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姨娘已經忘了要說什麽了,谷嬷嬷跟憐心都眉頭緊蹙、嘴巴微微張開,侍香侍書的眉頭也輕輕蹙起了,洛韻惜毫無波瀾的臉上也有了絲絲的波瀾。
直覺告訴洛韻惜,這個女人不像是表明那般的簡單,這個女人長得明豔動人、嬌媚,不必傅姨娘差到哪去。若說風姿、妖娆、手段,或許要比傅姨娘更高明,隻是掩藏着,在找正确的時間。
而且最重要的是,洛韻惜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一定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關乎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及許君如。
這事洛韻惜可管可不管,但是心中有一個念頭在強烈的告訴她:“管,管,管……”
其餘人都在發愣,隻有紅姨娘,一臉期盼的看着洛韻惜,而之前的那些話像是在試探洛韻惜,又像是想要下決心。
良久,在紅姨娘有些失望之時,洛韻惜才緩緩開口:“那些孩子确實無辜,有些人确實該千刀萬剮,不過沒有任何頭腦、計劃,你這是想去送死嗎?”
紅姨娘說的直白,洛韻惜說的更直白,甚至是在試探紅姨娘一般,别人聽不懂不要緊,紅姨娘懂便是了。
而紅姨娘,隻是一愣,便堅決道:“大小姐,奴婢本是出身青樓,承蒙相爺看得起,成爲了相府的一個姨娘。這些年來奴婢也是安分守己,但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卻屢屢對奴婢等人下毒手,熟可忍熟不忍,那些孩子,都是奴婢等人的命啊,奴婢已是殘破之身,何怕隻有,奴婢隻想爲那些冤魂訴苦!”
“紅姨娘,你,你……”傅姨娘,看樣子你有些傷心過度了,想起死去的孩子,這也是人之常理,你便好好歇歇!”洛韻惜打斷了傅姨娘的話,起身就往裏屋走去,卻回頭開口:“紅姨娘,聽說你擅長女紅,正巧本小姐閑來無事随意弄了,你幫忙看看吧!”
洛韻惜的話讓已經沉不住氣的紅姨娘臉上一喜,什麽話都不說,起身就跟了上去。
而傅姨娘清醒過來了,想要跟上前去,卻被谷嬷嬷跟憐心攔住,她不得上前了。
洛韻惜的閣樓裏,紅姨娘一進去,洛韻惜不緊不慢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在這相府十幾年,怕是這窩囊氣也受夠了,不如便一次性說了!”
“是,是,是,這林姨娘仗勢欺人,奴婢等人的孩子都……”“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不說,那便永遠都不必再說了!”這個時候,洛韻惜的聲音很冷,而且不準備跟紅姨娘轉彎抹角,直接下最後通牒。
紅姨娘一愣,還想說别的,但是看着洛韻惜清冷的眼,一身傲骨,沒由來的壓力,心中咯噔一下,思慮再三才開口:“大小姐,有些話奴婢現在說了也是無用,但奴婢擱在心中也是不安、難平。這麽多年了,奴婢忍了這麽多年,本來以爲這個秘密要帶進棺材裏,卻不想大小姐終于長大,這般也該跟您說了。夫人去世,不是難産而死,而是被人刺激、被人用藥害死的!”
紅姨娘的話說到最後,聲音變小,但是那怒意卻越來越濃,那恨意已經沒辦法壓抑了。
而洛韻惜,當紅姨娘說到最後之時,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叫器了:“殺了她,報仇,報仇,報仇……”
“你說的可是真的?”洛韻惜的聲音變冷,看向紅姨娘,眼底的冷意像是能冰封了紅姨娘一般。
或許洛韻惜天生的異能便是寒冰,因此隻要洛韻靈的眼神變得淩厲,那麽便像是讓人猶如在冰窟當衆一般。
現在的紅姨娘就是有這般的感覺,但是她已經堅決的開口:“是!”
一聲‘是’,已經讓洛韻惜心中有數。
之後洛韻惜跟紅姨娘又說了很多,一盞茶的時間,紅姨娘才從閣樓裏出來,率先離開了琉璃園。
傅姨娘趕緊跟上,問東問西的問紅姨娘,隻怕大小姐幫得是紅姨娘,而不是她了,她怎麽能爲她人做嫁衣呢。
隻是紅姨娘并未多說什麽,隻說累了,要回去睡了,傅姨娘也沒法了。
這些人走了,憐心跟谷嬷嬷、侍香、侍書才走進洛韻惜的閣樓,恭敬的站在一旁。
谷嬷嬷上前,恭敬道:“小姐,紅姨娘可是有何不對的?”
“沒有,你們留心點水怡園,林姨娘已經休息夠了,相府的少爺也回來了,這日子又要不安定了!”洛韻惜并未多說什麽,畢竟那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事情還沒弄清楚,不可貿然行事。
“是,小姐!”谷嬷嬷等人都恭敬道。
這一日又這樣過去了,洛韻惜依舊該做什麽做什麽,并沒有任何改變。
第二日,洛韻惜走出了琉璃園,帶着憐心、侍香、侍書去了後花園。
此時的後花園無人,隻有洛韻惜幾人,不過幾人才剛走到涼亭坐下,一個穿着藍色上好絲綢的男子走了過來。
洛韻惜幾人看了過去,隻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不過洛韻惜已經看清了來人的長相。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擡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怎麽看都是個花花公子。
而這男子并沒有因爲洛韻惜等人的忽視而離去,反而上前走到涼亭裏,徑直坐下,帶着花花公子的空腔開口:“多日不見,姐姐越發的美麗了!”
“還要多謝四弟的美贊了!”洛韻惜沒有擡頭,隻是輕描帶寫的開口。
而憐心、侍香、侍書等三人受禮的開口:“奴婢見過四少爺!”
“呦,姐姐身邊何時又來了兩個這麽俊俏的女子,當真是美麗的風景線啊!”男子正是林姨娘的兒子洛子淩,還沒回來就聽說自己的大姐變了樣,他忍了這麽多日,今日終于可以來看看這個改變的大姐了,他可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