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追了過來,看到了良喜跟緣兒,臉上一愣,然後便是憤怒之色道:“兩個賤人在這,那個賤人也一定在這,出來受死!”
五皇子府的大廳裏,風塵桦一副病怏怏的站在坐在主位上的德宣帝面前,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而坐在主位上的德宣帝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五皇子,心中百感萬千,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桦兒,來,來來來,坐到朕身邊來!”
“兒臣不敢!”德宣帝的熱情換來的是風塵桦冷冷帶着諷刺的聲音。
德宣帝聽到這聲音,臉色一沉,卻依舊帶着笑意還有無奈道:“桦兒,難道你還不懂父皇的用意嗎,這裏隻有你我父子倆,沒有外人,我們不需要演戲啊,快,坐到父皇身邊來!”
“不敢!”德宣帝的熱情換來的隻是風塵桦的嘲諷。
風塵桦的嘲諷讓德宣帝臉色難堪的很,他是有愧于風塵桦,他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對這個兒子漠不關心、不疼愛,但是,這也是保護風塵桦的一步棋子不是嗎,這有這樣他才能活的好好的。
隻是德宣帝不知道他的好好讓風塵桦失去了多少,失去了母妃,失去了童年,失去的還有尊嚴,他被人冷嘲熱諷、大罵卻依舊不能還手,誰知道他的痛苦,沒有,沒有,都是德宣帝自以爲是的保護,他風塵桦不需要。
這父子倆多年未見,多年後第一次相見就是這般的場景,一個想要思念父子之情,一個早已不知道什麽是父子之情了。
良久,德宣帝還是忍着怒氣開口了,高高在上的德宣帝此刻非常的有耐心:“桦兒,朕知道朕有愧與你,但朕這不是在補償了,朕這麽做都是爲了保護你,你母妃沒有娘家,你隻有朕,朕隻能用這樣餓方式保護你,你有怨氣朕知曉,但你該明白朕的爲難之處跟苦心,如今不該再這般跟朕怄氣了!”
德宣帝這麽說明顯已經有些動怒了,風塵桦如何不知曉,隻是知曉的風塵桦隻是在心中冷笑。
德宣帝說的好啊,呵呵,父子之情,去他媽的見鬼,他風塵桦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德宣帝的保護,不過事在人爲,他有需要保護的人,他不能意氣用事。
“父皇的好意我心領了,多謝!”風塵桦的語氣雖然沒了嘲諷,但是依舊冰冷,依舊低着頭不語,不過也算是服軟了,卻是因爲洛韻惜。
德宣帝可是高興了,因爲他的兒子終于不再用那種諷刺的口氣了,雖然态度還不好,但是這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的。
“桦兒,你是朕的兒子,就不說這些虛禮了,快快過來坐,你身子不好,不可累着了!”德宣帝臉上又露出了喜色,趕緊招呼風塵桦過來坐。
風塵桦什麽都未說,直接走到一旁坐下了。
德宣帝臉上盡是喜色了,又趕緊開口道:“桦兒,你在淩雲國的這些日子過的可還好?”
