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内一點聲音都沒有,甯程不由得臉色微沉,忍不住再開口:“太子妃娘娘。”
雖然此時馬車内沒有花疏雪,但她所使的鬼宗之術,以假亂真,因爲小紙人的牽連,她是聽得到甯程問話的,本不想理他,又怕他起疑,逐懶懶的開口:“好了,起程吧,别誤了吉時良辰。”
“是,太子妃娘娘。”
甯程松了一口氣,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隊伍又出發了。
而此時的花疏雪正領着手下二婢紅栾和青栾二人坐在官道一側的青草地上等人,很快,小東邪和元湛連錦等人出現了,幾個人圍在花疏雪的身邊,看她笑意盎然,心情十分的好,他們幾個心情也無端的好起來。
元湛和連錦一人一句的開口。
“我們快走吧,要不然等到雲國的人發現,隻怕就麻煩了。”
元湛說完,那連錦也催促起來:“是啊,此地離安陵不遠了,若是等到軒轅玥發現,隻怕他定然要派人追查,若是被他擋住了去路,想走都走不掉了。”
花疏雪點頭,唇角勾出詭異的笑意,然後起身招手示意連錦和元湛二人近前,她神情十分的俏皮可愛,元湛心頭一動,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湊上前去,似毫不知此刻的花疏雪正想算計他們二人,那連錦見元湛湊了過去,也緊跟着他的後面湊了過去,花疏雪吐氣如蘭,笑容如碧湖的水般潋滟,恰在這時,空氣中升騰起一股濃郁的香味兒,令人沉沉的,昏昏欲睡,元湛的陡的一驚,往後退去,清明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望向花疏雪,頭沉重起來。
花疏雪想幹什麽?她難道想算計他們不成。
連錦也反應了過來,隻不過他們從頭到尾沒想到花疏雪會算計他們,所以此刻的警醒已是遲了,兩人都中了陰瞳山上特制的迷香,慢慢的往草地上倒去,花疏雪一伸手扶了他們,然後輕聲在他們的耳邊開口:“後會有期,保重。”
等到她放開了元湛等人,身後忽啦一聲湧出來不少的闌國錦衣衛,這些人虎視眈眈的瞪着花疏雪和小東邪等人,爲首的乃是元湛的親信,面無表情嗜血的沉聲開口:“你對我們家大人做了什麽?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此人十分的生氣,沒想到大人竟然幫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不但不知道報恩,還下藥害他們家的大人。
花疏雪并不生氣,手中一揚,一盒解迷香的藥便扔到了那爲首之人手中,然後沉聲開口:“我隻是不想和他們再牽扯到一起,并沒有害他們之意,這是迷香的解藥,你們放他們鼻下一聞便醒了。”
說完一揮手領着小東邪等人疾駛而去,眨眼便消失不見了,身後錦衣司不少人打算追,卻被爲首的人一豎手擋住了去路,然後幾人走到元湛和連錦的身邊,把解藥放在二人的鼻端下面,很快,元湛和連錦二人動了動,錦衣司的人才算放下心來。
而此刻花疏雪并沒有離開,隐身在暗處注意錦衣司人的動靜,她生怕這些錦衣司的人乘元湛昏迷的時候下手對付他,所以隐在不遠處,若是發現這些人對付他們兩個,就别怪她不給這些人活路,好在沒有發現異常,眼看着元湛和連錦二人醒了過來,花疏雪一揮手領着幾個人閃身便走,小東邪在她身後高興的開口問:“主子,現在我們去哪裏?”
