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她頓了一下,繼續道:“當初,她妒忌親姐姐江雅芸,在宮宴上,居然對她下了媚藥,害她被男人玷污,而夏大人恰巧目堵了這件事,之後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span>
<span>冷唯墨渾身一怔,深沉的眼眸中,蓦然,釋放出一種陰冷的殺氣,“她說的,可是真的?”</span>
<span>江雅玲眨了眨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沒有,我沒有!墨,我真的沒有……”</span>
<span>冷唯墨臉上的暴戾無情,吓得江雅玲煞白了臉,冷冽的聲音,像是刀刃一樣,破空而來,沉聲厲喝道:“江雅玲,回答我,是不是真的?”</span>
<span>江雅玲幽澈的眼眸含淚,直直望向了冷唯墨,滿臉痛苦和委屈,低低地道:“墨,你甯可相信一個底細不清的婢女,也不願相信我嗎?”</span>
<span>那個凄楚的模樣,有種悲痛欲絕的傷心。</span>
<span>似乎冷唯墨隻要說出‘是’字,她真的會肝腸寸斷一般。</span>
<span>果然,美人不隻一颦一笑,能夠扣人心弦,就是這泫然欲滴的淚顔,也叫人爲之容動!</span>
<span>夏微瀾心中不禁歎了口氣,自己身爲女子,都看得有些不忍了!</span>
<span>那麽,冷唯墨呢?</span>
<span>她望向了滿身戾氣的他,依舊是冷冽森然的面容,俊美無鑄的五官,冷酷依舊,似乎完全不爲江雅玲的一言一語,一珠一淚而動容。</span>
<span>他當真是鐵石心腸麽?</span>
<span>難道說,他對江雅玲,就沒有一絲感情嗎?</span>
<span>還是,他就不曾對江雅玲有過感情,他喜歡的,隻是在那</span><span>張酷似江雅芸的面容?</span>
<span>又或者,他連江雅芸都不曾愛過,那樣的情感,歸根到底,是男人的自尊心做祟吧!</span>
<span>無法原諒背叛,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span>
<span>這也很好理解的,他是個沒有心的男人,又怎麽會愛上某個女人呢!</span>
<span>江雅玲臉上浮現出絕望,看着一直不曾開口的冷唯墨,突然,悲怆的笑了起來,凄楚地道:“事已至此,我已經無話可說,冷唯墨,你要殺我了麽?”</span>
<span>冷唯墨冷蟄地盯着江雅玲,那低沉卻帶着寒氣的嗓音,從薄唇中沙啞的迸出,“本王真的沒想到,你竟有如此的心機,而且,還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span>
<span>聞言,江雅玲臉上煞白如雪,眸中透着後悔與無助,眼波流轉,淚水,已經如斷線珍珠般落了下來!</span>
<span>想來,那個孩子,她也是十分不舍的吧!</span>
<span>冷唯墨冷冷的望了她半晌,清冷深邃的眸中,帶着狠絕與殘酷,讓人心寒,有着刺入骨髓的冷,“江雅玲,若是沒了這張臉,你以爲,本王會對你另眼相看嗎?”</span>
<span>江雅玲眨了眨眼,眸中水光蕩漾,望向眼前面如修羅的冷唯墨。</span>
<span>一時間,面容又冷了幾分,又似悲哀的輕笑着,搖了搖頭,凄然地道:“原來,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活該我……輸得一敗塗地,我怎麽能,鬥得過死人呢?”</span>
<span>說罷,一轉頭,看着夏微瀾的面容,冷笑地道:“你别得意,你也鬥不過</span><span>!”</span>
<span>冷唯墨眸中閃過一絲狠意,冷冰冰地道:“看來你是自己承認了?”</span>
<span>江雅玲再深凝了他幾眼,嘴角綻放出一抹絕美,卻帶些凄楚的笑,低低的反問冷唯墨,“承不承認,還有什麽區别嗎?”</span>
<span>說着,望了望周遭的人,而後,目光看向了夏微瀾。</span>
<span>夏微瀾隻是淡然的笑了笑,其實,從剛才到現在,她都有一種在看戲的感覺。</span>