聽着德宣帝的問話,風塵桦眼底盡是冷色,現在知道問了,當初把他送出去的時候怎麽沒問自己在異國他鄉會不會遭人欺負。
哼,這個時候的同情不需要,這個時候的同情隻會讓他惡心。
“還好!”風塵桦冷冷道,并沒有擡頭看德宣帝。
“桦兒,讓你吃苦了,你放心,朕會補償你的,朕不會讓你再低人一等了!”德宣帝這是在向風塵桦承諾呢,承諾他會好好對他。
“謝皇上!”風塵桦依舊是冰冷、硬邦邦的聲音,沒有絲毫客氣,有的隻是冰冷。
“桦兒,也快到午膳時間了,你我父子倆已經多年未在一起用膳,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朕想跟你一起用膳了!”德宣帝此刻是滿臉的慈父樣,更是想要跟自己的兒子好好親近親近。
隻是風塵桦不樂意了,他能來見他都已經很好了,還說什麽吃飯,别想,更何況他還要去看洛韻惜,他隻跟他的洛兒吃飯。
“父皇,我身子還不舒服,沒辦法跟您用膳了!”風塵桦婉拒了,但聲音裏依舊是冰冷。
“你身子不舒服嗎,怎麽不早說,來人呐,來人……”“父皇,我沒事,隻是需要靜養一下,等我病好些了,我去皇宮陪父皇用膳!”風塵桦開口阻止了德宣帝的叫嚷聲,騙人誰不會,用膳,等他死了再用吧。
“桦兒,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你可不能瞞着父皇啊!”德宣帝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生怕自己的兒子出一點點的意外呢。
隻是這樣的擔憂之色給風塵桦的感覺隻有惡心,除了惡心他還真的找不到什麽話語可以說了。
“是,父皇,我想休息了,有什麽事咱們日後再說!”風塵桦那蒼白的臉色給人的感覺隻有虛弱,而且風塵桦都這麽說了,别人也不好說什麽了。
更何況風塵桦說的是‘有事咱們日後再說’,德宣帝的臉色瞬間好了,趕緊開口道:“好,好,好,你趕緊去休息吧,别累着了,有事咱們再說,去吧,去吧,朕也該回宮去了!”
“恭送父皇!”風塵桦起身道,話語裏的意思很明白,請走。
不過此刻的德宣帝倒是不生氣了,點點頭,然後就走了,德宣帝帶來的人也跟着走了。
德宣帝等人一走,風塵桦轉身就去了洛韻惜的屋子,隻是剛進院落就看到明嬷嬷、如意、白珠急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臉上還有焦急之色呢,看到這一幕,風塵桦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麽回事,洛兒呢?”風塵桦的聲音裏帶了絲急切,眼底也染上了焦急之色。
明嬷嬷、白珠、如意一愣,聽到自己主子的聲音,都愣住了,臉上更是帶着慌張。
“王,王爺,小姐她,她……”明嬷嬷也不知道怎麽說了,畢竟王爺吩咐不準洛兒小姐離開,可是現在,現在都離開好一會兒了呢,這,這……
明嬷嬷臉上盡是不自在還有難色,風塵桦便心知不對了,不自覺的聲音便飙高了:“說!”
聽到這樣的語氣,明嬷嬷、白珠、如意都吓了一跳,都不敢看風塵桦裏,明嬷嬷更是趕緊開口道:“洛兒小姐說閑得慌,要出去逛逛,老奴等人攔不住,這,洛兒小姐便帶着良喜跟緣兒出去了!”
“你說什麽,該死,往哪個方向去了?”風塵桦一聲暴怒,聲音裏盡是不可壓抑的憤怒,但更多的是擔憂。
不過明嬷嬷等人真的沒料到她們的王爺有這樣大的反應,吓了一跳,明嬷嬷卻趕緊道:“洛兒小姐一直往城西去的!”
明嬷嬷的聲音剛落下,剛要說老奴這就帶人去找,不過她們的主子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早就飛一般的沖了出去,去找洛韻惜了。
明嬷嬷等人也知曉自己闖禍了,想要出去找,不過她們離開的主子卻扔下一句話:“本王自己去找,等着家規處置!”
明嬷嬷等人都愣住了,不過她們不喊冤枉,因爲是她們錯了,她們等着主子把洛兒小姐找回來她們再去受罰,明嬷嬷等人更是知曉洛兒小姐在王爺心中的位置比她們想象的還要高出很多,王爺會因爲洛兒小姐的任何一舉一動生氣或者高興,是真的愛到骨髓了吧。
明嬷嬷等人是這麽想的,不過她們絕對不會知道她們的主子可以爲洛韻惜什麽都不要,尊嚴、人格都可以放下,這是她們所不知道的。
而常德客棧那邊,在來人一聲受死吧後,良喜跟緣兒都全神戒備迎上去,臉上自然也是帶着憤怒的。
隻因爲來人罵了她們就算了,還罵她們未來的王妃,這是決不允許的。
而洛韻惜在聽到來人罵的是‘兩個賤人在這,那個賤人也一定在這,出來受死’,那個賤人洛韻惜可不可以不認爲是自己,但是貌似不是自己也必須是自己了,可她憑什麽要被這人罵。
來人的鞭子又來了,良喜跟緣兒下意識的就要還擊、去擋,但是來人身後跟着的一個丫鬟卻大喊道:“你們敢對烈王妃動手,不想活了!”
