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真相

夜色更濃,低沉的聲音潛在蒼涼的夜風中緩緩傳來。

“一直找了你很多年,朕沒有想到最後會在這裏找到你。”

陛下那隐晦不明的眼睛裏有融化不開的沉郁,而看向聖子的時候,卻是異常的沉靜。

“找我?找我做什麽?給你父皇北鎮天殺掉嗎?還是交給大樓古族的人?”

陛下的話音剛落下,一道不屑的嘲笑聲頓時傳來,秋水般明亮的眼神裏難以掩飾的陰郁與看盡滄桑的悲涼,隻見他突然偏過頭去,深深的吸了口氣,擡起頭望了望那遙遠的天幕,聲音卻是轉瞬間便平靜了下來,“其實你心裏恐怕一直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聖子攬了攬那一身潔白似雪的衣袍,淡淡問道。

“朕隻是猜測過,不曾确定。”

陛下倒是很誠實的回答了聖子的問題。

話音一落,聖子頓時一聲冷笑,“不曾确定?你敢确定嗎?十幾位忠良大将,上十萬英勇的大軍一齊隕落,你敢确定嗎?即便你敢确定了,你又敢将這件事情公布于天下嗎?除非你不想要了整個大夏。”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沒錯,你父皇北鎮天,他是個小人……沒有他的指令,宋元明絕對不敢下令關閉城門,你肯定想不到吧?”

雲淡風輕的聲音傳來,陛下手中的破日一顫,‘叮’的一聲,便突然落地,目光微微一滞,終于還是緩緩的合上了。

“他是個昏君,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昏君。他因爲膽怯被聯軍的氣勢吓破了膽,将自己數十萬大軍,還有手下大批的忠良猛将送入敵人的口中,換取大樓古族跟夜族的諒解,跟黑暗幕僚,攻夏聯軍妥協,不然,死的人就是他。所以,很理所當然,他抛棄了自己的兄弟,抛棄了十多萬爲大夏鞠躬盡瘁的忠良。”

“我父親怎麽也想不到,他堂堂的大夏戰神,爲大夏皇朝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最後竟然會死在自己效忠的兄弟手中。連我的母親,舅舅,舅媽等一批良将都不能幸免于難。現在,你知道了吧?你父皇北鎮天就是這樣的一個禽獸!”

聖子那清瘦而秀美的臉上扯過一道蒼涼的冷笑,望向陛下的目光銳利如那鋒利的寒劍,“你找我,難不成也就是想殺人滅口嗎?”

一直因爲擔憂得到的結果這一刻就這麽毫無保留的呈現在眼前,陛下素來的沉靜的俊臉上終于拂過一道蒼白,低垂的眼簾遮去了他眼底那抹難以掩飾的驚慌。

他淡淡吸了口氣,轉瞬間,黑眸裏也恢複了平靜,淡然望着眼前白衣似雪的聖子,突然伸手,緩緩拉下頭上的鬥篷帽子,一張清俊如神祗般的容顔便呈現在眼前,波瀾無驚的聲音也随之傳了過來——

“朕一直覺得奇怪,父皇在臨死的時候,說他對不起東方一族,對不起風家,從來沒有見過他流淚,最後卻在因爲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流淚了。朕以爲他是因爲……沒想到卻是因爲這個原因。怪不得朕一直在西域探查宋元明的下落,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這個人,就連宋家的人也沒有真正知道這宋元明的消息。”

“呵,早就被你父皇北鎮天弄死了。當年若不是留下這宋元明,戲份當然不會演得逼真。北鎮天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以爲,即便日後大家有所懷疑,那麽隻要把宋家推出去,别人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玩這些卑鄙陰險的手段,這世間恐怕沒有人比得上你父皇北鎮天了。”

聖子不屑的冷笑着,眼中充斥着滿滿的仇恨冷意,風斬跟東方秀護着他殺出重圍的那一幕,突然又浮現在眼前,漫天的血光,痛苦的咆哮聲,喊殺聲……

流年似水,韶華易逝,一眨眼,十二年的時間轉眼即過,時光不會因爲所謂的愛,跟所謂的恨停止,有些記憶卻是如同那瘋狂的潮水,會随着海水的沉寂而淹沒下去,但是,隻要一有暗礁,就會激起無數的浪花。

陛下心中起伏的情緒突然在瞬間就平息了下來,他不會懷疑眼前的風禦城所說的一切,因爲,他是多麽清楚他父皇的爲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最後連母後也承受不住,黯然離去。

陛下那清俊絕豔的容顔上一掃剛剛的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認命的苦笑,目光沉寂之中藏着幾分蒼涼,淡淡的望着眼前渾身充滿恨意的聖子,歎息道,“原來,你這些年一直不願意出現,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麽?”

“所以,你們不應該找過來,你更不應該娶七夜。你的父皇害死了她的親生父母,你怎麽可以心安理得的娶她呢?”

