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一槟騎着馬沖出了起點,頓時,整個馬棚都響起了馬蹄聲,利落而激昂。
一甯看着一槟,頗有感概地說,“我這兩個弟弟,一個屬于商場,一個屬于牧場,看,一槟就屬于這裏。”
火柴抓着缰繩,“大姐,我跟他去跑一圈。”說完,她一揮鞭,策馬而去。
跑了兩圈,火柴最終還是沒能追上一槟,一槟逗趣道,“馴馬師,你不是自稱身輕如燕嗎?怎麽都跑不過我這個壯如牛的男人呢?”
“去你的,少拿貶低我來擡高自己,下回我一定赢你。”
“下回?你每次都這麽說,可每次都輸。”
火柴仔細地觀察着一槟的一舉一動,看到他臉上露出笑容,心裏更加樂了。
“你傻笑什麽?”一槟不解地問。
火柴搖搖頭,“沒什麽…你怎麽會來這裏,不是跟老闆出去了嗎?”
“辦完事就過來了啊,怎麽,你不歡迎?”
火柴一陣臉紅,大姐跟她說了關于他的一些事情之後,她越發感覺自己喜歡他了,少女懷春,總是擋不住的小鹿亂撞。她低着頭,笑笑說,“歡迎歡迎~”
一旁的楊一甯聽不下去了,跳下馬背,說,“唉,我這把老骨頭要休息一下,你們年輕玩啊。”
“诶大姐,你别走啊…”火柴叫住她,這也太刻意了吧。
一甯笑了笑,直接說,“我可不想當電燈泡。”說着,就牽着馬走進了馬棚。
一槟收起來笑容,稍帶嚴肅地問,“火柴,昨晚那個大野…有沒有找你?”他開始旁敲側擊。
“沒有啊,我手機沒帶身上。”
“他這麽纏着你也不是辦法,要不我陪你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你就住我家好了。”
“啊?那好麽…”
“住客房而已,你以爲住哪!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火柴聽了更加臉紅,“好啊。”
一槟隐隐有些内疚,讓火柴住在楊家,其實是一楓的提議。如果大野跟販毒有關系,而且大野又對火柴虎視眈眈,那麽火柴住在他家樓上肯定不安全;二來,或許火柴知道一些大野的事情。
趁着白天,一槟開車載火柴回家,這一次,他把車開了進去。又是這條小路,又是這幢樓房,一槟把車停在門前,名義上說等火柴,實則是在探究。
他下車走到房子前,細細打量,門窗都關得嚴實,窗簾也拉着。他不禁感到疑惑,大白天不透透風,家裏肯定藏了些什麽,難道這裏就是楚陽他們的毒品倉庫?
正想着,門突然打開,大野兇神惡煞地瞪着他,“怎麽又是你,你來這裏幹什麽?!火柴呢?”
一槟趁他開門之際瞟了一眼内屋,看到客廳裏的電視正開着,原來他在看球賽,而茶幾上擺着三個杯子,看來他還沒有收拾掉。
“看什麽看,”大野轉身把門掩上,“我問你話呢,火柴人呢?”他不敢上前動粗,昨天已經見識了他的身手。
一槟不想被他察覺到什麽,以火柴男友的身份警告他,“火柴以後不住這裏了,你少糾纏她。”
大野氣憤極了,“什麽?她老娘受了我的錢,我爸連房租都不收她們的,她說走就走?”
“你找她母親說理去,反正今天我就要帶火柴走。”
大野緊握拳頭,想揍上去,又不敢。他眼睛瞪得好似銅鈴,氣得額頭的青筋都迸出來了。
這時,火柴從樓梯上下來,扛着一個大皮箱。
大野看到她,三步兩步跨上樓梯,一把搶過火柴的皮箱,“你不準走,你是我的女人。”
火柴緊拽着皮箱不放,大聲咒罵,“滾你的,誰是你的女人,你少在那裏自戀。你騷擾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這裏我不住了,你要錢跟我媽說去,誰拿了問誰要。”
大野龇牙咧嘴地笑了笑,他說,“如果你連你媽的性命都不顧了,那你走吧。”
“你說什麽?…”
一槟聽得蹊跷,也沒上前阻攔,聽大野繼續說。他說,“你去跟你媽商量商量,看她願不願意退錢,看她願不願意退了房子,我告訴你火柴,你媽的命在我手裏,而你,就是你媽續命交換給我的。”
火柴一句話都沒聽懂,一個勁地問,“你什麽意思你?!…”
一槟倒是聽明白了,更加确定了心裏的猜測,這個大野肯定是販毒集團的一份子,而火柴的母親,八成已經被毒品控制。那麽火柴,他更要把她帶走了。
一槟上前幫火柴奪回皮箱,拉着火柴的手,說,“别聽他威脅,他都是吓吓你的,你先跟我走,然後再找你媽,我會陪着你的。”
“火柴,”大野大吼一聲,狹小的樓道裏面全都是他的回聲,“你真的不要你.媽.的命了?”
火柴,“大野,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媽嫁人了,她不要我了,她根本從來都沒打算要我這個女兒,我是不會聽任何人擺布的,我媽也一樣。”
一槟拉着她,“别跟他廢話,我們走吧。”轉頭之際,一槟餘光被一道金屬的光線閃了一下眼睛。他再回頭一看,原來是大野的手表鏡面反光。
下午的陽光從樓道的窗子裏斜射進來,剛好照到大野的手表上。一槟留了個心眼,借着扛起皮箱的時機,眼神瞄向手表,他赫然發現,手表的表心就是一隻黑蝴蝶。
黑蝴蝶,又是黑蝴蝶,這個大野肯定與販毒有關。
黑蝴蝶胸針,黑蝴蝶帽飾,黑蝴蝶手表,還有黑蝴蝶什麽?!
“走吧…”一槟最後看了大野一眼,轉身走下樓梯。
火柴緊緊跟上去,毫不留戀。
大野隻能憤憤地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充滿血絲的眼睛迸出憤怒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