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西陵烨玩味笑了笑,俊目掃了一眼夏微瀾,哀怨的說道:“三哥,我才剛到這麽會兒,你就趕我走,太沒兄弟之情了吧?”</span>
<span>冷唯墨冷洌的黑眸斂緊,寒聲道:“怎麽,你很閑?不防讓皇上将鎮災的任務指派給你,最近,他正爲這件事煩惱不已,你這麽有空,去幫幫自家兄弟,也是應該的!”</span>
<span>聞言,西陵烨俊美的臉龐,微微抽搐了幾下,幹笑幾聲,連忙道:“呵呵,三哥,我突然想到有事要辦,先走一步!”</span>
<span>說罷,飛快的轉身離開,臨到玄關處時。</span>
<span>他突然回過頭來,沖夏微瀾眨眨眼,暧昧一笑,“三嫂,改天我們再單獨聊聊!”</span>
<span>看到臉色陡然陰沉的冷唯墨,嘴角邪邪的笑容,變得越發玩味起來,吹了一記口哨,便腳底抹油,逃之夭夭。</span>
<span>待西陵烨走後,整間屋子,隻剩下夏微瀾和冷唯墨。</span>
<span>冷唯墨冷漠的黑眸,死死的注視着夏微瀾,眸中掠過一絲冷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她,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span>
<span>夏微瀾有點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輕啓櫻唇,淡淡道:“王爺,找妾身有事嗎?”</span>
<span>冷唯墨微微俯首,看着夏微瀾蒼白的小臉,冷峻的臉上布滿寒霜,毫不憐惜的揪起她的衣襟,冷聲道:“夏微瀾,你膽子不小,當着本王的面,都敢勾引齊王!”</span>
<span>夏微瀾倒抽一口氣,身子被勒得生疼,她強忍着疼痛,仰起下巴,對上他那雙如寒潭般深</span><span>幽的眼眸,冷笑道:“王爺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齊王?”</span>
<span>冷唯墨劍眉泛起煞氣,幽暗的黑眸中,迸射着憤怒的火光,冷聲道:“本王雙眼所見。”</span>
<span>明明對着他,一個真心的笑都沒有,連偶爾出現的的冷笑,都着令人憤怒的虛假。</span>
<span>對着四弟,卻笑得那麽開心!</span>
<span>夏微瀾秀眉緊颦,身子骨像是被兌散了,咬牙冷聲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span>
<span>冷唯墨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眸子一黯,冰涼的唇,壓了下去,輾轉吸吮,毫不溫柔!</span>
<span>倏地,唇上傳來一陣疼痛,他驚蟄的退開,舔舔染血的薄唇,面容驟變,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天空,“夏微瀾,你婚前**,我可以不計較!可是現在,你是本王的妻子,就要有所自覺,</span>
<span>不準再對别的男人笑!”</span>
<span>夏微瀾渾身一僵,臉色刷白,眸中露出倔強的神色,冷聲道:“王爺真的有把我當妻子看待嗎?”</span>
<span>冷唯墨眸子緊眯,眼中閃過一絲動容,手上的力道一松,夏微瀾跌回床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還沒回過神來,他人已經大步的走了出去。</span>
<span>至那天冷唯墨走後,有近一個月沒來打擾她,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span>
<span>隻是想不到,避開與他相見,她竟爲此感到慶幸,若是以前,她絕計不會這樣的想的!</span>
<span>洛兒的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而她腿上的傷,似乎無法恢複如初了。</span>
<span>她的腿,并非不能走路,隻</span><span>是走起路來,就會顯現出難看的走姿。</span>
<span>而這個月,夏府裏,發生一些不好的事,爹爹似乎受到衆多官員的彈劾,并且被皇上軟禁在家,不得出門一步,處境十分的危險,這也正是,他無法顧及到她的原因。</span>
<span>她好像回家一趟,可是,冷唯墨一定不會答應的!</span>
