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面對冷唯墨的傷害與欺騙,她曾徹底心灰意冷過,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隻剩下痛苦,那還不如就此分開,讓彼此解脫。</span>
<span>可是,那句誓言,最終她還是無法做到!</span>
<span>她以爲,對他隻有恨,到頭來,卻發現,愛和恨,隻是在一念之間,沒有那份深刻的愛,又從何而來的恨呢?</span>
<span>從此斷情,她曾那麽決絕地說過,而如今,卻要自毀誓言了!</span>
<span>她終究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倘若可以選擇一個人愛,或許最适合的人,并不是冷唯墨。</span>
<span>而景雲或者其他的男子,都要比他要合适,可是,她卻偏偏愛上了他。</span>
<span>這就是愛情,毫無邏輯可言,也沒有道理可循。</span>
<span>而她,就這樣義無反顧地愛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愛上了,不是因爲感動于,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若論付出,景雲比他付出的要多得多。</span>
<span>但是,她沒辦法,她的心,已經交給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span>
<span>怎麽辦,她該怎麽辦?</span>
<span>對于冷唯墨,她始終無法報有信心,她沒有忘記,他們之間,還夾着一個已經故去的江雅玲,現在還出現了一個藍沁婉。</span>
<span>夜景雲他望着夏微瀾的臉,看到她眼中痛苦糾結的表情,他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span>
<span>果然,她心中還是有他的,隻是,不如冷唯墨來得深刻,不同于那種情感,僅僅隻是喜歡,不過,這足夠了……</span>
<span>隻要,她不排斥他的親近,隻要,不拒他于千裏之外,他就滿</span><span>足了!</span>
<span>他緩緩的擡首,溫暖的晨曦,從天際上投射下來,在柔和光暈的映襯下,眼前那張精緻的小臉,顯得愈發清麗出塵,他的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澀然的笑。</span>
<span>罷了!</span>
<span>他明白的,由始至終,他都在扮演着這種角色。</span>
<span>如果,他是清寒的潭水,而她,就是天上的明月,水自多情,月自圓缺,他擁抱着的,永遠都是月的影子,海市蜃樓原爲幻,鏡花水月本是空。</span>
<span>他周身散發出的蕭索和落寞,如同朝霧般籠罩着他,縱然是日光也驅之不散。</span>
<span>看到他寂寥的笑容,夏微瀾感到臉上一片濕涼,她輕觸着那片冰冷,原來,淚水在不知不覺間,輕輕的淌了下來。</span>
<span>心中傳來一陣疼痛,一點一點的裂開,那痛感,漸漸的,由小變大,然後,破碎開來。</span>
<span>她喃喃的開口,聲音變得哽咽沙啞,“景雲,我……”</span>
<span>就在這時,隻聽到轟隆一聲,船體忽地一陣震蕩!</span>
<span>夏微瀾站立不穩,直直的撞進了夜景雲的懷中,他神色一凜,有力的手臂緊摟着她,一手捉住繩索,固定住搖晃的身體。</span>
<span>巨大的海浪,轟擊着船身,船頭在起伏不平海浪中穿行,不斷的有海浪漫過船艏,湧上甲闆。</span>
<span>而船的本身,也随着波浪一起一浮,船頭一會被海浪擡起,一會又被甩入低谷。</span>
<span>遇到這一突發狀況,大部分的船員,吃力的控制着風帆,由于人手不夠,現在隻好靠一張帆提動力了,</span><span>其餘的船帆都已收起。</span>
<span>不過,就一張船帆所提供的動力,也已足夠。</span>
<span>船帆鼓脹,船員們吃力的拉着操縱着帆繩,極力的控制住繩索的穩定。</span>
<span>舵手在後邊牢牢把持住船舵,風勢漸漸小去,船顯的平穩的多,可是,海浪還在繼續翻滾,帆船仍舊在海浪中折騰。</span>
<span>夏微瀾感覺到一股不祥之兆,心内湧現巨大的不安,揪着夜景雲衣襟的手,也愈抓愈緊,驚慌的叫道:“怎麽回事?”</span>
<span>夜景雲神色凝重,眉心緊擰,薄唇緊抿着,沒有開口回話,隻擡首望去,見朦胧的海面,根本看不清任何物體。</span>
<span>過了好一會兒,待船身平穩之後,他才側過身來,緩緩地放開了夏微瀾,低低道:“我去船頂看看,你要多加小心,抓好繩索,等我下來。”</span>
<span>夏微瀾點點頭,面容變得嚴肅認真。</span>
<span>夜景雲神情冷凝,縱身一躍,跳到了艙頂,遠眺遠處,除了看見茫茫大海以外,還是茫茫大海,别無他物。</span>
<span>過了一會兒,遠處的濃霧漸漸散去,終于,在海天交際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模糊有個黑點。</span>
<span>而且,離他們的船,越來越近!</span>
<span>他斂下心神,當即判定,那應該是艘制造精良的戰船,而船頭,還插着某國的旗幟。</span>
<span>他知道,是他們追上來了,他選擇了最不可能發現的路線,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找到了他們,看來,那個索倫王,并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暴君。</span>
<span>咻的一聲!</span>
<span>夜景</span><span>雲從船頂跳了下來,迅速來到夏微瀾的身旁,低聲道:“微瀾,你先回艙内休息,我先去處理一下。”</span>
<span>夏微瀾心内一片紛亂,她也看到那艘船,那條船上,似乎有着相當厲害的人物,當下明白,除了索倫王,再沒有其他人,讓她這樣的不安。</span>
<span>就在這時,冷唯墨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看了夜景雲一眼,低聲問道:“是他們來了嗎?”</span>