<span>江雅玲的眸中帶着怨恨,帶着傷痛,冷冷一笑,紅唇輕啓,道:“果然男人的心,最是薄幸無情,一旦不再喜歡,竟然可以無情至此!是我江雅玲,自己太過自以爲是了,以爲得到了,原來,在你心裏,我隻不過,如一顆沙礫般渺小……”</span>
<span>冷唯墨面覆寒霜,冷聲厲喝道:“像你這樣的蛇蠍毒婦,根本不配擁有她的容顔!”</span>
<span>蓦然轉過身,從身邊侍衛的腰側中,抽出一把長劍。</span>
<span>衆人,隻覺得那寒光一閃,明晃晃的劍刃,直刺向江雅玲的臉。</span>
<span>刹那間,象血水一樣鮮紅的液體,染滿了那金屬的劍刃,泛起瑪瑙般晶瑩的光澤。</span>
<span>大量的紅,從白晳的雙頰上湧出,幽幽綿綿地流過刃身。</span>
<span>江雅玲凄厲的慘叫一聲,捂着臉跌坐到地上,凄婉的泣語道:“呵呵,這張臉明明是我的啊,明明是雙生子,姐姐是萬千的寵兒,而我,總是她背後的影子,我不甘心……”</span>
<span>汩汩的鮮血,從指縫中湛出,随着手腕,蜿蜒而下……</span>
<span>殷紅的血</span><span>珠,無聲的濺落到地闆上,染出了一灘凄厲的绯痕。</span>
<span>江雅玲擡起頭來,怨恨的眼中,藏着徹骨的恨意,咬牙低咒道:“冷唯墨,你等吧!總有一天,你也會嘗到我今天的痛苦,體會一下,什麽叫痛不欲生!”</span>
<span>冷唯墨收斂起冷厲的神情,勾起唇角,飄忽一笑,卻讓衆人瑟瑟發寒。</span>
<span>啪的一聲!</span>
<span>淩厲的巴掌聲響起,冷唯墨幾乎用盡力量,絕頂的憤怒,強烈地充斥在他心裏頭,這一巴掌,發洩了他所有的戾氣。</span>
<span>本就弱不禁風,又剛剛小産的江雅玲,哪經得起他猛烈的一掌,被狠狠地打飛出好遠,撞在椅子上,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span>
<span>額頭被鑿出一個窟窿,以及,面頰上裂開的傷口,血水,都汩汩的漫了出來。</span>
<span>江雅玲幾乎是還沒反應過來,就暈死了過去!</span>
<span>所有人,都被這慘烈的一幕駭住了!</span>
<span>蘇錦華挑眉冷哼,一點也不同情,江雅玲的下場。</span>
<span>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她的下場,是該應有的!</span>
<span>冷唯墨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手中的劍尖,直指向江雅玲昏迷的臉龐。</span>
<span>夏微瀾看到這一幕,下禁沖了上去,從背後抱住冷唯墨,失聲喊道:“王爺,不要……”</span>
<span>就算江雅玲罪大惡極,可是,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span>
<span>被這清冷的聲音一喚,冷唯墨的理智回籠,輕輕的握住了擱在腰側的小手。</span>
<span>夏微瀾見冷唯墨緊繃的身本,漸漸的松馳下來,沒了剛</span><span>剛的冷冽與暴戾,似乎對她的舉措有所觸動,淡淡的月光,投在他那剛毅的臉上,好似浮現了些許柔和之色。</span>
<span>他深吸一口氣,突然開口說道:“放心,我不會殺她!”</span>
<span>夏微瀾也被自己的舉措給吓到,趕緊放開了手,剛才心内湧上的情感,是同情吧!</span>
<span>且不說,江雅玲爲人如何,剛剛失去孩子,被最愛的男人,親手毀容,這一系列的打擊。</span>
<span>讓她無法做到冷眼旁觀,縱然讨厭她,卻無法在此刻,眼睜睜的看她被殺。</span>
<span>也許,讓她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span>
<span>失去了那雙柔軟的小手,冷唯墨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歎了口氣,蓦然轉過身來。</span>