這丫鬟一吼,周圍的衆人臉上都露出了對良喜跟緣兒的同情,良喜跟緣兒更是聽到這話後居然放棄了反抗,就站着被打了。
被稱爲烈王妃的臉上盡是喜色,原本坐着的洛韻惜卻是臉色比變冷,瞬間就站了起來,在烈王妃的鞭子要抽到良喜跟緣兒身上時,一伸手便抓住了那條鞭子。
鞭子突然被抓住,烈王妃也就是王雅蘭一愣,下意識便看向了抓鞭子的人。
而良喜跟緣兒沒等來痛疼,一睜眼便看到了洛韻惜伸手抓住了那鞭子,都大叫了:“洛兒小姐,您沒事吧?”
良喜跟緣兒很着急,因此聲音都很大,因此不止是王雅蘭跟躲在洛韻惜身後的書生聽到了,這客棧裏的其他百姓也都聽到了,都瞪大了眼。
這,這就是桦熠王帶回來的洛兒小姐?看外形,一身白衣、氣質高雅很像啊,看樣子就是桦熠王帶回來的洛兒小姐了。
現在相比之下,烈王妃王雅蘭的暴力、粗俗跟洛兒小姐的出塵、絕美就真的是天差地别了,衆人都覺得一個是惡魔一個是天仙了。
當然王雅蘭看洛韻惜便是那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雖然王雅蘭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但是王雅蘭可沒這個直覺,在她得知風塵桦回來了,而且一回來便封王、賞三萬精兵,這讓她如何不眼紅啊,因此路過客棧聽聞有人在說那個賤人,她就忍不住出來挑事了,沒想到碰到正主,那自然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王雅蘭此刻更是要拿洛韻惜出氣,見洛韻惜抓着她的鞭子,王雅蘭使勁一拉,然後擡腳就要把洛韻惜踹出去呢。
可洛韻惜是何許人也,你别看她瘦瘦弱弱的一個人,在勁道上雖然比不上男人,雖然比不上武功高強的人,但區區一個王雅蘭還是不在胯下的。
衆人都擔憂洛韻惜下一刻就會被王雅蘭教訓,但是衆人随後就不擔憂了,因爲洛韻惜抓着那鞭子紋絲不動,王雅蘭根本就拉不動啊。
王雅蘭生氣了,精緻的妝容在漂亮的臉蛋上都變得猙狼了:“你這個賤人,本王妃是王妃,你敢對本王妃動手,你不想活了?”
王雅蘭的聲音真的非常的猙狼,而且王雅蘭真的是說假話不大草稿,什麽叫‘你敢對本王妃動手’啊,明明是你王雅蘭對無辜之人動手,啧啧啧,這樣的女人居然有男人會娶,可悲去。
良喜跟緣兒覺的自己被打、被罵都無所謂,但是未來王妃被打、被罵那是絕對不可以,那是絕對沒得商量的。
不過洛韻惜卻不準備讓良喜跟緣兒動手,淡然的聲音便響起了:“現在是你來找我麻煩,不是我,找死的是你!”
