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精緻的雅房内,黃梨木的縷空桌子,上面擺放了不少的點心,還有一整套的茶具,整個空間内都籠罩着一縷淡淡的茶香。
兩個長相出色的男子随意懶散的坐在桌邊飲茶,一人五官立體陽剛,彪腹狼腰,劍眉星目,一看便是一名武将,不過卻沒有武将的冷沉森冷,反而是滿臉的笑意,陽光一般的燦爛,三尺之内皆在暖意。
先前說話的正是這名男子,而坐在他對面的男子,身着一襲滾金邊的紫袍,腰系黑色的蟒帶,垂上好的白玉佩,再往上移,便是一張堪稱完美的面容,長眉飛入鬓角,狹長的丹鳳眼,黑如點漆的瞳仁,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中,竟然奇異的泛起淡紫的色彩,深邃而神秘,好似隐藏着的華麗琉璃珠,性感的唇微勾,輕啜手中的茶水,并不理會先前說話的男子,隻是一雙神秘莫測的眼睛盯着那遠去的馬車,随之一道如酒釀般磁性的聲音響起。
“橘紅,去查下她是什麽人?”
“是,主子。”
一側立着的一名豔麗女子躬身領命,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辦事。
雅間内,先前說話的男子,一臉的驚訝,沒想到自已一句話,竟然真的引起了主子的注意力,不由得大感驚奇。
“爺,你不會是真的看中人家了吧?”
“最近你是不是太閑了。”
輕慢淡然的聲音響起,卻很有份量的制止了說話的男子,雅間内,再無聲響。
大街上,肅王府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着,一路往肅王府而去。
車内,花疏雪正閉目養神,并沒有因爲百裏冰的娶親而郁郁寡歡,相反的她精神不錯。
不過,暗處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她,她陡的睜開眼睛,眼裏籠上了冷芒,唇角一勾,望向一側的紅栾,紅栾也正擡眉望她。
“主子,我們被人跟蹤了。”
“甩掉他。”
不知道這跟蹤她的是什麽人,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跟着她。
花疏雪下了命令後,便又閉上眼睛休息,輕紗罩面,看不清她臉上的神容。
外面駕車的仍是她的手下青栾,青栾的能力她還是相信的,所以不擔心被人跟蹤,很快,青栾聽到了紅栾的命令,便駕駛着馬車,在攀城内轉起了圈兒,很輕易的甩掉了後面的人,然後回肅王府。
今日肅王府十分的熱鬧,所有的下人都到前面的正廳去招呼客人了,所以西挎院内沒什麽下人。
花疏雪領着青栾和紅栾二婢從西側門而進,西挎院仍是她住的地方,說實在的,雖然百裏冰不喜她,聽說大婚夜曾被她臉上的鬼眼樣吓了一跳,從此後這位肅王爺再也沒有進過西挎院,不過百裏冰并沒有苛刻她,一應吃喝住用,都仍然是正妃待遇,府内的下人雖然不喜她,倒也不敢過份,所以這一年來,她住在這裏很安靜。
至于百裏冰,一直住在王府的東挎院。
雖然兩個人是東西挎院之分,但是兩下的距離,若非刻意,平常連遇到都不可能,所以這一年裏,花疏雪隻見過百裏冰兩次,一次是在吃年夜飯的時候,一次是無意間碰上的,不管是哪一次,百裏冰面對她,都很冷漠,就像一個陌生人似的,而不是他的王妃。
本來花疏雪一直以爲,百裏冰生爲皇室的長子,出身尊貴,又深得皇上的寵愛,高傲冷漠是正常的,沒什麽奇怪的,不過今日她看見百裏冰娶花疏雨的樣子,忽然想到,也許百裏冰隻是不喜她罷了。
一行三人順着長廊,往西挎院走去,很快便走到了西挎院的門前,隻見迎面有兩個女子從院子裏走出來,一擡首便和花疏雪打了照面。
花疏雪靜靜的立着,并沒有說話,那兩個女子一見到她,倒是十分的歡喜,飛快的領着丫鬟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見過王妃。”
花疏雪點了一下頭,這兩人仍是肅王百裏冰的妾侍,一人排号十五,所以稱十五夫人,另外一人排号十八,所以叫十八夫人。
這座王府裏,别的沒有,最多的便是女人,除了百裏冰的妾侍,還有不少用來招待客人的歌姬,不算這些歌姬,百裏冰的妾侍便有二十多個,有皇上賜進來的,也有皇後娘娘賜進來的,還有各家大臣送的,總之這些女人一個個大有來頭,因爲妾侍太多,百裏冰怕分不清,便命這些妾侍,每人在腰間挂一個牌号,所以花疏雪才會一眼便認出眼前的這兩個女人,一人是十五夫人,一人是十八夫人,因爲她們的腰牌上,正寫着兩個号碼,十五和十八。
“不知道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來見本王妃何事?”
花疏雪淡淡的問,她自認和這些夫人的交情不算好,所以這兩人此刻出現在這裏,還真是令人深思。
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飛快的相視一眼,随之巧笑嫣然:“妾身有話想和王妃說。”
花疏雪點了一下頭,眼裏浮起了興緻盎然,說實在的最近她有些無聊了,正想找些樂子,她不在意這兩女人耍心計,就是别太幼稚了,那樣她會覺得無趣的。
“進來吧。”
花疏雪領了青栾和紅栾兩個丫頭走進了西挎院的院門,兩個夫人臉上露出了笑意,随之跟着花疏雪的身後走進了西挎院,一路往正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