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晶蘭郡主嫁往雲國去會不會讨了那雲國皇後的歡心?”
“不知道,聽說雲國皇後心中有自已喜歡的兒媳婦。”
“那這樣的話,晶蘭郡主不是要受氣嗎?”
馬車之中,花疏雪心情極好,唇角勾出笑來,伸手接過紅栾遞過來的茶盎,輕捧在手中,細細的品嘗着,一路往城門口而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城門,忽然竟停下來了,前面有說話聲傳進來。
“屬下等見過太子殿下。”
花疏雪挑眉,百裏潭,他怎麽會出現在城門口,忙伸手把手中的茶盎遞到紅栾的手上,示意青栾掀簾,簾外高據馬上的男子正是闌國太子百裏潭,百裏潭一身明黃的錦衣,外罩着黑色的披風,那黑色映襯得他如華玉一般,竟不似從前的溫文爾雅,周身上下多了一抹深沉,眉宇更是攏着峰芒畢露的霸氣,他經曆過肅王百裏冰逼宮一事之後,似乎成熟了很多,花疏雪勾唇而笑,對于百裏潭,她不似别人那般讨厭,可是因爲他生于皇室,又姓百裏,所以她心中也沒什麽好感,一邊想一邊緩緩而笑。
“有勞太子了。”
百裏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馬車中的人,一身粉紅的長裙,眉若纖柳,眼若星月,雖然有一枚青色的胎痣,可是似毫不影響她眉宇間的靈氣,那一身粉色的衣衫襯得她越發的嬌媚,看着這樣子出色的她,心中很疼,其實他是真心實意想娶她的,隻是終究錯手而過,而現在他能做的,隻是将她平安的送到軒轅玥的手中。
“保重,郡主。”
“保重,太子,”花疏雪點頭,一側的青栾放下了車簾,馬車再次的行駛起來,浩浩蕩蕩的人馬一路離開樊城,前往雲國而去。
背後,百裏潭久久的高據在馬上,幾乎成了石雕,手下忍不住開口:“太子,我們回去吧。”
“好,回吧。”
聲音帶着難以抑制的肅條,令聽了人的心酸,原來太子竟也如此喜歡這晶蘭郡主了,沒想到卻被雲國太子捷足先登了。
一連五天趕路,都平安無事,白日坐馬車,晚上留宿在各處的驿站内,闌國内的一千兵将小心翼翼的守護着,不敢出半點的差池,此次太子可是特别的吩咐了,務必保護好晶蘭郡主,若是出事,他們提頭來見,所以這些人一個都不敢大意。
花疏雪本來以爲納蘭悠會出現阻止她嫁往雲國去,誰知道一連五天都沒有動靜,不過她猜估着,此人定然不會就這麽放手的,他一定會出現的。
馬車裏,紅栾和青栾二婢忍不住的嘀咕起來:“你說那納蘭公子怎麽一直沒有出現啊?”
自從知道那納蘭神棍是主子的哥哥,紅栾對他的稱呼改變了,不再喚他納蘭神棍了。
青栾也是一臉的奇怪,二人一起望着花疏雪,花疏雪凝眉想了一下,慢慢的開口:“我想他恐怕很快便要行動了,五天的時間是他的極限了。”
花疏雪一言成真,晚上,衆人留宿驿站的時候,半夜有數名蒙頭蒙臉的黑衣人出現,一出現便大開殺戒,直撲闌國的一千兵将,這些來的人兇狠無比,一出手便是往死裏整,闌國的兵将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先開始花疏雪以爲是納蘭悠帶人過來了,本想阻止他痛下殺手,可是後來發現,根本就不是納蘭悠的人,而是另外一批心狠手辣的人,從這些人出手的招數,花疏雪判斷來的是夏國的人,諸葛瀛的手下,沒想到諸葛瀛竟然對她痛下殺手。
房間裏,花疏雪臉色陰冷難看,外面的院落裏,喊殺聲一片,她端坐在房内,一動也不動,紅栾不時的把外面的情況禀報進來。
“主子,又有人出現了,竟是闌國錦衣司的人。”
一聽元湛出現,花疏雪倒是松了一口氣,至少那些闌國兵将不用全部死光光,那些人終究是無辜的,夏國要動的人定然是她,花疏雪一時想不明白,夏國太子爲何命人殺自已,難道因爲自已曾幾次對付過夏國太子,還是因爲他們也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事。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碰的一聲響,窗戶應聲而裂,竟然有人從窗外破窗而出,一出現便直逼花疏雪。
燈光之下,一人快如流星,手指一伸便打算點花疏雪的穴道,花疏雪何許人也,窗戶一響,她便有所警覺,身子往後一退避了開來,然後身子一躍,便直撲向來人,手下似毫不客氣,和進來的人對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冷哼。
“納蘭悠,你想幹什麽?”
