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塵桦怎麽說也是個皇子,洛丞相府的人自然不能把風塵桦趕走的,所以備了些茶水點心放在大廳裏,讓風塵桦坐着等。
不過風塵桦說,可不可以到貴府的後花園走走,坐着悶,他身子有些不舒服了。
下人們一聽風塵桦說身子不舒服了,又有所耳聞,說辰風國的五皇子自幼體弱多病,而且臉色也蒼白的很、瘦弱的很,都怕風塵桦出事,趕緊領着風塵桦去後院轉轉了,自然,這個後院隻限後花園,至于院落,自然是不會讓風塵桦随意進去的。
而風塵桦也老實,就在後花園裏慢慢的走着,像是散步,像是透氣。
而熟睡中的洛韻惜已經慢慢轉醒,雖然還未睜開眼,但是外面那些丫鬟說話的聲音,洛韻惜還是隐隐約約有些聽到,隻是聽不大清楚,不過她好像聽到了風塵桦。
聽到這個名字,洛韻惜一溜煙的便坐了起來,穿上鞋子,套上衣服,三步并兩步走到門後,并未開口,隻是聽着外面兩個丫鬟在說。
“水兒姐姐,你說那個五皇子來我們相府做什麽?”春梅疑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知道呢,我倒是聽說這五皇子從來不跟任何人交好!”水兒表示疑惑的聲音響起,也不是很明白,畢竟她也隻是個丫鬟。
“那今日五皇子前來我們相府,莫不是想要投靠相爺吧!”三等丫鬟春梅大膽的猜想道。
不過春梅的聲音一出來,就被二等丫鬟水兒打斷了:“說什麽呢,這話是我們這些下人能說的嗎,莫要招惹是非了!”
水兒的話讓春梅一愣,之後便是害怕的求饒聲了:“水兒姐姐,我知道錯了,我掌嘴,我再也不敢了,水兒姐姐饒了我吧!”
“好了好了,誰要怪罪你了,隻是望你記着,這話可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該說的話,我聽到了,算是你運氣好,若是讓她人聽到,你的腦袋就别想要了。切記,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都要牢牢的記着,這是相府,說話可要仔細些了,莫要害了你自個,還連累了我們!”水兒身爲二等丫鬟,顯然要比春梅這個三等丫鬟穩重多了。
“是,是,是,姐姐教訓的是,我再也不敢了,不過姐姐,你說五皇子要在我們相府待多久啊?”春梅連連稱是,不過這好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剛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
顯然,因爲春梅的一個有一個問題,水兒懊惱的敲了下春梅的頭,有些不悅道:“你啊,你啊,才剛說完你又忘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像你這樣,日後如何生存。你啊,你啊,莫要再如此好奇了,如今五皇子就在後花園裏,你就好好待在琉璃園,莫要惹事了。快,幹活去,記得,什麽話都别說,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别多話!”
水兒說着就把春梅也領走了,水兒是懂個事理的,知曉什麽該議論,什麽不該議論,而今日水兒的一番話倒是讓洛韻惜刮目相看了。
洛韻惜暗暗記下水兒的名字,想着如何倒是可以提拔這個丫頭。
想着這兩個丫鬟說風塵桦就在後院,洛韻惜想不出風塵桦來丞相府的目的,而自己知曉風塵桦在相府,那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這樣想着,洛韻惜便穿戴好衣物,洗了把臉,便出了屋子。
而走了幾步,洛韻惜才想起自己昨夜傷的不輕啊,可是今日卻沒有疼痛、酸痛的感覺,想着雲軒寒的那瓶藥,當真是好東西啊。
想到雲軒寒,洛韻惜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笑意,這個笑意怕是洛韻惜自個都還未發現吧。
之後洛韻惜去了後花園,身邊帶着侍香跟憐心,三人走進後花園,才沒走幾步便看到迎面走來的風塵桦,還有他的侍從童鶴,就再無他人了。
當然,風塵桦也看到了洛韻惜,看到洛韻惜好好的,風塵桦重重的松了口氣,然後加快了步子走向洛韻惜。
洛韻惜也快步迎了上去,還沒開口,就聽到風塵桦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洛小姐近日可好?”
“安好,不知五皇子是否安好?”洛韻惜禮貌的輕輕福了福身,畢竟這四周的眼線多的很,還是謹慎些的好。
風塵桦身在皇家,自然知曉在這些地方行事要小心、謹慎,所以風塵桦在離洛韻惜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就是爲了避嫌:“自然,一切生活安逸,像我們這些人,其實最想要的便是安定,隻是身不由己,枉一切安好吧!”