<span>夜景雲蓦地回首,看到他依舊帶着面具,沖他點了點頭,鎮定的表情中,隐約流露出了一絲憂慮,而且,還夾雜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殺氣。</span>
<span>而夏微瀾在看到他的瞬間,急步走了過去,眉心緊擰了起來,低聲喝斥道:“你怎麽出來了,你的傷還沒好,應該要好好休息才是!”</span>
<span>冷唯墨搖了搖頭,眸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低聲道:“隻是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而且,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沒事了!”</span>
<span>若是海上做戰,那正中他的下懷,由于景陵國的地界,半邊臨海。</span>
<span>所以,從不敢怠慢于這方面的軍力,他們擁有精良的戰船,堅不可摧,威鎮四海的精兵,可謂是東海一方的霸主。</span>
<span>而這次,他飛鴿傳書,命統領率大量海兵前來,其目的,就是爲了讓索倫王一敗塗地。</span>
<span>思及此,他蓦然轉首,鎮定的看向夜景雲,低聲問道:“他們離我們有多遠?”</span>
<span>夜景雲微微一愣,看他的笃定的态度,好像早就已經有了萬全之</span><span>策,而後,凝了凝神,目測了一下距離,低聲回道:“很近了,最多離我們有三裏遠。”</span>
<span>冷唯墨收斂起眸中的精光,雙臂交叉的環起,一手支着下颌,而後,換了個手勢,手朝正東的方向一指,沉聲道:“避開他們的戰船,朝那個方向開吧。”</span>
<span>雖然,夏微瀾看不清冷唯墨的表情,但是,從他沉穩的氣勢中,依稀可以看到,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回來了!</span>
<span>這才是真正的他,擺脫了感情的束縛,心思缜密,光芒内斂,堅不可摧的狂傲男子。</span>
<span>夜景雲微微凝眸,思緒了片刻,點了點頭。</span>
<span>因爲,相信他的能力,所以,選擇了與他再次合作,幾人迅速趕到船舵的位置,見到掌舵的李叔後,簡單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span>
<span>聽到夜景雲的交待,李叔神色瞬間沉凝,大聲的應道:“好嘞!”</span>
<span>咯吱一聲!舵盤快速的旋轉,很快就偏離原來的航道,避開了正面而來的戰船,船頭向冷唯墨所指的方向而去。</span>
<span>待一切操作就緒……</span>
<span>夜景雲微微側目,看到夏微瀾擔心的表情,向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span>
<span>繼續航行了近一個時辰後,那種如臨大敵的的感覺,依然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但是,在越來越颠簸的海浪,濃霧彌漫,看不清任何東西。</span>
<span>一行人來到船尾,冷唯墨觀察後面的戰船,霧氣漸漸消融了一些,隐約能看清,那隻船的輪廓,但是,濃濃的</span><span>水霧,使得對方的戰體,看起來并不清晰。</span>
<span>不過,他們知道,船體很大,至少有六十米長,有三個桅杆,十張帆,這樣精良的設備,他們的速度快,也是顯而易見的。</span>
<span>夜景雲看着身後緊追不舍的船隻,低聲說道:“李叔,航行的速度,能不能再快些!”</span>
<span>李叔爲難了看了他一眼,不禁歎了口氣,沉聲解釋道:“要是把前面的帆放下來,速度當然能快很多,隻是……現在人手不夠啊!”</span>
<span>船員們都有分工到位,加支船體颠簸,大部分的船員,都去穩固船體,突然之間,抽不出更多的人員去掌帆。</span>
<span>冷唯墨沉吟片刻,眸中閃爍着精銳的光芒,沉聲道:“将前面的帆放下來,我來操縱!”</span>
<span>戰力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與對方發生正面的沖突,是非常不智的表現,現在,他們隻有與景陵國的海軍彙合之後,才有成功的希望。</span>
<span>夏微瀾聞言渾身一怔,眸中掠過一絲擔憂的神色,低聲反對道:“不行!你身上有傷,現在風浪這麽大,太危險了!”</span>
<span>夜景雲凝了凝神,突然揚唇,淡淡的說道:“我去吧!”</span>
<span>冷唯墨眸色一沉,冷聲道:“讓我去!”</span>
<span>夜景雲的黑眸變得凝重起來,低聲道:“不要和我争了!讓你留下來,并不是認爲你做不到,而是,有更适合你的事,交給你來辦,這也是一艘戰船,船上備着最先進的火藥,萬不得以,我們可以采取主動</span><span>攻擊。”</span>
<span>冷唯墨思慮了片刻,沉聲道:“好,我明白了!”</span>
<span>見他答應,夜景雲松了口氣,而後,趕緊走了出去,随着風帆的升起,船航行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不過,海浪撞擊海面的頻率,也随之加劇烈。</span>
<span>一個大浪打過來,将船身抛高了數米,船帆也随之被拉到頂點。</span>
<span>夜景雲面色沉凝,一邊操縱着船帆,一邊将風于船帆的角度,調節到最佳位置固定好,在開出一二十海裏後。</span>
<span>兩船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四五百米了,對方的船,已經依稀可見了!</span>
<span>冷唯墨來到了操作室,測定好風速和距離,計算好大概的位置,咻的一聲巨響,一道火舌噴射而出,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拖着長長的火焰和煙霧,直撲那艘戰船而去。</span>
<span>炮彈在即将撞擊上帆船時,突然,那船偏離了原先的軌迹,并有如願的撞擊上船艏,而是劃着弧度,落入水中,并引起爆炸。</span>
<span>雖然偏離了軌迹,不過,效果卻比直接命中要好的多,炮彈在船體的水下部分爆炸,反而在船側的位置,刨一個二尺寬的大口子,海水迅速灌進船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