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心知這蓉臻王跟三皇子對那錢小姐都很是不喜,不然這麽會這般的推三阻四,心中爲錢小姐歎息,不過都在慶幸,還好不是他的女兒這般的被人嫌棄了。
而那惠武帝就這般的聽着雲軒寒跟雲軒宇之間的對話,眼底的神情一變再變,最後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看向自己這兩人都十分出色,而且他也很看好的兩個兒子,眼神裏不經染上了讓人不易察覺的戾氣還有絲絲的怒氣以及算計,心裏的思緒早已百轉千回了,直到現在才開口:“兩人都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今日之事你們若是不給個交代,不僅僅隻是受害人的家屬不會就此罷休,就是這朝中大臣、大家世族、淩雲國的百姓都不會認同,更是無法交代。老三,這皇朝是你在管轄,雖然你是朕的親兒子,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論你是否察覺到有敵入侵,是否已經盡力全力,你都該給衆人一個交代,你自個說吧,這事該如何處理?你又該該當何罪?”
惠武帝會這般說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雲軒寒自然是沒事,他不是管轄這片區域之人,他何錯之有,更何況雲軒寒是惠武帝最寵愛的兒子,他自然是不會故意加罪。至于雲軒宇,當然,因爲有邱貴妃,而且雲軒宇也确實是個人才,更是他的兒子,惠武帝自然不會真的治罪,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惠武帝的意思雲軒宇自然是知曉的,雲軒寒的意思他更是明白,雲軒寒恨不得自己一敗塗地,更是想讓他交出母妃好不容易從父皇哪裏讨得的雀符,能調令守城侍衛的令牌。雲軒寒的這些想法,雲軒宇自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他會拼命保住。
雲軒宇收回思緒,冷峻的目光從雲軒寒身上冷冷的掃視了一下,便把視線轉移到惠武帝身上了,聲音堅決,卻又不卑不亢道:“兒臣自願罰俸一年,但求父皇給兒臣将功折罪的機會,兒臣決不讓父皇以及衆大臣們失望,經過此次的教訓,兒臣定當謹記,絕不重蹈覆轍,還望父皇成全!”
雲軒寒自然早就知曉雲軒宇隻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責罰,也心知惠武帝沒有要懲罰雲軒宇的意思,隻不過是爲了做做樣子罷了,心中盡是冷笑,卻是什麽話都未說,隻不過他心中對那個人的恨意更重而已。
倒惠武帝自然是很滿意自己的兒子懂得如何避重就輕,隻不過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做樣子的,當下扳着一張臉道:“老三,你忘了方才朕可是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朕的兒子,朕不忍心責罰與你,卻也不能不給天下衆人,死者家屬、朝堂重臣一個交代。雖說人死不能複生,但是你多多少少也得有個交代吧,你自個說說,你這番話于情于理,如何不該了?”
惠武帝在做樣子,這是衆人都知曉的,不然這話就不該是這樣說了。
而這麽多大臣裏,算來算去也隻有洛天宏最适合開口了,衆大臣都對洛天宏擠眉弄眼了,也都想早點離開養心殿,因爲這樣的氣場他們真受不了了。
而洛天宏也是沒辦法,硬着頭皮,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着洛天宏出來說話,惠武帝眼底一喜,卻依舊裝成一副生氣的樣子,字字帶着不少的怒氣道:“說!”
洛天宏知曉自己今日要當這爛好人了,微微俯身,這才緩緩開口道:“皇上,古人雲,法外不外乎人情,縱然三皇子此次的事情沒有考慮周全,讓那些待人得逞,但是三皇子亦是在努力将功補過,而且三皇子是以皇上爲中心,事事都先考慮到皇上的安危,淩雲國的安危,這也算是一個理。皇上說得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三皇子的想法或許是欠缺那麽點,但是這跟守城的将領也是有很重要的一部分關系,微臣覺得倒不如撤換一部分的護城軍将領,換上一批值得信任、能力也強悍些的将領,這既是讓衆人知曉皇上對此事很重視,絕不讓這等隐患、悲劇再次發生,這樣做至少不會寒了所有人的心,也能體現出皇上的仁德啊,三皇子也會感恩,更是會盡心盡責!”
洛天宏的一席話得到了惠武帝的贊賞,這般說,誰還敢說皇上不公,這般說更是爲惠武帝除去了一大麻煩,果然是丞相,口才出衆啊。
聽着洛天宏這般說,雲軒寒眼底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卻在想,這樣的父親怎麽會生出那般優秀的女兒,果然,還是許君如的功勞,都是娘親的功勞啊。
至于雲軒宇,見洛天宏處處爲他考慮,隻是他卻不會有任何感激,但是想到洛天宏是洛韻惜的父親,心下一想,便是對洛天宏微微一笑。
這一笑倒是讓洛天宏有些懵了,他隻是在做一個‘好’臣子,爲君思憂,其實他更奇怪的是這個一向不賣任何人賬的三皇子怎麽會因爲這些小事而對自己客氣,奇怪,當真是奇怪啊。
當然,洛天宏不會想到雲軒宇這般做隻是爲了洛韻惜,隻是爲了想要找到鏟除雲軒寒的辦法。
當然,雲軒寒是看到的,不過他不以爲意,洛韻惜是個什麽樣的女子,相處了這麽多次,他可是了解的很呢。
惠武帝臉上的陰影很快就消散了很多,雖然舉得撤換一事可大可小,卻也是個至關重要的部分,不可馬虎,就算是有一丁點的疏忽都不行,今日這般的事情絕對不容許再發生第二次了。
畢竟今日之事弄得人心惶惶,弄得民心、臣心都有了動搖,要不是自己的兒子,他早就把人拖出去宰了,誅九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