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現在談論的是陳大人一家是如何被害,你說錯方向了!”元卿溫和的聲音響起,嘴角帶着笑意,話語卻不容置疑。
太子太傅的意思朝堂上的人都明白,這不是在控訴雲軒寒,說他是強行登基,他們不服,說雲軒寒是兇手。
“元丞相說的是,老夫是說了不該說的,隻是這都是事實。皇上大婚、登基之日,想必在場的衆多大臣都未能有幸參加吧。這是何意呢?皇上大婚、登基舉國同慶,可是我們這些朝堂大臣卻未能參加,是何意?”太子太傅怒道。
太子太傅的一席話讓那些支持雲軒宇的大臣都一臉得意,隻是雲軒宇臉上卻未有多餘之色,有的隻是最近時常出現的玩味笑意。支持雲軒寒的大臣都是一臉憤怒,隻是都沒開口,雲軒寒眼睛半眯,眼裏盡是危險、冰冷之色看着太子太傅。
這太子太傅就是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倚老賣老,這頭發都花白了卻還如此固執,這樣的人留不得。但現在卻不能死,雲軒寒知道自己如此強硬的登基讓所有人不滿,現在要是殺了這三朝元老,會逼得支持雲軒宇的大臣造反的。
“朕大婚、登基是過于倉促,宇王爺覺得如何?”雲軒寒看向一旁像旁觀者的雲軒宇,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上,臣也覺得很遺憾未能好好參加皇上的大婚,未曾好好喝上幾杯便退場了,因爲心中甚有不解,因此并未能有什麽好好祝福皇上。不過怎麽說臣跟皇後娘娘也是舊時,原本還想送上一份大禮,這不都不能送出手了,不知道該如何送,因此就算參加了,但也還是有所遺憾的!”被點到名的雲軒宇一臉無奈、惋惜的看着雲軒寒道,又看了眼太子太傅,随後便沒動靜。
一時間朝堂上分成了兩派,互不相讓,既說陳大人一家被滅門之事,也說新皇登基事有蹊跷、太過倉促。
而洛韻惜那邊,閑來無事,知曉寝宮裏的一些能近自己身的宮女都是魂衛裏面的人,個個長得水靈,都很不錯。
洛韻惜看了眼緣兒,再看了看雲軒寒安排的那些宮女,知道那些宮女都有武功,雲軒寒的用意很簡單、很明顯,就隻是安排些個宮女保護她,不讓她出一點事,雲軒寒的用心讓洛韻惜很歡喜。
緣兒還有一些宮女跟了她一個上午,這些人都是沉默寡言,做事卻很機靈也很沉穩。跟憐心比,緣兒跟這些宮女更适合在這個時候跟着她,她不必擔心緣兒她們安危。
侍香跟闵蟬如今都有任務在身,洛韻惜也好久沒看到這兩姑娘了,不知道自己鳳衛那些人如何了。
“皇後娘娘若是覺得無聊,不如撫琴、放紙鸢、秀秀女紅!”見洛韻惜無事便看着她,緣兒雖然沒什麽好顧忌的,隻是她該讓自己的主子開心。她原先的主人說過,她的主子是皇後娘娘,若是皇後娘娘有一點閃失她便沒資格活在世上,而且跟皇後娘娘相處的這些時間裏,緣兒對洛韻惜已經很佩服了。
“紙鸢嗎?我已經很久沒放了,也好,閑來無事便去玩吧!”洛韻惜看了眼天色,風和日麗很适合,便點頭答應。
緣兒去取了一隻鳳凰紙鸢跟着洛韻惜去了後花園的草地上,身後跟了一大幫宮女,這個陣仗就像觀摩一般,太壯觀了。
“皇後娘娘,奴婢幫你拿着!”緣兒拿着紙鸢,看着不遠處的洛韻惜恭敬道。
“好啊,我可要跑了,你可要仔細别忘放手了!”洛韻惜嘴角帶着笑意道。
說實話,這紙鸢有好多年未放了,也該尋回這難得的娛樂,讓自己像紙鸢般放飛。
“是,奴婢會放手的!”緣兒恭敬道,沒有多話。
洛韻惜不再多話,看了眼緣兒又看了眼她手裏的紙鸢,嘴角盡是笑意。雙手拉着線,洛韻惜小跑了起來,身後的緣兒思量着什麽時候可以放手。
這時,傳來了洛韻惜帶着喜悅的聲音:“緣兒,放手!”
