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韓擡頭看着憤憤不平的林肖,手裏繼續翻了幾頁,“這是自然的,我們要做的隻能是補償一切,不管責任在誰。”他擡手一看手表,“死者爲大,先帶我去看看陳曉芬。”
“哦!”林肖越來越崇拜他的總裁了,“她人現在在醫院,身體支撐不住昨晚送的醫院!”
來到醫院,陳曉芬的病房門口圍了幾個男人,林肖湊到周韓身邊告訴他這些是死者老家趕過來的親戚。一群人虎視眈眈地圍了上來,問他們是不是天韓上面的領導派來來息事甯人的。
周韓整了整西裝上前介紹,“我就是天韓集團總裁周韓,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然後正氣凜然地推門走進病房,林肖拎着剛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籃,怯怯地跟在後面,真不愧是總裁大人,一個眼神就把這群人鎮住了。
陳曉芬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紅腫的雙眼還在流淚,雖然挂着點滴,但依然嘴唇泛白,失去丈夫的痛苦把她活生生地擊垮了。病房裏還站着幾個婦女,是門外那些男人的妻子,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床邊坐着三個女孩,最大的有十七八歲,最小的才五六歲,看樣子應該是死者的女兒。
周韓一進門,大家都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們不收錢,不和解,我們要讨個公道!”其中一個婦女說,“不要以爲外地人好欺負,随便塞幾個錢就能打發,我弟弟才40歲啊,這麽年輕就走了,以後這個家怎麽辦?”說着,又傷心地抽泣起來。
林肖上前辯駁,“各位大姐,人已經死了,我們總裁也願意負責任,他一聽到消息就從國外趕回來了,呆會兒還要開記者見面會向公衆說明,生命無法挽回,重要的是以後……”
“說得好聽,”婦人上前打斷,“你們這些有錢人,人前說一套,背後做一套,有錢生命就寶貴,沒錢生命就下賤,是不是!”
周韓皺眉,自己還沒說話呢,就被扣上了無視生命的罪名,他最厭惡遇到這種情況,不是他看不起她們,隻是跟她們溝通起來确實有距離,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他直接走進病床,對虛弱的陳曉芬說,“你丈夫的事我深感遺憾,但是死者已矣,天韓絕對不會推卸責任,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他沒有辯駁什麽,而是直截了當地道明來意。
陳曉芬仍然閉着眼,沒有說話的意思。
周韓看看身邊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孩子還小,有什麽要求,要多少錢盡管提出來!”他發誓絕對沒有用錢打發的意思。
陳曉芬睫毛一動,慢慢睜開浮腫的眼睛,孩子确實是她心頭之憂,她顫顫地開口,“六年前,大福在工地摔傷了腿,包工頭嘴上說會負責,但是醫療費到現在都沒有給我們一分……現在人也沒了,要錢有什麽用,我隻可憐我的孩子……”說着,又開始氣急。
周韓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他更加不會安慰人,一時還真不知道說什麽,林肖見他爲難,上前勸着,“陳大姐,你這是什麽話,我們總裁是誠心的,撫養孩子需要錢!”
之前跳出來講話的婦女又說,“你們一個人一張嘴,說的話全是在放屁,我弟妹之前找你們,你們還理直氣壯地趕人,現在事情鬧大了,你們知道來賠禮道歉了?!我弟弟命薄,但好歹也是條人命啊……”
周韓也惱了,提高音量說,“我沒有要逃避責任,不管事因如何,這個責任我擔,10點的記者見面會,你們可以來,但是除了責任,賠償也是一個問題,我希望你們靜下心來好好考慮清楚,還有……我是總裁,我能做主。”
在場的所有人意識到周韓的威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周韓看了看時間,轉身對林肖說,“東西放下,我們去記者會!”然後邁開腳步走出病房,把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扔在了後面。
記者會準時召開,天韓集團的公關人員講述了事情調查的經過,并且向公衆保證願意補償死者家屬。
然後,記者紛紛向坐在中間的周韓提問。
“周總裁,這是天韓進駐上海第一次發生死亡事件,這是否跟天韓的管理有關聯?”
“沒有!”
“周總裁,你認爲這會影響天韓的聲譽嗎?”一個白癡記者的白癡問題。
“不會!”
“周總裁,聽說您的未婚妻也在這裏,提前進駐上海是因爲未婚妻嗎?”開始問八卦了……
“是!”周韓大方承認,但他實在很詫異,這些記者壓根不是對墜樓事件的關注,反而對他的**更加關心,他轉頭看了一眼林肖。
林肖意會,連忙上前阻止,“各位記者,請大家尊重一下死者,我們總裁的私人事情不适宜提吧……如果大家對天韓的申明沒有不明白不認同的地方,那麽見面會就到此爲止!”然後,林肖擋開記者讓周韓離席。
周韓滿意地看着一眼林肖,他的秘書辦事越來越老練了,誤打誤撞遇到了個不錯的苗頭!
記者見面會一結束,周韓就開了一張沒填金額的空白支票,吩咐林肖送去醫院,他跟陳曉芬溝通不了,還是直接給錢比較實際,雖然金錢不能彌補他們失去親人的痛苦,但多少能夠讓他們心裏平衡一點,至少不用爲了以後的生計煩惱。
林肖拿着支票去了,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回來了,支票也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