄阮後,既然人家百般刁難她,她又何必自讨沒趣呢,所以眼不見心不煩的垂首望着地面。
不過她不想招惹阮後,不代表阮後就會放過她。
阮皇後領着春闌宮的女官還有數名宮婢,緩緩的走到了花疏雪的面前,淩厲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來:“你就是太子妃。”
“是。”
花疏雪應聲,依然垂首望着地面,看也不看停在眼面前的阮後,不用看,光是用感受,她都能感受到這女人的厲害,一雙利瞳好似利刃似的直戳到她的身上,不但如此,那寒氣源源的溢出來,凍得人發寒。
阮後冷傲的黑色瞳眸的掃視一眼低垂着頭的女子,不由得眯眼,眼裏便有不屑之意,玥兒忤逆她,相中的人也不過如此罷了,想着冷沉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擡起頭來。”
花疏雪并不是害怕這阮後,隻是因爲人家不喜歡她,她又何必拿熱臉貼冷屁股,但聽到阮後讓她擡起頭來,她便不卑不亢的擡頭望向了傳說中的阮後,安靜的打量她,隻見這阮後年紀并不大,最多四十歲上下,但是因爲保養得好,所以倒像三十出頭一般,身材高挑,曲線玲珑,五官更是豔麗妩媚的,狹長的丹鳳眼,細長的眉峰,那唇也是性感的,不過她的面容上攏着一抹剛硬強勢,眉宇更是帶着一抹狠絕,眼神淩厲異常,讓人一看,便知道此女不是善類。
阮皇後冷冷的打量着花疏雪,眉不自覺的便蹙了起來,先前還以爲這花疏雪是因爲卑怯,所以才會垂首不敢看她,現在再看,卻不是那麽回事,這女人目光坦然清明,并無似毫的懼怕,這安陵城内能坦然直視她瞳眸的并沒有幾人,就是一直跟在自已身邊的慕容岚也不敢直視她的瞳眸,看來此女倒是個可造就之材,亦或她真是?
阮後的瞳眸閃爍不定,慢慢的緩和了一些,轉身往太廟正中的位置走去。
文順帝站在那裏,緩緩的轉身望過來,看到阮後的出現,周身上下沒有一似一毫的波動,相反的那一閃而過的瞳眸中隐有暗芒,然後陰沉的聲音響起來。
“開始吧。”
阮後走到文順帝的身邊,狠狠的陰骜的瞪視着他,随之面色平靜下來。
雖然這一對帝皇帝後沒有過多的說什麽,但有眼的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不睦。
接下來便是禮儀官的緻詞,告慰祖先在天之靈,長長的緻詞中,衆人垂首聽讀,不但是他們這些人,連帝皇帝後也不敢大意,恭敬的垂首而立,一柱香過後,長長的緻詞宣讀完畢,禮儀官主持皇上皇後告慰祖先,然後又是一番長長的緻詞。
花疏雪差點沒聽磕睡,沒想到祭廟竟然如此的繁瑣,和現代的那種會義有得一拼,不過雖然厭煩,卻沒有表現出來,這裏好歹是皇家的太廟,怎麽着也該對這些人尊敬些,所以一動不動的聽着。
緻詞過後,是皇上和皇後拜祖先,然後方是太子和太子妃拜祖先,拜完了祖先,皇上對他們夫妻二人告誡,大意是從今往後要同甘共苦,風雨同舟,等到皇上的告誡完了,便是衆位皇子祭祖先,最後是朝中的大臣。
祭廟過後便是授太子妃鳳印,衆人分列在大廟兩邊,皇後當着列祖列宗的面授太子妃鳳印,她就算正經的入了皇家的族譜,成了軒轅家的媳婦了。
正中位置的阮皇後,微眯了眼睛望着跪在地上的花疏雪,瞳眸幽暗至極,本來她是不想前來授鳳印給花疏雪的,隻要她不授她鳳印,就是不承認她是皇家的兒媳婦,隻是沒想到軒轅墨蒼竟然命太監前去傳她,還說什麽如若皇後病了,便讓姬妃代勞授印,這她如何同意,她再不喜歡花疏雪,就是打她攆她,她也是她的兒媳婦,那韓姬算個什麽東西,她跟了軒轅墨蒼後,跟着他南征北戰,戎馬多年,方登上了這高位,那韓姬做過什麽,她除了會哄皇上開心,争皇上的寵,别的會什麽。
阮後對于韓姬十分的憎恨,便她最恨的人乃是文順帝,爲什麽,爲什麽這麽多年了,他對她依然冷若冰霜,不肯遷就她,當年的山盟海誓難道都是假的不成,若是沒有她,又哪來他的江山,他今天的一切,現在他竟然爲了這個剛見面的太子妃而威脅她,他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阮後心中潮起潮落的湧動,隻是臉上沒有似毫的表現,所以外人不知道她心裏早已是翻江滔海了,心中更是讨厭花疏雪。
不過當着滿朝文武的面,還有皇室衆皇子公主的面,她就是有心刁難花疏雪,也不想讓自已授人話柄,所以阮後最後決定這次先暫時放過花疏雪。
“花疏雪,身爲雲國太子妃,要言行舉止皆合乎禮儀,你乃是雲國女子的典範,萬不可行魯莽之舉,上孝長輩,下對幼小,更要安撫好太子府内外之人。”
花疏雪聽着阮後的話,知道今日的授鳳印之事,總算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她心中提着的一口氣總算放松了。
其實她并不怕這阮後,隻是不想讓軒轅玥難做人,她剛剛嫁進皇室,便讓她們母子之間的情況變得更糟,隻怕雲國這些人便會亂嚼舌根子了。
“是,母後。”
阮後見花疏雪沉着的應訓,十分的受教,她若是再找麻煩,倒顯得她氣量過小了,一邊想着一邊緩緩命令身後的女官:“把鳳印取來。”
“是,皇後。”
女官飛快的從太廟中取了鳳印過來,奉到皇後的手中,阮後望了望手中的鳳印,其實這鳳印并不大,可是卻有不少的權力,從此後它所代表的身份可是雲國的太子妃,僅次于皇上和皇後,就是各位皇子們也不敢随意的得罪她。
本來她以爲這鳳印是慕容岚的,那丫頭一直被她調理得好好的,以後定然也是聽命于她的,那麽未來她豈便不呼風喚雨,也不會受制于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麽一個女人。
“花疏雪,接印。”
阮後把鳳印交到花疏雪的手裏,花疏雪笑着謝恩:“謝父皇,母後的恩典。”
“起來吧。”
文順帝眼見着鳳印已交,便沉聲的開口,掃了軒轅玥和花疏雪一眼,然後一聲令下離開了太廟,率先上華麗的辇車離開了。
身後一片響亮的聲音:“恭送皇上離開。”
皇上一走,太廟内百般勢态露出來,姬妃笑意盈盈的走到阮後的面前,先恭敬的給阮後請安,然後滿臉羨慕的開口:“恭喜皇後娘娘了,得了這麽一個美貌不凡的兒媳婦,真讓妹妹我羨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