<span>不過,若是提都不提,那就永遠沒機會了,若是再到他,就放下自尊,再求他一回吧!</span>
<span>就在這時,洛兒推門走了進來,“小姐,怎麽又唉聲歎氣了!”</span>
<span>夏微瀾低低一歎,輕聲道:“洛兒,幫我準備熱水好不好,我想沐浴!”</span>
<span>洛兒笑着點頭,趕緊道:“馬上準備好,你再靠一會。”</span>
<span>熱水,很快就準備好了。</span>
<span>屏風後,霧氣蒸騰,水光粼粼中,花香漫溢。</span>
<span>片片花瓣,在水中沉浮飄蕩,帶着清香,缭繞在水霧中,久久不散。</span>
<span>夏微瀾褪了内衫,深吸了一口氣,将身體緩緩地沉了下去,溫熱的水漫過肩頭,下巴、嘴唇,最後,漫過鼻息,臨近窒息的痛苦,仿佛能讓她忘卻一切不好的事。</span>
<span>溫熱的水,緩解了身心的不适,綢緞般的發,如水墨一般,飄浮在水面上。</span>
<span>嘩的一聲!水花四濺,她從水中鑽出水面,肌膚上水光潋滟,輕輕的擦洗身子,指尖摸着身上凹凸不平的痕迹,心中的擔憂,愈發重了!</span>
<span>洛兒進來伺候她着衣,她的臉頰,隐隐有些發燙,光着身子時,她不太習慣被人服侍。</span>
<span>窗外</span><span>的鳥兒,叫得歡暢,絲竹般悅耳甯靜,剛沐浴完畢的舒适感,讓她的身心輕松了許多。</span>
<span>夏微瀾有種掃去往日陰霾的感覺,淡淡一笑,道:“洛兒,陪我出去走走如何?”</span>
<span>聞言,洛兒當下搖頭道:“不行啊,小姐!身上的傷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了一些,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萬一吹風着涼了,怎麽辦?”</span>
<span>夏微瀾面容微怔,眸中閃過一絲失落,輕聲勸說道:“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啊,風都是微暖的,不會有事的!”</span>
<span>洛兒奈不住她炙熱的目光,扁了扁嘴,無奈的妥協道:“好啦!就一會兒哦,要是被王爺知道了,我隻怕要脫層皮!”</span>
<span>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夏微瀾煞白了臉,那個人,是何等殘忍!</span>
<span>讓她就連想起,都覺得渾身戰栗不止。</span>
<span>在洛兒的堅持下,夏微瀾用完膳,才和她一同出門。</span>
<span>來這座院子,也有些時日了,卻從沒好好逛過,這裏雖有些荒涼。</span>
<span>但是,很清靜,她很喜歡。</span>
<span>今天的天氣,好的出奇,溫而不燥,暖而不熱。</span>
<span>夏微瀾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便在院中的紫藤秋千上坐下,洛兒站在身後,輕輕地推動。</span>
<span>當夜景雲走入這座院落時,遠遠地,便看見一名女子悠然地坐在秋千上。</span>
<span>優美的頸微斜,頭依靠在藤條上,纖瘦的背影,讓人忍不住去呵護。</span>
<span>披散的發絲,随風飛揚,花瓣在空中旋轉,輕盈飄落,漫天飛舞,飄撒在她潔白的</span><span>衣衫上,打着轉,慢慢地隐落……</span>
<span>女子微仰起頭,伸手一接,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潔白的手心,唇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span>
<span>此刻的她,飄逸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純真得如同迷落凡塵的精靈,帶着幾分脆弱,與迷茫……</span>
<span>猛然間,怦然心動,而後,不自覺的沉淪。</span>
<span>這時,站在他身後的夜辰輕咳一聲,見他毫不反應,不禁低聲喚道:“公子!”</span>
<span>夜景雲這才驚醒過來,蓦地轉身,鎮定自若道:“夜辰,你随我一同進去,夜甯,你守在院外,若有情況,随時來報!”</span>
<span>聞言,一向不多話的夜甯蹙眉,沉聲道:“公子,恕屬下多嘴,前些日子,晉王在您這兒,吃了閉門羹,如今,你前來替他的側妃治傷,而且,還是單獨相見,晉王若是知曉,恐怕……”</span>
