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韓依舊不語,深邃的雙眼直視前方,他心疼着清優,但僅僅是因爲曾經也對她付出真情,兩人青梅竹馬,沒有了愛情也有親情。
“周韓,沒有你我會死的,我愛了你十二年,或許更長,從我進周家開始就愛了……我不知道什麽是家人,什麽是父母,我的生命裏隻有你,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該怎麽辦?……”
周韓感受到她的脆弱,内疚自責又湧上心頭,如果這時候要她離開,簡直就是蓄意謀殺,他做不出來,畢竟她的遭遇她的脆弱都源自于自己。周韓坐如針氈,越是接近清優,越是良心不安。
清優睜開眼睛,微微擡起頭看着周韓,他就算是側面都那麽英氣逼人,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裏卻明亮地折射出甯夏夏的音容笑貌。清優一陣心寒,想想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在他眼裏已經變得一文不值,她不甘心。
清優伸手攀上周韓的脖頸,冰涼的嘴唇貼上他性感的薄唇,然後一個轉身跨坐在周韓腿上,嘴唇用力吸允着,雙手不安份地在他胸口摸索,試圖把他的思念喚回來。
“清優,住手!”他立刻抓住清優的肩膀推開,“你冷靜點,再這樣我馬上就走。”
清優垂下頭,眼淚跟着一起挂下,像個小孩一樣哭泣。周韓不忍,終于将她抱進懷裏,不過僅僅是親人般的疼惜,“清優,别這樣……”對不起,我的心裏除了夏夏住不進其他人。
良久,清優在周韓懷裏睡着了,周韓輕輕将她抱回房間,自己則回到客廳睡在沙發上,他拿出手機調好時間,再過三個多小時就能看日出了。清優,除了愛情,我什麽都願意爲你做……
周韓閉上眼,卻沒有睡着,夏夏的影子一直在腦海裏玩耍,他皺着眉,清優的事如果不好好解決,他跟夏夏永遠不會安心在一起。夏夏決定不了周韓的想法,周韓也一樣決定不了夏夏的想法,何況她是那麽倔強的一個女人。
手機鬧鈴響了,周韓坐起身,果然渾身酸痛,他用手揉眉間,然後摸了下下巴,有了細細碎碎的胡渣。
“醒了?”清優站在落地窗前朝周韓看。
“嗯,”周韓起身走近她,“我還想去叫你,原來你已經起來了。”
清優淡淡一笑,用力拉開窗簾,巨大的落地窗外,海那邊已經有微微的亮光透出來,“我們去沙灘看好不好?”
周韓點頭,清優拉起他的手走出門口。
外面很涼,海風吹來有點冷,霧氣很重,兩人出門一會,頭上身上馬上就濕濕的。沙灘上一大一小兩對腳印,清優拉着周韓,邊走邊說,“其實你以前就答應過我要帶我看海上的日出,隻是一直沒兌現。”
有嗎?周韓記不清了,也許是有吧,情侶之間應該會有一些浪漫的想法,“那就當現在兌現吧。”
清優坐在柔軟的沙子上,拉着周韓也坐下,海的那邊已經通紅,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
仿佛跳躍一般,一輪紅日從海上升起,把周圍的天空全部染紅,太陽是溫暖的源泉,驅散了寒冷,也驅散了潮濕的霧氣。
清優不禁将頭慢慢靠在周韓肩膀上,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果然又上報了----周韓與未婚妻海邊擁吻看日出。雖然又成了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但在一系列金融危機白色恐怖的籠罩中,這則新聞似乎緩解了緊張的氣氛,陰暗中多了幾分溫情,這無疑對周韓以及天韓的形象是大大加分的。
周韓又好氣又好笑,報紙上除了胡編亂造了幾句甜言蜜語,那記者好像親臨現場似的。親臨現場?……周韓一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
這時,夏夏端來咖啡,“啪”一聲放在他面前打斷了他的思緒,酸酸地說,“在回味日出前的擁吻?”好吧,她是吃醋了,從他留在海濱别墅開始就吃醋了,看到報道更是打翻了醋壇。
“好像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吧!”當時周韓氣得牙癢癢,現在正好讓她也嘗嘗這個滋味。
夏夏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從上到下俯視着他,“所以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獸性大發?”你還有理了,别以爲你是總裁就高人一等,我可不吃這套。
周韓放下報紙,悠閑地靠在靠背上,翹着二郎腿,“我是配合你幫清優實現生日願望而已!”哈哈,你終于吃醋了,前幾次還硬撐,現在撐不了了吧。
看他一副戲虐的樣子,夏夏一腳朝他翹起的二郎腿上踢去,咒罵,“你自己色性不改不要找借口,願不願意陪她決定權在你不在我,不要把責任推給我,我承擔不起,總裁大人!”
周韓被她踢得硬是轉了半個圈,深藍色的西裝褲管上印着一個明顯的腳印。他不緊不慢地用手拍打着腳印,然後站起來俯視眼前這個醋勁十足的女人,隻見她精緻的小臉漲得通紅,雙眼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急促的呼吸使得胸口一起一伏,像極了一個發現丈夫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而質問丈夫的妻子。周韓更開心了,忍不住笑起來,捏着她上揚的下巴說,“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夏夏最讨厭他調戲人的樣子,一把打開他的手,憤憤地轉身往外走,她是真生氣了。死周韓,臭周韓,你是默認了吧,看個日出而已,還擁吻,想舊情人就光明正大地想,犯不着說一套做一套的。
周韓快步上前,從後面抱起她,夏夏忽然雙腳離地大喊出聲,“變态,别以爲我好欺負,我會防身術!”然後雙腳用力往後踢。
“别動!”周韓命令着,看來她是真誤會了,任誰看到自己男友親吻其他女人都會受不了,“不是那樣的,我沒有對清優做任何越禮的事!”她主動的不算。
“放我下來,”夏夏安靜了,不屑地說,“人證物證俱全,你狡辯也沒用。”
周韓放下她,扳過她的肩膀面向自己,“什麽人證物證俱全?你不要給我亂扣帽子好不好,我真是冤死了。”
夏夏撅着嘴不語,本來還有點出賣周韓的自責,現在看來正和他意,看那報道寫得繪聲繪色的,不管真假她都生氣,生自己的氣,也生周韓的氣。
“我發誓,我絕對規矩得很!”周韓認真地說,“我也正在納悶,這篇報道幾乎是事情的全部,記者好像也在旁邊一樣,但是那些甜言蜜語是亂寫的,當然還有所謂的擁吻!”
“當時有記者跟着怎麽也沒發現?沙灘上又沒地方躲,你怎麽被跟蹤都不知道……”夏夏怪他粗心,其實她是相信周韓的,可是一般沖動派的大腦不會思考複雜的問題,脾氣說上來就上來。
“是啊,我居然不知道,”他向來都是很機警的,除了被楊一楓之外,記者的跟拍他都會知道,“還有上次去清優那燒烤我也不知道……”他有點不可思議,一次忽略可能真是自己粗心,可再次忽略肯定不是粗心細心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