“我要阻止你嫁往雲國,我要帶你走。”
“你做夢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最好離我遠點。”
二人一邊嘴上交鋒,一邊相互打起來,納蘭悠雖然武功厲害,但是花疏雪也不弱,一來二往的竟然一時間難分勝負,而暗處的小東邪早閃身竄了出來,沉聲開口:“主子,退下,我來。”
此時,窗外又躍進來幾個人,正是納蘭悠帶來的手下,那些人一出現,便加入了打鬥,紅栾和青栾二婢立刻出手,房内也打鬥成了一一團。
外面夏國人和闌國的人交上了手,暗中雲國保護花疏雪的甯程等人也出現了,如此一來,夏國的人哪裏是對手,最後數十人全都陣亡,無一活口。
房間裏,小東邪眼見着一時勝不了納蘭悠,忽然來了注意,手一伸竟然撒出一把迷一香,這迷一香乃是靈雀台特制的,一般人根本抵擋不了,納蘭悠一個不及防,便頭昏昏起來,眼看着要被生擒了,趕緊的往後撤。
花疏雪沒忘了警告他:“納蘭悠,你最好離我遠點。”
納蘭悠身子一晃,不過不敢再停下,趕緊領着人離開,房間裏,小東邪正想追,花疏雪一伸手阻止了他,說到底這納蘭悠也是她這具身子的哥哥,暫時饒過他一次。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郡主,郡主,你沒事吧。”
來人正是楚寒将軍,先前在外面打鬥的時候,聽到樓上也有動靜,所以一殺了夏國的人後,便趕緊的領人上來詢問,他的身邊緊随着闌國錦衣司的人元湛。
花疏雪挑眉,示意小東邪先下去,然後才緩緩的開口:“進來吧,楚大人。”
楚寒和元湛從門外走了進來,見房内的幾人完好無損,心裏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元湛一走進來便發現不對勁,濃眉一蹙:“迷一香,這是怎麽回事?”
花疏雪緩緩開口:“先前有人闖了進來,因爲來人很厲害,我一時不敵,所以便用了迷香,總算吓跑了那些人。”
元湛沒有說什麽,望了望楚寒,然後望向花疏雪,眼裏一閃而過的幽光,看到她沒事,他便松了一口氣。
“我們來是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程,這些人既然把主意打到郡主身上,恐怕接下來未必收手,所以我們必須重新布署一下。”
花疏雪一聽,知道元湛說得沒錯,點頭,示意兩人坐下來,然後紅栾和青栾二婢上了茶水,退到門外守着,房間裏隻有三個人坐着商議事情。
元湛挑起劍眉,往日清徹透明的瞳眸,此時一片暗沉,精緻的五官也染上了嗜血的戾氣,周身冷骜,緩緩的開口。
“現在我們兵分兩路,我領着錦衣司的人帶郡主從小路出發,另外楚将軍一路,從軍中挑選一名将士假扮成郡主,坐在馬車内,從官道出發,我想那些人若是發現楚将軍手中的郡主是假的,定然不會趕盡殺絕,而我們也脫圍了。”
花疏雪知道元湛此舉是爲了她好,所以沒有否決,楚将軍自然也不會阻止這樣的安排,最後三人一緻認定了這條方案。
乘夜,元湛帶着花疏雪從暗處離開,衆人騎馬而行,離開了驿站,而楚将軍另外派了一名身材矮小的兵将假扮成花疏雪待在驿站裏。
這些事連花莊等人都不知道,還以爲郡主一直在樓上休息呢,卻不知道此時的花疏雪早和元湛等人騎馬離開了驿站,一路往闌國和雲國的邊關而去。
早晨,天邊露出青白的光芒,一行數人停下來整頓盥洗一番。
遠處是霧茫茫的山林,近處是冒着寒氣的湖水,氤氲得好似升騰的輕煙,四周微微有些枯黃的野草,一些紫色的野花夾雜在其中,一行數人在湖邊洗盥,竟難得的安逸,花疏雪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胸中十分的舒爽,遠離了京城,遠離了那些陰謀算計的人,連空氣也是新鮮的。
離她幾步之遙的元湛,正伏身在湖邊洗臉,一襲白色錦衫,外罩白色的錦袍,袍擺繡着幾縷輕雲,不經意的灑落在岸邊的青草地上,長長的墨發披散在肩上,優雅撩人,那微側的面容,下巴傲挺,線條優美,長睫上沾了點點水珠,竟使得他溫融得好似早晨的露珠,清新奪目,花疏雪愣愣的望着他,隻到元湛感受到她的視線望過來,才收回了視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