“是啊,五皇子的話說了大夥的心聲,不過心無雜念倒是可以避避,隻是五皇子知曉的,并不是心無雜念便可避開一切,有些人、有些事都早已命中注定,躲不開,自然,焉知非福!”若是說之前洛韻惜不知道風塵桦來的目的,但是現在已經知曉了,風塵桦已經準備回辰風國,但需要一定的人力,而洛天宏是個不錯的人選。
當然,洛韻惜也知曉風塵桦還是來看自己的,當日湖上遇害一事,想必風塵桦是想知曉自己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吓到。
而洛韻惜隻想告訴風塵桦,不管他怎麽做都好,不過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就算你想試圖去改變,有可能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壞,當日,變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是非非,焉知非福。
聽着洛韻惜說的話,風塵桦低頭沉思,下一刻便又擡起了頭,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笑意,如沐春風的聲音再次響起:“洛小姐,可否到涼亭一坐,我身子不好,但跟洛小姐甚是投緣,不知可否?”
而這時,胡管家正好走了過來,正好聽見風塵桦的話,更是加快腳步走了過來,陪笑道:“是大小姐啊,不知大小姐來後花園走動,老奴未曾爲大小姐開路,還往大小姐莫怪!”
胡管家這話倒是說的好笑了,何時她洛韻惜在自家後花園走走還必須有人帶路,還是說胡管家這話說的是她洛韻惜偷漢子了。
當然,這話裏的意思風塵桦也明白了,眉頭輕蹙,看向胡管家,還爲開口,洛韻惜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胡管家,何時你這般的空閑了,居然可以閑的沒事做,還要爲本小姐帶路。怎麽,胡管家是認爲這後花園或者是相府有什麽地方是本小姐不得踏入的,本小姐倒還真不知曉有這樣的規定了,不如胡管家給本小姐指點指點!”
洛韻惜沒有給胡管家留任何的顔面,讓原本帶着假笑的胡管家臉色一僵,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聲音裏盡是惶恐道:“大小姐冤枉老奴了,老奴豈敢有這樣的意思,老奴隻是想要盡奴才的義務,想讓大小姐行走的更方便些。大小姐可是這相府的女主人,這是相爺對大夥說的,老奴銘記于心啊,老奴豈敢對大小姐不敬啊。老奴雖然事務繁忙,但是隻要是大小姐的事,老奴便是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啊,還往大小姐明察啊!”
“哦,是嗎?原來胡管家這麽爲本小姐着想啊,那倒是本小姐冤枉了好人,本小姐倒是要向胡管家賠禮道歉了?”胡管家這話說的高明,而洛韻惜的聲調一下高一下低,聽着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喜怒更是讓人難以揣測了。
胡管家是見識過洛韻惜的厲害的,而他這次更謹慎了,句句話都是經過反複斟酌才開口,而現在,同樣是反複斟酌才開口道:“大小姐說的是哪裏話,老奴是相府的下人,老奴生來便是要爲相爺、小姐、少爺、姨娘分擔事物,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就算是大小姐冤枉了老奴,老奴心中也絕無對大小姐有一點半點的不滿,老奴隻想好好爲相府做事,是非公道,相信大小姐心中定是明白,定是不會讓老奴平白受冤的,老奴信大小姐!”
胡管家的話真是說的越來越高明了,一句‘就算是大小姐冤枉了老奴,老奴心中也絕無對大小姐有一點半點的不滿’,已經在說洛韻惜是在冤枉他,而他卻沒有半點怨言,真是個好奴才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一句‘是非公道,相信大小姐心中定是明白,定是不會讓老奴平白受冤的,老奴信大小姐’,讓洛韻惜想要找法子懲治胡管家,還得掂量掂量可不可行,會不會遭世人鄙視,更何況,若是懲治了胡管家,那便是冤枉胡管家,存心找胡管家的茬,存心跟胡管家過不去,那麽她這個大小姐便會淪爲帝都的笑柄了,說是心腸歹毒,連個下人都不放過。
聽着胡管家這話,洛韻惜眼睛半眯,當真是士别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啊,不錯,當真是長進了。
隻是管家就是個管家,就是個下人,跟嫡小姐玩‘是非公道’,那便試試,身份在淩雲國那可是比什麽都高,更甚至在其它的國家,身份,要的便是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