<span>夜景雲微微側眸,眼中睿智的光華内斂,淡淡道:“有何不妥?我是來爲朋友醫傷,并不是賣冷唯墨面子!即使他來求我,我未必肯救!”</span>
<span>夜辰不禁白了一眼,低聲喝斥道:“夜甯,就你多嘴!”</span>
<span>公子素來不喜與陌生人太過接近,也讨厭麻煩之事,況且,像晉王那樣的狠絕難纏之人,更是麻煩中的麻煩。</span>
<span>夜景雲飄忽一笑,淡淡道:“罷了!”</span>
<span>突然,洛兒轉身,見到飛躍而來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一把擋在夏微瀾身前,驚叫道:“你們是什麽人?”</span>
<span>夏微瀾蓦地轉頭,看</span><span>到夜景雲的瞬間,趕緊說道:“洛兒,不要聲張,他是我認識的人!”</span>
<span>頭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像是甘洌的泉水入喉般舒服,“姑娘,又見面了!”</span>
<span>夏微瀾詫異的音色中,帶着一絲驚喜,不确定的叫道:“夜……景雲。”</span>
<span>這一聲低低的叫喚,淡淡的,柔柔的,像是暖風拂過頰邊,酥麻的感覺,直接蔓延至人的心底,帶着撩人心魂的癢。</span>
<span>夜景雲溫潤的臉上,浮現一抹森洌的寒氣,低低地道:“你在這,過得并不快樂!”</span>
<span>白晳如玉的臉上,掩飾不住其間的蒼白,即使,她嘴角帶着燦爛的微笑,卻藏不住眸底深深的憂傷。</span>
<span>夏微瀾的眸兒彎彎,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在朦胧的暖陽照射下,粉嫩的雙頰,象剛開放的一朵桃花,白中透紅,溫潤如羊脂白玉的肌膚,烏黑飄逸的長發,散發着仙子般的高雅氣質,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span>
<span>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隻是迳自說道:“你怎麽來了!”</span>
<span>細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溢彩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着令人沉醉的韻味。</span>
<span>夜景雲俊逸清貴,豐神俊朗,恍如天神的走到她跟前,淡淡道:“來幫你治傷!”</span>
<span>今日稍稍裝扮的他,五官顯得十分清俊,面如冠玉,俊美無雙而不失英氣的輪廓,雪鼻挺立而精緻,眉色不濃,卻黑如水墨,溫柔地對她淺笑,超乎了世間所有的美好。</span>
<span>一</span><span>襲飄逸灑脫的月白絲質綿袍,頭束嵌着寶石的白玉冠。</span>
<span>烏黑的青絲,如瀑布般流瀉而下,灑落在肩頭,眼神中透露着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的鎮定、大氣和幾絲淡然中,所泛出的清傲。</span>
<span>夏微瀾笑得腼腆,探頭看了外面一眼,疑惑道:“你們進來時,沒遇到麻煩嗎?”</span>
<span>問話很婉轉,這雲落苑雖清冷,但自從上次她被擄劫的事件後,守衛比平時森嚴了許多,院外一直有侍衛巡視。</span>
<span>晉王府本就守衛森嚴,能到達女眷的内院,來去如風般飄逸,武功是何等高深莫測?</span>
<span>如果可以,她還真想,學個一招半式。</span>
<span>若是有武功防身,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span>
<span>而以前學的輕功,跟那些練家子的輕功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span>
<span>夜景雲微微挑眉,那雙清洌溫潤的雙眸,帶着睨視天下的傲然絕世,轉眸而視,潋滟碎金,溫潤中自有一股冰冷孤傲,“天下間,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也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