“是,皇後娘娘!”聽到洛韻惜的聲音,緣兒趕緊放了手。
緣兒放了手後,洛韻惜跑的快樂些,絕美的臉龐上盡是愉悅的笑意。微風吹來,鳳凰紙鸢在空中飛了起來,洛韻惜的衣裙也被飄了起來,給人一種如詩如畫,猶如仙女般嬉戲。
這樣的洛韻惜讓緣兒等人都看的晃神了,那些個宮女早就聽說皇後娘娘豔無雙、風華絕代,皇上深陷其中、寵愛有加。剛開始這些宮女都不大相信的,像皇上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動心。但當她們看到皇後娘娘時,她們都驚豔了,恐怕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皇上。
“緣兒,快看啊,紙鸢飛起來了,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洛韻惜愉悅的聲音響起,臉上盡是得意。
“皇後娘娘很厲害,紙鸢飛的很高!”洛韻惜的聲音喚回了思緒遊離的緣兒,無意中嘴角染上了絲絲笑意。
皇後娘娘不做作,對下人很好沒有架子,跟想象中的那些金枝玉葉不一樣。也是,皇上看上的人一定不簡單,她們都會好好保護好皇後娘娘的,這是她們的職責所在。
“我要紙鸢越飛越高!”洛韻惜嘴角愉悅的笑意更甚,跑的也更快了,那身姿美得讓所有人晃了神。
“皇後娘娘跑慢些,别摔着了!”看着洛韻惜越跑越快,一旁的緣兒有些擔憂趕緊高呼道,眉頭緊蹙,就怕洛韻惜一個不小心摔去就不好。
“緣兒,你可别小看你家娘娘,這紙鸢能放得過你加娘娘的,至今還沒有哦!”洛韻惜不但沒放慢腳步,反而越跑越快,自信的聲音被風帶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洛韻惜很美,沒有人可以否認洛韻惜的美,此刻的洛韻惜就像仙女四處飛移。
“娘娘,您還是小心些好!”緣兒看着有些孩子氣的皇後娘娘,嘴角的笑意再一次上揚,她很難得會有笑意。當緣兒意識到自己竟然又笑了,在皇後娘娘身邊她就是不自覺的想要笑,再多笑幾次便可跟她一年的笑意相比較了。
洛韻惜一襲白色旋轉而盛開的裙擺,跑動的步子猶如輕靈的舞步,仿佛踏在水中順波而來。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鬓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洛韻惜的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亵渎。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态,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這樣的女子哪能讓人不動心,這些宮女個個癡迷。
“好,好累啊!”跑累了洛韻惜便停了下來,什麽也不顧就坐在了草地上。
緣兒最先回過神,趕緊跑到了洛韻惜身邊爲洛韻惜扇扇子,恭敬道:“皇後娘娘,可累了,您要茶水嗎?”