“回靈雀台。”
清悅的聲音響在天空之下,眨眼四周空蕩蕩的再無一人。
十二月初六,雲國安陵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雲國朝中的文武大臣,還有皇室的各位皇子全都齊聚在安陵城門口,人人想在第一時間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太子妃,傳聞此女乃是闌國有名的醜女,不但醜身份還不高,真不知道這樣的人太子殿下如何就相中了,還如此隆重的在城門口迎接她,所以大家全都翹首期盼着,直到馬蹄聲響起,前去打探的雲國太子府人,人未到跟前,身子便先翻身落馬,随之飛快的禀報。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的馬車馬上就到了。”
此言一落,四周響起了熱切的議論聲,最後在太子高深莫測的眼神中,安靜下來,各人站好,齊齊的迎候着這位空降過來的太子妃,其中有不少好事的人還拿眼打量着雲國大将慕容铿,先前人人當慕容铿的女兒才會成爲雲國太子妃,沒想到現在竟然棋差一着,不知道慕容铿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
不少和慕容铿不和的大臣,幸災樂禍起來,甚是得意。
前方不遠,塵土飛揚,豪華的馬車終于出現了,太子府的人和南禦軍的人緊随其後一路護航而來。
太子軒轅玥今日穿一襲明黃的錦衫,外罩着紫色的繡金絲的錦袍,那金線在陽光下耀眼至極,映襯得他周身的霸氣,俊美立體的五官上,籠罩着冷酷無情,鳳眉好似潑墨,鼻梁高而挺,不染而朱的唇,渾身上下完美無暇,冷氣四溢,但随着那馬車的漸行漸近,他的瞳眸慢慢的攏上了氤氲,好似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深邃而神秘,泛起淡紫的波紋,溫華如玉,看得周圍的大臣目瞪口呆,太子原來是真心想娶人家的啊,要不然爲何前一刻冷酷如冰的人,這一刻卻光華如玉呢。
衆人正想着,浩浩蕩蕩的兵将已到了近前,太子府的甯程等人飛身下馬,飛快的近前來禀報。
“太子,屬下等護送太子妃娘娘平安到達了。”
軒轅玥挑高眉,望向那豪華的馬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雪雪是什麽樣的人他比别人了解得多,她并不想嫁他,或者是說在這種時候不想嫁他,現在竟然平安的嫁過來了,這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軒轅玥沒有理會跪伏在地的屬下,一拉僵繩策馬上前,取腰間的長劍,挑了馬車的車簾。
隻見馬車内空空如也,壓根就沒人影,唯有一行鬥墨大字:“不嫁皇室,永不爲妃。”
馬車外的雲國文武大臣,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切,這女人是不是太牛了,不但不想嫁他們太子,竟然還逃婚,此時高據馬上的邪魅太子,唇角擒着寵溺的笑意,雪雪,你逃不掉的。
翌日,皇榜布告天下,太子妃,你被通緝了,請乖乖就擒。
煙花三月,柳絮飄飛,到處一片綠意盎然。河岸邊草長莺飛,不知誰家少年郎,采花折柳自風流。
歡龍城,乃是夏國邊境的一座小城,雖然遠離了都城,但這小城因爲臨海靠湖,不但興旺,竟然十分的富饒,此地的酒樓茶肆也特别的多,因爲很多人會來歡龍城做魚産海鮮的生意,這樣一來帶動得整個小城更興隆了。
不但是酒樓茶肆,青樓楚館也不比别處少,男人腰包裏有錢了,便飽暖思淫,家裏娶了幾個女人還嫌不夠,喜歡往青樓楚館裏跑。
所以歡龍城的一大特色便是晚上的時候特别的熱鬧,滿街的喲喝聲,招呼聲。
易香街燈火輝煌,長長的燈籠婉延如蛇,把整條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此條街道上最多的便是青樓楚館,一眼望去,雕梁畫棟的門前,倚門而立的女子塗胭脂,抹香粉,長裙半遮半掩,露香肩,抛媚眼,朝街道邊每一個走過的男人招呼着,勾引得那些男人走都走不動了,不少的人便被吸引了進去。
易香街是歡龍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白日冷清,夜晚熱鬧,一到晚上,男人最喜歡往這裏跑。
這條街最有名的一家楚館名玉堂春,玉堂春不但豪華,設計獨特,就是樓裏的姑娘也比别家的來得高雅,這樓裏的姑娘多會琴棋書畫,一到晚上,悠悠揚揚的琴聲便飄逸起來,三分情調,七分**,獨得男子的喜歡,不過價格也不便宜。
玉堂春座落在易香街的最正中位置,此時樓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的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挂着歡快的笑意,出來的姑娘們送出來,進去的姑娘們迎進去,别提多熱情了。
一進去,便看到迎面一塊巨天的石屏,雕山水圖案,擋住了樓内的風景,繞了一個彎,便把内裏的情況一覽無遺。
玉堂春一共是三層的小樓,三面合圍,隻露前面的大門,大廳中間竟然建了一座石池,池中放養了不少的三色錦锂,還有各式的石頭,上面漂浮着朵朵的睡蓮,蓮花未開,青郁郁的蓮葉漂浮在池中,錦锂不時的冒出頭來吐氣,引得不少的客人盤衡欣賞。
石池過去不遠,靠牆搭着一座白玉石台,此時有幾個身穿薄紗的女子在跳舞,那扭動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現的袅娜身段,引得台前的數名男子一陣陣的驚呼,衆人正看得起勁時,忽地有一個客人,竟然往高台上爬去,爬上高台後一把撈起其中一名女子,便對其胡亂的親吻下去,引得那名女子驚叫連連,她雖然是妓子,可是從來沒看過如此猛浪的客人,還一身的酒味,所以此刻不但不喜悅高興,反而是十分的惱怒,掙紮着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