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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夏微瀾以爲,自己早已命喪那人之手,卻不想,自己竟活着醒了過來,而全身酸痛得厲害,指尖更是無力,感覺到手下的被褥棉軟,下意識的施力緊扣。</span>
<span>她緩緩地睜開眼眸,看到的,是一旁搖曳的白紗帳,和遠處的紫檀木梳妝台,锃亮的銅鏡,反射出耀眼的光芒。</span>
<span>空氣中,伴着窗外吹來的花香,十分的清香宜人,熟悉的景物,熟悉的環境,她閉了閉眼,四周一片靜谧,她仿佛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一切如常。</span>
<span>隻是,下身傳來的不适,和全身的酸軟疼痛,似乎在告訴她,那不是一場夢。</span>
<span>身上的衣服,已是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她已經回到了夏府。</span>
<span>這裏,是她的閨房。</span>
<span>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流瀉進來,風起,湧進來花香陣陣,屋内,隔着卧房的珠簾叮當作響,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細碎陰影。</span>
<span>一抹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傳來。</span>
<span>不多時,一個橘黃色的身影,挑開了珠簾,走到她的床邊,看到睜開眼眸的夏微瀾,欣喜的叫道:“謝天謝地,小姐,你終于醒了!”</span>
<span>夏微瀾呼吸一窒,沉了默半晌,沙啞的開口:“洛兒,我是如何回來的?!”</span>
<span>洛兒怔怔的看着夏微瀾,眼中漸漸湧出一圈水漬,失聲哀泣道:“小姐……”</span>
<span>夏微瀾見她哭得如此傷心,擡手正要安慰,卻意外的,看到一個墨色身影,筆直的站在門口。</span>
<span>望着她的目光中</span><span>,有些無奈,有些愧疚,泛着淡青色的晨曦,投在他的臉上,在他鬓角,烙下一片清冷孤寂之色。</span>
<span>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被丫鬟攙扶着的中年美婦,正是夏微瀾纏綿病榻已久的母親王雨晴。</span>
<span>因爲夏微瀾的事,王氏的病情又加重了許多。</span>
<span>陽光透過半開的小窗,籠在王雨晴青白削瘦的臉上,讓她的臉龐,顯得愈發蒼白而透明。</span>
<span>夏微瀾緊咬着唇,眼眶變得灼熱,諸多的委屈,此時此刻,在疼愛自己的父母面前,像是突決了堤的洪水,肆無忌憚的釋放……</span>
<span>夏複岩步代沉重的走了進來,低低的喚她:“微瀾,你醒了……”</span>
<span>夏微瀾一開口,便發現嗓音好似啞了許多,竟是哽咽不成語,“爹爹,娘親……”</span>
<span>王氏緩步坐到床邊,看着飽受煎熬的女兒,想到她日後的人生,心中一時更爲酸楚,她不知該怎麽說,她不知應當如何安慰,這個掩飾着傷痛的女兒。</span>
<span>隻得悲泣的一歎,輕輕的攬住了夏微瀾。</span>
<span>夏微瀾渾身顫抖着,将頭埋在娘親的膝間,忍住了即将滑下的淚珠。</span>
<span>她不能在娘親面前哭泣,娘親已經經不起情緒的波折。</span>
<span>她不想讓娘親難過,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娘比她,還要難過。</span>
<span>王氏輕撫着夏微瀾柔順的墨發,低低歎息着,低喃着說道,“孩子,你受委屈了!”</span>
<span>夏微瀾渾身一怔,直到這一句話出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根本就不如想象</span><span>中堅強,那一切堅強的表面,隻不過是在強忍着罷了。</span>
<span>她隻是,不想在失了身之後,連最後一點驕傲自尊,也失去。</span>
<span>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隻希望,這件事帶給她的傷痛,能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殆,也希望,不要因爲這件事,讓娘一直難過痛苦。</span>
<span>夏微瀾垂下頭,低低地道:“爹爹,娘親,女兒不孝……”</span>
<span>一陣酸澀湧上了眼眶,淚,便如一顆顆晶瑩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span>
<span>可是,她心裏亦十分清楚,**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那歹人,爲何要對她做出這種事,而且,對方明知道她的身份,也敢這麽做,那必然不是一般的劫色!</span>
<span>那麽,他的目的,是讓夏府上下蒙羞,亦或是針對父親?</span>
<span>想到這,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沉溺于悲傷之中,爲了家人,更爲了自己,她必須好好振作起來。</span>
<span>而此刻,她該做的,就是好好寬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