洛韻惜搖了搖頭,嘴角帶着笑意,很享受涼風微微吹來。
“緣兒,你說現在朝堂上是不是熱鬧的不得了?”洛韻惜緩緩開口道,雖然是問話,但從洛韻惜的眉眼底卻盡是笑意。
“皇後娘娘,奴婢不知,奴婢隻知道皇上定能處理好朝堂之事,定能給皇後娘娘幸福!”聽到洛韻惜談起朝堂之事,緣兒眉頭輕輕蹙起,嘴角卻帶着恭敬開口道。
“緣兒,你說紙鸢能飛多高,你說它能不能永遠在藍天翺翔?”洛韻惜換了個話題,嘴角始終帶着笑意。
“奴婢愚鈍,奴婢隻知道紙鸢在娘娘手中,娘娘想讓它飛多高它就該飛多高!”緣兒看不出皇後娘娘究竟有什麽用意,如實道。
“呵呵,緣兒你很聰明,你說得對,紙鸢在本宮手中,本宮要它飛多高它便飛多高!”洛韻惜帶笑道,笑顔如花、美不勝收。
“緣兒,你去金銮殿一趟,想必今日早朝還未下,你去告訴皇上,在朝堂上高聲讀出你剛剛說的話!”洛韻惜看着金銮殿的方向又看向藍天,嘴角盡是笑意。不是她想要插足朝堂的事,而是她跟他是夫妻,夫妻一體,她的心也是向着他的,除了幫自己的相公,洛韻惜可不知道自己還能幫誰,她隻是随了自己的心而已,她隻不過是在幫自己的相公而已。
“皇後娘娘,這朝堂奴婢不敢去,而且奴婢,奴婢……”皇後娘娘的話讓緣兒摸不着頭腦,這朝堂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可去的。
“本宮讓你去你便去,本宮的話不管用了!”洛韻惜知道緣兒是怕她害了自己,怕自己被那些文武百官說成是後宮不得幹政而被拉下台,但她洛韻惜想做的事還沒有什麽不能做的,當下冷下了臉道。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怕,怕……”緣兒不敢往下說去,低下頭不敢看洛韻惜。
“你放心去便是,皇上是本宮的夫君,本宮自不會害他,你隻要把我們的對方在朝堂上說一遍,皇上便能下朝了!”洛韻惜也不爲難緣兒,雲淡風輕道。
洛韻惜的話讓緣兒猛的擡起了頭,看着洛韻惜的臉不像開玩笑,當下便開始思量起她們之間的對話。
洛韻惜也沒催,緣兒是風塵桦的人,不過卻不會對她不利,也不會雲軒寒不利,畢竟緣兒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如今緣兒隻不過是想要先弄清事情再去禀告罷了。
對于緣兒的謹慎,洛韻惜還是很欣慰的,她身邊要的就是這般謹慎的人。
不一會兒,緣兒再次看向洛韻惜,隻是那眼裏的崇拜之色更重了,她一直很崇拜主子,隻不過今日這紙鸢,緣兒以爲皇後娘娘隻是一個愛玩之人,當下一臉不自在、愧疚的看着洛韻惜支支吾吾道:“娘娘,奴婢……”
“得了,你的那點心思你家娘娘怎麽會不知道。趕緊去吧,這都快到午膳了,再不去皇上就該餓肚子了!”洛韻惜搖了搖頭,嘴角盡是笑意道。緣兒感激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小跑離開了,看着緣兒離開,洛韻惜幹脆躺在了草地上。
一旁的宮女都沒上前,就在一旁候着,而洛韻惜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寒,你我是夫妻,你我本是一體,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你的事隻要我做得到一定做,就算做不到我也會一直支持你,你會陪伴着我一生,而我也将陪伴着你一生,永不後退,永不低頭,隻要你不放手,我絕對不會放手。
在心中,洛韻惜默默的想着這麽一席話。
朝堂那邊正如雲軒寒說的一般,熱鬧的快要揭鍋了,兩幫大臣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相互争鬥着。而雲軒寒跟雲軒宇兩人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半句話,雲軒寒依舊一臉冰冷之色,雲軒宇依舊一臉玩味的笑意。
“這皇位定是搶奪來的!”不知是誰的一句話讓朝堂頓時鴉雀無聲,氣氛變得凝重,像是随時就要開打。