聖子一臉諷刺的看着陛下,冷冷笑道。

聞言,陛下忽然緊緊扣住手中的破日,眼中的沉靜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代的,隻有那難以言明的掙紮,驚慌,甚至還有那茫然……

他居然無法回答風禦城這般斥責的話語。

“你不配跟七夜在一起!知道我爲什麽不回大夏嗎?因爲這樣的仇恨隻要我一個人背負就夠了。我不想拉着這個東方一族的人跟我一樣,都因爲仇恨時刻被痛苦折磨。我希望他們能過得比我好,比我幸福。而我,勢必要爲爹娘他們報仇,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隐藏在苗疆的那些黑暗幕僚,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下一個,就應該輪到聖山了。而你,即便北鎮天死了,你以爲我又會放過你嗎?”

聖子話鋒一轉,冰冷的眸子射出了兩道寒箭,猛然射向陛下,化作的利劍的薄尺也在一瞬間抵上了陛下的胸口,冰冷的寒意透過黑色的衣袍傳來,碎冰沾上皮膚一般的冰冷刺痛,一陣尖銳的疼意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彌漫而出,飄揚在風中,很是刺鼻。

他的劍尖已經微微沒入了陛下的胸口。

陛下手中的破日一顫,想要揮刀,然而……

這個結,朕如今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開了,那樣愛恨分明的女子,如果知道這一切,又如何能不恨他?在這一刻,陛下心中無奈的笑了笑,眼底甚至拂過了一抹絕望。

那麽,還是賭一場吧。

赢了,他就永遠得到她,輸了,他就死!

一直擔心的,也就是如此罷了,有些事情,你越是害怕,它就越會不顧一切的發生,你隻能認命。

心中一震,清瘦挺拔的身子徒然往前猛地俯沖!

‘噗!’

劍尖沒入血肉的聲音尤爲清晰的響起,聖子手中的利劍已經從陛下胸口穿過,幾近透明的劍身上沾滿了瑰麗的鮮紅!

陛下吭都沒吭上一聲,沉靜的目光裏依然深沉練達,淡淡的望着眼前被震得一臉驚愕的聖子……

黑色的衣袖一揮,對着聖子的肩頭擊出一掌,聖子措不及防,便急速後退了幾步,利劍一拔,溫熱的鮮血頓時傾瀉而出,陛下一手捂住胸口,微微踉跄了兩步。

“爲……爲什麽……”

聖子驚愕的望着手中沾滿鮮血的薄尺,目光一擡,望向臉色蒼白的陛下。

陛下輕咳幾聲,沉靜的眼中多出了一道莫名的蕭瑟之意,迎上聖子那錯愕的眼神,有些虛弱的苦笑道,“不然……朕還能怎麽樣?你也曾經是朕的好兄弟,朕說過,解決仇恨的方式,隻有一種……”

“兄弟?這世間真的有什麽兄弟可言嗎?”

聖子眼中忽然浮現出一些淡淡的晶瑩,惆怅的笑道。

“我不能讓七夜恨我,我也不能讓她離開……如果,這樣能讓你心中好受一些,我願意承擔所有……”

捂在胸口的大手悄然垂落,頓時胸口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猛地湧了出來,陛下眼中也漸漸的浮現出些許的渙散,又是踉跄了幾步,眼看着就要倒下,這時候,一雙瘦弱手軟的素手猛地從身後托住他的身子,迅速出手點住他胸口的幾處穴位——

熟悉清幽的冷香襲來,陛下心中一陣恍惚,連忙下意識的伸手緊緊抓住來人的衣襟,努力的讓自己的雙眸恢複一絲清明,定定的看着扶着自己靠着樹幹坐下的黑衣女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有些微弱的開口道,“七夜……你的擔心得到了驗證……我父皇就是害死你父母的人,如果你也想要報仇……你也可以拿起你手中的弑月,朝我的胸口刺上一劍……”

看着倒在自己懷中,一臉蒼白無奈的陛下,七夜星眸裏突然微微浮起了淡淡的氤氲,默默的抱緊了陛下,眼中有無限的憂慮與擔心。

陛下的眼神很是複雜,七夜可以從他那素來深不見底看到隐藏深處的一絲惶恐不安,他靜靜的望了七夜一眼,終于也有些體力不支的倒下,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七夜的身上。

“七夜!”

