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槟掀開被子下床。
突然,床頭櫃上的手套跳進了他的眼簾。好吧,既然她希望我多接觸女生,那就多接觸吧,也叫她安心一點。
不一會兒,一槟洗簌完畢,穿戴整齊,一身深藍色的騎馬裝盡顯他完美修長的身型。他拿着手套走出房間。
一樓餐廳,大家都在吃早飯。
小布正拿着小勺子喂安安吃飯,“安安,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到大船上的不?”
安安一邊吃着早飯,一邊想,“嗯…媽媽在上面,我找媽媽。”
還是這樣的回答,不管小布怎麽問,安安還是一樣的回答。她有些氣餒,如果安安真是被遺棄的孩子,那他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如果安安是走丢的,那她的親生父母一定急死了。
要不是當初急着回來,他們一定會抱着安安在碼頭找找看的,說不定安安的親生父母就在附近。這樣一想,小布多了一份内疚。
“哇,叔叔好帥啊~”南南指着樓梯那邊的一槟喊。
“一槟,”小布朝他看去,“一槟,你來得正好,我在幫安安回想那天的事…唉呦,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帥氣啊?!”
一槟笑着走來,一舉手裏的手套,“約會去啊。”
小布會心一笑,“約會?跟柴靈嗎?太好了…”
一楓沖小布使了一個眼色,“好了好了,繼續問問安安看。”他是了解一槟的,一槟這個時候會去約女孩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八成就是小布的亂點鴛鴦譜。
一槟坐下,輕輕一捏安安的小鼻子,問,“小家夥,誰在大船上大哭大喊找媽媽啊?”
安安眨眨眼睛,“我啊。”
“那你怎麽知道媽媽在大船上呢?”
“伯伯說的…”
“哪個伯伯?”
安安搖搖頭,扁了扁嘴,“不認識…”
楊泉信眉頭緊蹙,低沉的聲音傳來,“或許是人販子騙她上船的。”
小布心疼地摸摸安安的腦袋,“可憐的孩子…如果是人販子,那麽她的父母一定急死了。”
一楓說,“安安的照片我已經交給報社了,就是不知道安安的父母是哪裏人,如果不是澳洲的,那在這裏找也沒用啊。她這麽小,又聽不出什麽口音。”
“我覺得是澳洲人…”小布果斷地說,“你們可能聽不出來,但我每天都跟南南在一起,我聽得出安安和南南講話的口音有些不同。你們聽南南講的,時不時冒出一個方言的詞來,但安安沒有,說明她不是三亞的。而且當時我們抱着她上岸的時候,她好像對這裏很熟悉,還說什麽媽媽帶她去過之類的話。”
一槟也贊同,“對,我也覺得是這樣。我想可能是他們一家去三亞旅遊,孩子就被人販子盯上,想拐騙到澳洲來,可是卻被我們攔截了。”
楊泉信說,“不管怎麽樣,尋人啓事先發出去再說吧…”
“好。”一楓點點頭,他轉而看向一槟,“你…真的是去約會?跟你的馬約會?”
一槟笑了笑,“呵呵,是啊,我去感謝人家撿到我的手套啊。你老婆說的,現在流行騎馬。”
一楓也笑了,“好吧,那祝你約會順利。”
“嗯,謝謝~”
一楓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說,不要爲了别人勉強自己,這樣會很辛苦的。
一槟微笑着點頭,放心吧,我沒事。
在小布的慫恿下,一槟吃完早飯就戴上手套出門了,他開車朝馬場方向奔去。
一大早,草地上的露珠還沒有風幹,踩在上面很快沾濕了馬靴。一槟走進馬棚,來到他多年的坐騎跟前,他撫着馬脖子,說,“閃電,還是你好,不管我離開多久,你都在這裏等我。”
閃電甩着尾巴,輕輕嘶叫了聲,仿佛能讀懂他殘破不堪的内心一般。
“誰這麽早在馬棚?”人還沒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首先響起,在安靜寬敞的馬棚裏,還有陣陣回聲。
一槟循聲望去,原來是柴靈來了,“是我,楊一槟,昨天勝了你的那位。”他特意提醒着。
柴靈眼睛一亮,快速跑到一槟跟前,看到他手上戴的手套,說,“呵呵,老闆把手套交給你啦…以後别忘了,這裏沒人幫你看管的。”
一槟腼腆地笑了笑,“嗯,謝謝你了。”
柴靈爽朗地一拍他的肩膀,“小意思,不客氣。”可一接觸到一槟冰冷的眼神,她尴尬地收回手,“呵呵,順便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一槟收回視線,轉身拿了一把刷子,幫閃電刷起毛來。他一聲不響的,馬棚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到馬匹的踏步聲和呼吸聲。
柴靈也拿起刷子,幫閃電刷,一邊刷,一邊說,“閃電是匹老馬了,去年還生了一場大病,體能大不如前。但是昨天你居然騎着它赢了我,實在令我刮目相看。呵呵,是閃電令我刮目相看。”
一槟擡頭看着她,問,“你不是才來沒多久麽,怎麽知道它去年生病的事?”
“有檔案啊…我做足了功課。”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養馬。”
柴靈調皮地一笑,“不,我更愛馴馬。”
“馴馬?呵呵,這倒稀奇了,你一個女孩子還能馴馬?”一槟完全不相信,拍了拍閃電的背,說,“你以爲所有馬都跟閃電一樣溫順嗎?真是說大話…”
柴靈一挑眉毛,對一槟的質疑并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說大話,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你呀,别看閃電溫順,其實它發起脾氣來是很烈的。”
一槟不屑地說,“呵,你有多了解它?你以爲光看看檔案就可以了解一匹馬?馬跟人一樣,不是光看表面就能看懂的,馬也需要用真心去看,才能真正了解它想要的…”
柴靈笑了笑,随口說,“你真有意思,可馬畢竟是馬,不是人,跟待人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