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站在她身旁的紫衣女子上前,火上澆油的笑道:“若宜妹妹,人家雖然是側妃,但現在可正受寵呢,比王妃還要金貴,架子自然擺得大了!你沒看到,王爺多重視她,雅夫人和胡夫人下場,咱們可是親眼所見,那個對她用刑的奴才,啧啧啧,聽丫鬟們說起,我都惡心反胃了好幾天!我們要是不注意些措辭,說不定,下一個被攆出府的,就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了。”</span>
<span>聞言,一名黃衣女子抿唇一笑,含沙射影的冷諷道:“婉靜姐姐說的是,人家爹爹是當朝太尉,一句話,就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呢!”</span>
<span>身着粉紅紗裙的女子上前,滿臉輕蔑的冷哼道:“爹爹是太尉又如何,我祖父可是開朝元老,難不成還怕她?”</span>
<span>綠衣女子輕笑一聲,弱弱的的插了句嘴,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夕夢姐姐,人家怎麽說也是側妃,地位自然比我們高上一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span>
<span>王若宜眸中帶着明顯的嫉妒,不服氣地叫道:“哼!地位?她婚前就已經失了清白,有什麽資格當側妃!”</span>
<span>身着桃紅色衣裙的女子,輕勾豔紅的唇,妒嫉的說道:“就是!瞧她這雙桃花眼,一看就是耐不住寂寞的……”</span>
<span>夏微瀾緊緊颦眉,眸中閃過一抹愠色,本想出言反駁,但是,看到對方面目可憎的模樣,突然間,沒了與之争長短的念頭,由着她們逞一時口舌之快。</span>
<span>緩緩擡</span><span>眸,眸光漸漸轉冷。</span>
<span>這些可笑的女子,難道,整天除了争風吃醋,就沒有别的事可做嗎?</span>
<span>不過,她很是奇怪,如今她被王爺厭惡憎恨,明明沒有讓她們妒嫉的資本。</span>
<span>這府中,比她受寵的人,多了去了,怎麽今天,她們都不約而同的前來尋釁呢?</span>
<span>看着眼前這些滿臉的嫉妒,面目可憎的女子,夏微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雖然不屑,但現下,她不想再惹麻煩上身。</span>
<span>她可不想,爲了那個殘酷無情的男人,而和這群不可理喻的潑婦結仇。</span>
<span>她很清楚,女人妒忌心理,有多恐怖可怕!</span>
<span>夏微瀾微微垂眸,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各位姐妹,你們怎麽突然會這樣想,我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王爺對我如此厭惡,又怎麽可能對我另眼相看?”</span>
<span>顧夕夢一臉得意,輕蔑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span>
<span>虞婉靜冷冷一笑,眸中迸射出一道妒恨的光芒,冷冷地道:“夕夢妹妹,這你就想錯了!王爺是什麽人,他會在乎别人的生死嗎?可是夏側妃,卻讓王爺破了例呢?”</span>
<span>邱紫冉輕勾嘴角,笑着附合,言語間多了一分嫉羨,“你看王妃這嬌弱的身子,她病了幾天,王爺可就守了她幾天呢!我看哪,這王府,除了王妃和側妃外,已經沒我們的位子了!”</span>
<span>王若宜眸子緊眯,鮮紅的唇緊抿,她們用言語相激了這麽久,她依舊是面不改色,雲淡風輕的審視着</span><span>她們,這個女人,并非她想象中那麽簡單。</span>
<span>她冷冷的上前,沉聲道:“我們今個兒過來,隻是想問夏側妃一件事,側妃既然婚前失貞,是爲不潔,已經犯了七出之條,試問,還有什麽資格,位居側妃之位?”</span>
<span>夏微瀾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你是在質疑王爺的決定嗎?”</span>
<span>王若宜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回道:“我沒有……”</span>
<span>夏微瀾擡眸,眸光潋滟,淡漠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堅韌的鋒芒,“你問我,有什麽資格當這個側妃,我回答不了!不過,這側妃之位,的确是王爺允諾的,至于爲何王爺沒休掉我,君心難測,我也回答不了,你們要是有什麽想不通的,大可以直接去問王爺!”</span>
<span>突然,一道冷洌之極的低沉嗓音,從她們背後傳來,“你們在吵什麽?”</span>
<span>房中頓時靜了下來,衆人下意識地轉身。</span>
<span>看到一臉陰沉不悅的冷唯墨,臉上不禁露出驚恐和慌亂的神色。</span>
<span>下一刻,紛紛收起剛才刁蠻跋扈的模樣,臉上露出柔媚的笑容,端莊的俯身道:“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span>
<span>夏微瀾坐躺在床上,隻是微微垂首,淡淡道:“妾身見過王爺。”</span>
<span>冷唯墨深邃清洌的眼眸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看來,他的王府裏,會演戲的女人還真不少,淡淡一個颔首,冷聲道:“都起來吧!”</span>
<span>說罷,便步履沉穩地向床邊走</span><span>去。</span>
<span>冷唯墨輕撩袍擺,坐到了床邊,突然伸出手,探到了夏微瀾的額頭上,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帶着魅惑的磁性,柔聲道:“瀾兒,燒退了吧,今天感覺如何?”</span>
<span>說完,他深凝幾許,眸中帶着絲絲柔情蜜意,見她頰邊散亂的發絲,幫她輕柔地撫于耳後。</span>
<span>夏微瀾渾身一怔,雙眸瞪大,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今天怎的如何失常,居然會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span>
<span>那柔情如水的聲音,沒有讓她感到半分暖意。</span>
<span>反而,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脊背蓦地生出一股寒氣。</span>