洛韻惜的聲音淡然,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衆人不淡然啊,這,這也太大膽了,這,這也不看看對方是誰就說,不得不說,你真不怕死,這可周圍百姓的心聲啊,不過不知道爲什麽,這些百姓都覺得爽,實在是太爽了,簡直是爽歪歪啊爽歪歪,不錯不錯,就該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惡心腸的女子。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衆人可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洛韻惜呢,得罪了惡女王雅蘭,那,那可不是就這麽幾句話就過去的啊。
百姓們小心翼翼的看着洛韻惜,良喜跟緣兒更是緊緊的護着洛韻惜,生怕王雅蘭發瘋傷到了王雅蘭。
隻是王雅蘭是真的傷到了,眼底盡是熊熊烈火了,也不自己動手,而是呼喝她帶來的家丁:“來人,把這個沖撞本王妃、對本王妃動手的賤女人拿下!”
王雅蘭一喊,身後那十來個家丁就沖上前去要把洛韻惜就地正法了。
洛韻惜冷眼旁觀,還未做什麽說什麽,良喜已經忍不住怒吼出聲了:“看誰敢,這是桦熠王的貴客,看誰敢動!”
“哼,貴客,什麽貴客,貴客對王妃動手,那就是死路一條,還不快拿下,你們讓王妃受委屈了,小心王爺懲辦你們!”王雅蘭身邊的大丫鬟路亞大聲呵斥那些不敢上前的家丁,話語裏盡是惱怒。
那些個家丁聽着路亞這麽一說,都提着刀上前準備捉拿洛韻惜了。
王雅蘭臉上盡是得意之色,殺了這個女人,她看風塵桦還如何準備納這個賤人爲妻,她王雅蘭不要的男人誰都不能指染,她王雅蘭的男人隻能由她王雅蘭收着。
“小姐,您趕緊離開,趕緊回五皇子府,王爺會保護您的!”良喜見敵人多自己跟緣兒人力單薄,怕護不住洛韻惜,趕緊讓洛韻惜先跑。
“良喜,你帶着小姐先走,我擋着,快啊!”緣兒自認爲自己手腳比良喜好,想着洛韻惜這般的瘦弱一個人定是逃不回去,趕緊讓良喜帶着洛韻惜跑。
洛韻惜倒是覺得這兩丫鬟還真的挺忠心護主的呢,不錯,不錯,風塵桦有這樣的丫鬟真好,若是自己也有這麽忠心護主的丫鬟該多好啊,這樣的丫鬟真……
洛韻惜原本是嘴角帶着笑意的,隻是想着忠心的丫鬟,自己要是有忠心的丫鬟該有多好時,洛韻惜突然覺得頭疼了,好些個身影,好些個場景就這麽出現了,不是一個人,是有好多,有些是一個人有些是好多人,真的好多,好多。
“奴婢願意伺候小姐一輩子,忠心不二,望小姐收留!”
“小姐,我們姐妹倆絕無二心,請小姐收留,我們斷不會連累了小姐,我們隻想報答小姐!”
“小姐,奴婢跟妹妹的身份雖然不是常人,但是當日的雙胞胎姐妹已死,如今的雙胞胎姐妹隻是小姐您的貼身侍女,請小姐賜名!”
“姐姐的話便是奴婢的話,奴婢的命是小姐您大恩大德才留下的,奴婢願與姐姐共同一心一意伺候小姐,望小姐賜名!”
“主子,爲何不問奴婢姐妹二人的真實身份,又是從哪來的,雖然您說不在乎,但是把不明身份的人帶在身邊是很危險的,您不怕嗎?”
“小姐,您身子不好,站遠些吧!”
“小姐,您看看佳容,您一定要爲佳容讨回公道啊,佳容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們太殘忍了,怎麽能把佳容打成這個摸樣,小姐定要爲佳容讨回公道啊!”
“嗚嗚,小姐,佳容一定是被人陷害、誣陷的,佳容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佳容吃苦耐勞、做事勤快、任勞任怨,這府裏哪個人說佳容不好了,這些人真不是人,竟然這般對待佳容,會遭天打雷劈的!”
“小,小姐,對,對不起,是奴婢讓小姐遭罪了,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奴婢萬死不辭,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贖罪啊!”
“左手比右手長半個公分,左邊額角有白頭發,左手小拇指的指甲被削掉了,嘴角有一塊烏青,領口是藍色的,右手卷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