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楓一邊回憶,一邊嚴肅地說,“前幾天媽到我辦公室去了一趟,她說有老同學在悉尼辦生日宴會,叫楚陽陪着去。我想兩個女人半夜出行危險,而且我也不想她跟楚家的人走得那麽近,我就自告奮勇說陪她去。”
“可誰知道,昨晚我到了才得知,原來楚陽的母親也在邀請之列,楚陽也去了。這下好了,兩個母親聊到一塊兒去了,把我們兩個子女扔在一邊,她們分明就是算計好的。”回想起來,楊一楓不禁感到更加心寒,一個女人耍起手段絕不亞于男人,更何況是三個女人。
“生日宴會就是她們的同學會,我跟楚陽幹晾着沒事可幹,就到外面透透氣。我不知道她們對我做了什麽手腳,我隻喝了一杯香槟就有些頭暈,後來的事我不說你也應該想得到。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楚陽也早就不知去向。”
對自己的大姐承認這些事情,一楓不免覺得有些尴尬,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隐瞞不住,楚家的人不知道給鄭淑下了什麽**湯,她居然跟楚家人一起合夥算計自己的兒子,這一點,足夠他們深思了。
楊一甯大緻聽了個明白,看到弟弟後悔莫及的痛苦表情,她也于心不忍,“現在不管怎麽說,你都傷害了小布。楚陽那邊先不管,她既然自己走掉,肯定也是不敢面對你。在不知道她們接下來想做什麽的情況下,你還是等着,看她怎麽說。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小布安撫好,知道嗎?”
楊一楓重重地點點頭。在他決定跟小布組建這個家庭開始,他就暗暗發誓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貪玩,可如今大錯已經鑄成,他能做的,隻能好好挽回。
“小布很單純,但是單純并不代表笨,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女人很容易發現,女人都是敏感的,小布也一樣。她是一個好女孩兒,你要好好珍惜。”
“大姐,我知道!”說着,一楓轉身出門,直接跑向三樓。
三樓的房門并沒有反鎖,一楓一擰就開了門。小布站在陽台上,靜靜地看着屋前的大風車。
在她不深刻的童年記憶裏,這個大風車就一直在轉動着,隻要有風,風車就會轉。
香水味還不足以令小布失控,就算懷疑也能說服自己,可是那片明晃晃的口紅,還在衣領的内側,叫她怎麽能視而不見?
她曾經說,隻要楊一楓不趕她走,她就會一直呆在他身邊。
那時候,她多幼稚啊,以爲死纏爛打就可以征服一切;那時候,她多天真啊,以爲說着“我愛你”,就得到了全世界。殊不知,這句“我愛你”隻是被世人說爛了的甜言蜜語之一。
童話世界裏一切都很美好,她一度住進了楊一楓構建的通話世界中,忘記了童年的不幸,也忘記了現實的殘忍,甚至,連家破人亡的仇恨都可以淨化掉。
可是,童話世界就像玻璃球,易碎,隻是一片嫣紅的唇印,就輕而易舉地擊碎了所有。
美好令人迷失,傷痛才使人成長,小布抹幹眼淚,她可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她不甘任人摧殘。
楊一楓慢慢走進陽台,倏地從背後摟住小布,原以爲她會掙紮,會哭鬧,但她什麽都沒有,不哭不鬧,安安靜靜。
“對不起,我錯了…我昨晚确實跟楚陽在一起,但是請你相信我,這不是我願意的。”楊一楓不知道怎麽開口,他不知道如果小布得知這一切是鄭淑預謀的,她會有什麽反應。
小布淡然地一笑,“一楓哥哥,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這就是真實的你,有什麽願不願意的?你不願意,難道她還能硬來?”
她的語氣聽不出是生氣還是諷刺,就是不對勁。
“剛才是我一時沒想明白,現在沒事了…”小布輕輕推開楊一楓,“你身上的香水味我受不了,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把衣服也換了。”
楊一楓倒退一步,滿心的懊悔和歉意已經堵得他心慌,小布的太過正常更加令他不安。“小布,你别這樣行嗎?”
小布轉過身來,眼角還帶着被風幹的淚痕,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嘟起嘴說,“我是很傷心,也在生你的氣,所以你趕快把衣服換了吧,我看到一次就傷心一次。要說話,我想跟我的一楓哥哥說,而不是跟昨晚出去鬼混的出軌丈夫說。”
“好好好…”一楓拗不過她,隻好投降,“那你等我一下。”
楊一楓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把身上殘留的香水味沖掉。他拿起襯衫,看了一眼襯衫的衣領,心裏陣陣發毛。
楚陽啊楚陽,我警告過你不要拿自己的貞潔開玩笑,你這樣做,害了自己也害了我。别以爲你把第一次給了我我就不能拿你怎麽樣,告訴你,我隻在乎我想在乎的人,我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你這麽不計代價,我也不會手軟,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一會兒,楊一楓洗完澡出來,小布卻不在陽台上。
“小布,小布~~”他叫了幾聲,卻沒有聽到任何回聲。
楊一楓趕緊走下樓,看到小布好端端地在客廳替楊泉信敲背,他不禁舒了一口氣。但鄭淑尖酸刻薄的話又令他揪起了心。
鄭淑說,“小布,你還不明白嗎?楚陽是我們一早就選定的兒媳婦,一楓不接任楊氏也就算了,但他接了楊氏就等于扛起了楊氏的大擔,他要爲楊氏的發展壯大盡責。他需要一個風光的總裁夫人,難道你就這麽想托他後腿?”
一楓剛想說話,小布先他一步說,“媽,您别再激我了,我已經免疫了。爸剛剛出院,您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看會兒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