<span>見她呆呆的盯着他發愣,冷唯墨狹長的黑眸一閃,眼中的笑意漸漸加深,伏首貼耳的低喃道:“你再這麽直勾勾的盯着我,本王可就要吻你了?”</span>
<span>夏微瀾回過神來,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容漸漸恢複平靜,冷聲道:“王爺來此,有何貴幹?”</span>
<span>冷唯墨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輕勾唇角,邪魅一笑,那笑卻不達眼底,意味深長的說道:“當然是來看愛妃你了!”</span>
<span>夏微瀾不安的想掙開手,眼角的餘光,掃到還站在屋内的衆名女子身上,眸中閃過一絲驚懼的光芒,不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span>
<span>他竟有懷着這樣陰險的心思!</span>
<span>在她們面前,這樣柔情相待,并不是所謂的恩寵,而是令人穿腸的毒藥。</span>
<span>衆名侍妾的妒嫉之火,已經被他完全點燃。</span>
<span>從今天開始,她将卷入這争寵的鬥争中</span><span>,無法抽身了!</span>
<span>冷唯墨擡眸,眸子迸射出噬人的利芒,冷冷喝道:“你們還在忤在這裏做什麽?”</span>
<span>王若宜緊咬着唇,隐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妾身不明白,王爺當初下令,側妃婚前失貞,将她貶爲賤奴,剝奪她的一切權力與殊榮,可如今,她依舊穩座側妃之位!王爺平白受了這等侮辱,事關您的尊嚴,您怎麽能容忍呢?”</span>
<span>冷唯墨眉心微蹙,深邃幽暗的黑眸淩厲如刃,冷洌陰鸷的目光地直射向她,冰冷的話語,像是深冬的刺骨寒氣,肆虐着她的耳膜,“本王的事,何時需要你來過問?”</span>
<span>王若宜害怕的哆嗦起來,嗓音抖顫,“妾、妾身不敢!”</span>
<span>冷唯墨眸子微垂,指腹輕輕摩擦着拇指上玉扳指,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沉聲問道:“你入府多久了?”</span>
<span>王若宜蓦地擡起頭,接觸到他冷冰的視線,心頭不禁一驚,雖然不明白,他的問話,究竟是何意圖,卻隻能硬着頭皮回道:“回王爺,已經有一年了!”</span>
<span>冷唯墨臉上沒有一絲起伏,淡淡道:“既然進府這麽久了,那府中大小規距,都應該十分清楚!那本王問你,侮辱側妃,以下犯上者,定什麽罪?”</span>
<span>王若宜臉色一僵,驚恐的跪了下來,想到大禍即将臨頭,身子不禁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不斷的磕頭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span>
<span>冷唯墨的神色冷</span><span>然,渾身透着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測,薄唇緊抿成一線,下颔倨傲的揚起,冷聲道:“照實說!什麽刑罰?”</span>
<span>王若宜的身子抖如篩糠,嘴唇微張,顫聲道:“死罪!”</span>
<span>冷唯墨倏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狠狠地鉗住她的下颌,冷魅一笑,說出的話,比冰錐還寒上萬分,“好,即是死罪,本王也不再留你!”</span>
<span>話落之間,一聲清脆的裂響,王若宜的下颔骨,已經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span>
<span>王若宜發生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癱坐在地上,痛得身子都抽搐起來。</span>
<span>她一手捧着下颔,一手揪着冷唯墨的袍擺,口齒不清的哀求道:“王爺饒命,求你看在妾身伺候您這麽久的份上,饒了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span>
<span>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後怕的縮了縮頸,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span>
<span>王爺的殘忍,并非沒有領教過,但每一次,都能讓她們感受到,更爲恐懼的感覺。</span>
<span>夏微瀾黛眉輕颦,眸中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揚聲勸阻道:“王爺,得饒人處且饒人!”</span>
<span>她并非純善好欺之輩,但也不是趕盡殺絕之徒,王若宜是什麽人,她心理清楚,她們逞口舌之力,不過是虛張聲勢。</span>
<span>況且,此番過來尋釁,隻不過是被人利用了。</span>
<span>真正可怕的女人,沉府極深,表面與你交好,卻趁你不備,背後捅你一刀。</span>
<span>冷唯墨蓦然起身,桀骜不遜的眉峰泛</span><span>起冰霜,對夏微瀾的求情置若罔聞,厭惡的踢開了王若宜,眸中兇殘狠戾之色盡顯,“來人,拖出去!”</span>
<span>話音一落,門外沖進兩位侍衛,将瘋狂嘶叫的王若宜強硬拖了出去。</span>
<span>冷唯墨銳利的黑眸向衆人掃了一眼,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側妃名潔之事,誰也不許再提,違者,格殺勿論!聽清楚了?”</span>
<span>衆女的身子抖如秋風落葉,趕緊回道:“聽清楚了,王爺。”</span>
<span>冷唯墨狹長的眸中浮現冷洌的寒光,冷聲喝道:“都給本王滾出去!”</span>
<span>話音一落,衆女大驚失聲,紛紛倉皇失措的沖了出去。</span>
<span>頃刻間,房間内,隻剩下他們兩人。</span>
<span>夏微瀾眉心微颦,深吸了一口氣,慌亂無措的心,漸漸沉寂下來。</span>
<span>今天這件事傳出去後,不知在府中,會掀起多大的風浪?</span>
<span>他所謂的‘寵愛’,已經把她推到風尖浪口上。</span>
<span>王若宜被當成一個以儆效尤的例子,雖是讓她在王府的地位,急劇飛升,可是,伴随而來的,是更多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