<span>在看到蘇錦華冰冷的小臉時,犀利的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幽寒的微光,沉聲問道:“那你呢,蘇錦華,爲何要出來指證她,這對你,根本沒有一點好處?你有何目的?”</span>
<span>蘇錦華低低一笑,不以爲然道:“目的?我隻是要報仇而已,江雅玲這賤人,死有餘辜!”</span>
<span>冷唯墨兇狠無比的眼神,直讓人不寒而栗,冷嗤一笑,低聲道:“你以爲,本王會相信你這番說辭嗎?你究竟有何目的,本王會讓你開口的!”</span>
<span>蘇錦華深幽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冰冷,冷冷地道:“冷唯墨,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自以爲是,這是我和江雅玲的私人恩怨,至于王妃,我可沒打算救她!”</span>
<span>他想起來了,她也姓蘇!</span>
<span>冷唯墨冷峻的面容中,</span><span>泛起一絲森冷的寒鸷,望了地上的江雅玲一眼。</span>
<span>聲音依舊冷硬無情,可是,夏微瀾聽出,那裏面,有了些許退讓,“來人,将王妃及婢女丁香暫押傾城苑,派人嚴加看守!再将蘇錦華關入地牢,嚴加審問!”</span>
<span>侍衛一拱手,沉聲應道:“遵命!”</span>
<span>随後,就帶着不吵也不鬧的蘇錦華走了出去。</span>
<span>傾城苑的丫鬟嬷嬷們,趕緊将江雅玲從地上擡了起來,放到了床上。</span>
<span>最後,江雅玲還是瘋了!</span>
<span>江雅玲的父親江宗然,前來接她回家時,眼神中布滿怨恨,隻因這次理虧在前,故才隐忍不發,縱然心中不甘,卻也拿冷唯墨沒有任何辦法。</span>
<span>隻是蘇錦華從地牢中逃走,去向成迷。</span>
<span>不過,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span>
<span>夏微瀾歎了口氣,發生這樣的大事,這王府中,應該會安靜一陣子吧!</span>
<span>但事情卻不如她想象中的平靜,江雅玲被冷唯墨休棄,而他後向聖上請旨,正王妃的位子,便落到了夏微瀾的身上,隻是,空有實名,并無實權。</span>
<span>日子過得平淡如水,冷唯墨最近似乎很忙,都有好些天沒來找她麻煩。</span>
<span>如今她獨居一院,又有洛兒服侍在側,腿也慢慢痊愈了,平日養花種草,甚是清閑。</span>
<span>這日,段總管交代手下的人,送來一名婢女,他倒是想着,堂堂王妃身邊,就一個丫鬟,也夠寒碜。</span>
<span>那婢女擡起頭來時,讓夏微瀾吃了一驚,她的模樣,竟和自己有五分</span><span>相似。</span>
<span>洛兒看到她,也是十分吃驚。</span>
<span>王雨馨柔美的小臉,羞澀一笑,“奴婢見過三小姐!”</span>
<span>夏微瀾微微側眸,疑惑道:“三小姐?”</span>
<span>洛兒清亮的水眸瞅了她一眼,嗔怪道:“小姐,瞧你的記性,她是雨馨啊!”</span>
<span>夏微瀾雙眸睜大,驚詫道:“姨娘的女兒雨馨?”</span>
<span>洛兒點點頭,義憤填膺道:“是啊!上次你被蘇嬷嬷懲罰,不是有雨馨去王爺那邊通風報信,你早就被那毒婦給折磨死了!後來,她因爲擅闖主子的寝房,還挨了二十大闆……”</span>
<span>夏微瀾想過那次的慘痛經曆,雙腿竟隐隐作痛,莫名的悲傷湧了上來,看着她,欣然道:“雨馨,我們都有七、八年沒見了吧,你怎麽到晉王府來了?”</span>
<span>王雨馨柳眉緊攏,面色慘淡,眼中透出濃濃的悲痛,哽咽道:“說來話長,一個月前,娘親生了場大病,家中已是捉襟見肘,哪有銀子請大夫治病?爹爹對娘親不問不聞,卻爲了籌得賭資,把我賣到晉王府當粗使丫鬟。後來,聽到三小姐嫁到了王府,一直盼着能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