“大膽,如此大不敬之話該滿門抄斬!”元卿帶着憤怒的聲音響起,渾身散發的冷意迫人。
“元丞相,如若這話是假那便是大不敬,那便該滿門抄斬。但如若這說的是真的,該抄斬的是另有其人吧!”太子太傅不屑的聲音響了起來,臉上盡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笑意。太子太傅如此說話都不怕得罪新皇,他就是倚老賣老。
“太子太傅,你可知你這樣說已是做下犯上,你可知你已經犯了誅九族之罪?”元卿冷冷的聲音響起,不再是那溫和的元丞相,而是要化身成暗夜的修羅了。
隻是這次雲軒寒沒有阻止,冷眼看着氣氛愈加緊張的朝堂,冷眼旁觀。
“哼,元丞相,老夫知道你是皇上的人,老夫知道你不讓老夫說,你可以堵住老夫的嘴,可你豈能堵住悠悠衆口。就算老夫今天不說,明眼人都知道那麽多大臣被捆在府裏一定不簡單,一定有陰謀!”太子太傅拉紅了臉大聲說道,明擺着就是雲軒寒若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一直鬧下去,誰怕誰。
“太傅,你在指責朕?”一直未開口冷眼旁觀的雲軒寒冷冷的說道,那冰冷的氣息讓人一顫。
“臣,臣隻是替衆位大臣說出心裏的疑惑,忠言逆耳,請皇上莫責怪!”太子太傅是個老奸巨猾之人,爲人處事圓滑,早想好了後退之路。
“太傅,忠言逆耳自然好,不過太傅這話不像是忠言逆耳,反而是陰謀造反!”元卿冷冷的聲音響起,一改往日的溫和,有的隻是冰冷、厲聲之色。
“你,元丞相,你莫要冤枉老夫,老夫,老夫……”太子太傅被氣的說不出話了。
雲軒寒沒說話,而這時一個小太監走到李公公的身邊,輕聲在李公公耳邊說道。李公公眉頭輕輕蹙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想起那次在禦書房門外元丞相對他說的話,李公公便決定告訴皇上。走到雲軒寒身邊,輕聲開口道。
“讓她進來!”聽到是雲軒寒派人過來,不管雲軒寒想要玩什麽把戲,他不介意越鬧越大。
“宣皇後娘娘貼身宮女觐見!”李公公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頓時朝堂上都一臉疑惑。現在兩幫人正吵得厲害,這皇後娘娘又來幹什麽做什麽?
緣兒在文武百官面前緩緩走到大殿中間,跪了下去,一臉恭敬道:“奴婢叩見皇上,奴婢是奉皇後娘娘之名前來跟皇上說幾句話!”
“說吧!”雲軒寒冷冷的說道,他也想知道他的媳婦兒要搞什麽花樣,不過隻要是他媳婦兒想做的事,不管是什麽事,他都會陪着他媳婦兒的。
雲軒宇也是一臉的興味,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皇後娘娘在這個時候能說些什麽,玩些什麽,他可是很期待。就算得不到又如何,得不到看着,看着她們一起毀滅也是很好的。
“皇後娘娘今日起的早,閑來無事奴婢便讓娘娘去放紙鸢。娘娘放的紙鸢很高,娘娘很開心,還問奴婢,這紙鸢能飛多高,這紙鸢能不能永遠翺翔在藍天中!”緣兒把皇後娘娘跟她說的話都一一說了,那些文武百官都一臉不耐。
沒辦法,現在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女兒家家的事,現在可是在朝堂上,朝堂是軍機要事哪能說這些小玩意。而雲軒寒跟雲軒宇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反而想知道接下來是什麽話。元卿不了解雲軒寒,但他相信她不是一個沒腦之人。
洛韻惜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而洛韻惜想做什麽,别人還真就不一定能猜得準,就是雲軒寒也不一定能猜準,畢竟每個人的内心深處都有自己别人不可碰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