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傅姨娘的話,洛韻惜并沒有立即出聲反駁或是問罪,而是細細的打量着面前的傅姨娘,也知曉這相府後院的勾心鬥角,不過這事要是攤上,處理的好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一個不謹慎,腹背受敵,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再加上此事與傅姨娘她自己的後半生也是息息相關,傅姨娘更加不會拿這事來賭。
隻是,這傅姨娘可真是好計謀啊,這事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更是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這算來算去都有威逼的意思,讓人不爽,更是被人設計心有不甘。
不過這事也沒有後退之理,就算回絕了傅姨娘,林姨娘一來,還不是一樣,那倒不如讓傅姨娘承了自己的好處,惦記自己給她的好處,踏踏實實爲自己辦事好。
如此一分析,洛韻惜面上露出淡淡笑意,傅姨娘、谷嬷嬷便聽見洛韻惜淡然、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傅姨娘的心思可真是細膩,一石二鳥啊,既可以利用本小姐替你們伸冤,又是讓本小姐樹敵而不得不跟你合作。哦不,或者說,隻有本小姐樹敵,還替你除去你的強敵,而你,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洛韻惜此言一出,隻見那傅姨娘跪爬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顫,‘砰砰砰砰’,緊接着又是求饒的磕頭聲。
傅姨娘斷沒有想到自己那麽點點的小私心,就算掩飾的再好,卻還是被發現了,一時間惶恐難安。
傅姨娘心中的害怕在跟洛韻惜接觸後越來越多,也在這一時刻對自己來找洛韻惜産生了質疑。現在的洛韻惜三言兩語便能擊潰人的心理防線,絕對是一個比林姨娘還要難纏的對手,跟洛韻惜作對之人絕無好處。今日前來是對是錯,若是敵,那便必死無疑,若是友,誠意,她該拿出誠意。
就在傅姨娘要表明自己的誠意之時,憐心急急忙忙的進來,在洛韻惜耳邊低語。
傅姨娘擡頭眉頭緊蹙的看着洛韻惜,想着,定是林姨娘帶人往這邊趕了,眉宇間盡是害怕、憂愁。
洛韻惜聽着憐心的話,又看着傅姨娘的神情,便知道傅姨娘怕是怕極了林姨娘。
也是,洛天宏不在,那就是林姨娘一手撐大,這些個姨娘又怎麽會有好日子過。更何況是像傅姨娘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斷然不會一輩子屈于人下,這樣也好,後院有這些人鬥着,一時半會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煩,确實是個辦法,讓她們自個鬥。
“林姨娘已經帶着人過來,幫你不是不可以,但你若是有二心,我眼裏也容不得半點沙。去吧,洗洗,莫要讓那些人看着你這狼狽的摸樣!”洛韻惜開口了,這樣的話語已經表明合作。
傅姨娘心中大喜,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好不容易,終于成功了。
隻是傅姨娘心中也明白,大小姐這是讓她不要動歪心思,不管她存在什麽樣的心思,在她洛韻惜的眼中都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洛韻惜決不允許自己的人做出任何一點、半點背叛之事,後果絕不是你能想的。
洛韻惜的話不多,但隻是這麽幾句話、幾個眼神已經讓傅姨娘真正見識到洛韻惜的厲害,也終于明白,爲何在短短的一日之内,洛韻惜的名字成爲府中衆人口中的熱議,更甚至是京城也流傳洛丞相府嫡小姐性情大變,鋒芒初露、菩薩心腸、風華絕代這樣的字眼。
傅姨娘也不多耽擱,定要趕在林姨娘等人到來之前做好準備。
傅姨娘告了罪,由憐心帶領去閣樓梳洗一下,額頭上的傷口更是該遮掩一下。
傅姨娘跟憐心走了,一直未開口的谷嬷嬷有些擔憂道:“小姐,傅姨娘這事若是處理不當,您必定受到牽連,更何況,您又何必幫她!”
谷嬷嬷的擔憂不無道理,畢竟洛韻惜自個在這丞相府也是寸步難行,更何況現在丞相府還是林姨娘把持着,稍有不當,那便是粉身碎骨。
洛韻惜卻是笑而不答,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伸手撩開額前的發絲,話語帶玄機道:“你認爲我不答應,這事就能就次算了,你認爲我應下便是給自己帶來了禍害,你認爲在這偌大、處處危機的丞相府裏,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洛韻惜也不多說,說這麽些,谷嬷嬷也是該明白了。
更何況林姨娘在相府經營近這許多年怎麽可能沒有她的心腹,若說丞相府裏的管事都是林姨娘的心腹有點誇張,那麽便是這丞相府有一半之人都是林姨娘的心腹,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怕是整個丞相府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傳到林姨娘的耳中,隻怕傅姨娘還未踏進這琉璃園,林姨娘的耳目便去報告了。有這般的強敵在,不除去,心中不安,但若除去,還會再多一個林姨娘,那自個不就白忙活了。所以,短時間裏,誰都不除,讓她們自個鬥去。
谷嬷嬷聽着自己小姐的話,看着自個的小姐,老淚縱橫。這麽多年了,夫人,您看到了嗎,小姐終于長大了,現在的小姐心思缜密,現在的小姐不用再被人欺辱了。夫人,您可以安心了,老奴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照顧小姐的,老奴定不會讓夫人再失望了。
谷嬷嬷不語,但是那神情,洛韻惜明白,一個忠心之人,也是她在丞相府唯一能夠信任的兩個人其中之一。
才一會的功夫,憐心跟傅姨娘出來了,傅姨娘額前弄出了幾縷發絲,遮蓋了額前的傷口。
憐心走到洛韻惜身後站定,傅姨娘則是站在了洛韻惜的面前。
這位置才剛站定,林姨娘就帶人闖了進來,而且還是興師動衆呢:“大小姐,多日不見,身子可是好的利索了?在琉璃園可是睡的舒服了?枕着這麽多金銀珠寶,怕是睡不安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