這時候,對面的聖子也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突然出現的七夜,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聞言,七夜蓦然擡頭,望着眼前酷似自己這張臉的聖子,美麗的眼眸裏泛着些許微弱的晶瑩,默然望着聖子許久,這才緩緩轉過頭去,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仰頭看了看蒼穹之中已經散去的霧霭,沙啞的聲音伴着一道苦澀,“大哥……害死爹娘的是北鎮天跟那些聯軍頭目,不是他……十二年前,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他跟我一樣,完全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他不需要爲那些事情買單。”

“七夜……大哥知道你喜歡北璃赤,可是,你難道不想爲爹娘報仇嗎?這些年來,大哥一直希望你能無憂無慮的長大,本來這些事情也不應該由你來承擔,但是你也是爹娘的孩子……”

聖子有些痛楚的望着七夜,他突然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妹妹會因爲這一劍,永遠恨上了他這個大哥。

“七夜,你别傻了,大哥已經嘗遍了人情冷暖,有些事情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而已。爹娘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你能保證他北璃赤不會像他父皇一樣,将你利用完之後就一腳踢開嗎?自古帝王多無情,七夜,沾上皇族的人,我們風家跟東方一族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你不能動他,要報仇,你應該去找當年對爹娘下手的人。你可以鞭屍北鎮天,但是你不能動他。他跟那件事情沒有關系!”

七夜的眼神裏充滿了堅毅與倔強,她在這一刻,突然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雖然自己之前心中也隐約有些不安,心底也有些準備,但是,剛剛這麽聽着,胸口卻也是莫名的難受,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可是,看到他這麽倒下去,她便是來不及想些什麽,人便已經沖了過來。

“七夜,你……你可知道你這麽做,會讓天下人唾棄的!你怎麽能跟殺害爹娘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聖子臉色大變,對于七夜眼中的堅決,即便是經曆了無數的腥風血雨,看管了生死的他也感到無法承受,雖然這對七夜來說很殘忍,可是,這畢竟是事實。

然而,轉念一想,七夜那個時候才多大?要他怎麽跟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說那些所謂的血海深仇殘酷逃亡痛苦厮殺?

聞言,七夜唇邊頓時扯過一個冷笑,雙手緊緊擁着陛下,依然不斷湧出來的鮮血熏得七夜幾乎要窒息,燦爛的星眸裏已然浮現出一片朦胧。

“你若是殺了他,那才是辜負了天下蒼生,大夏皇朝走至今日,就是因爲他。他若死去,整個大夏誰來支撐?大夏千千萬萬的子民誰來救贖?父債子還,夫債妻償,大哥難道連我也想殺了嗎?”

七夜壓下眼中所有的情緒,淡淡的望向聖子。

“七夜……”

“我不知道你一個人背負着這所謂的仇恨有多辛苦,我隻知道,我不曾見過他傷害過東方一族半分,這就已經足夠了。”

七夜冷聲落下這麽一句,低下頭看着懷中的陛下,燦若星辰的眼眸裏流淌着自己也道不清楚的複雜情愫,當然,還有那道自己極力說服自己的掙紮。

說完,這才有些踉跄的将陛下吃力的抱了起來。

“七夜!你不能動武!”

就在這時,緊跟在七夜身後的楚聖天終于出聲了,攔身迎了上去,憂慮的扶住搖搖晃晃的七夜。

七夜肩頭一甩,卻是閃身越了過去。

“天聖使!你怎麽在這裏?”

突如其來的聲音總算将聖子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楚聖天轉過頭,望了同樣臉色蒼白的聖子一眼,忽然有些落寞的望着躲開自己的七夜,怅然吸了口氣,才歎息道,“聖子,七夜她中了藤毒……”

“什麽?”

聖子那蒼白的臉色越發沒有血色,胸口一痛,一道壓制的氣息突然從胸口沖了出來,他經受不住的吐了一口鮮血,手中的薄尺直直插入地面,這才勉力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慌忙沖了上去,一把拉住七夜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把脈——

果然!

聖子瞳孔微縮,乍然閃過了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隻見他猛然轉頭看向楚聖天,冷然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落入蔓藤古陣裏?誰讓你們啓動陣法的?”

碎冰一般的眼神讓楚聖天也禁不住一怔,看聖子的臉色如此之差,恐怕此毒是非同小可,所以半點也不敢有所怠慢,連忙回答道,“聖子,是五長老!五長老啓動了森林之中的陣法,還有困龍陣也一并啓用了。”

“那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聖子的目光頓時就森冷了下來,聲音堅決冷厲。

“聖子,你還是快點救七夜吧!她若是再動武,後果不堪設想!”

楚聖天焦急萬分,這一路上幾乎都是瘋狂的朝這邊趕的,沒想到竟在半路上遇上了聖子,然而,沒等他送上一口氣,這才發現聖子正在跟北璃赤交手着。而一直昏迷的七夜在這一刻也清醒了過來。将聖子跟北璃赤的對話都聽入了耳中!

這麽一席話下來,連楚聖天本人也是震驚無比!

沒想到這聖子竟然就是當年據說已經随着風斬跟東方秀他們一起隕落的少将軍風禦城!

“沒用的,師傅設下的陣法必須由他親自解開,這毒也是。五長老能夠催動這陣法,想必也是用了他的鮮血來啓動,隻有殺了他,七夜才能暫時壓制住體内的瘴毒,等待師傅出關。”

聖子緊緊握着手中的薄尺,望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踉踉跄跄的往前,心中頓時一痛,掙紮了許久,才對着七夜的身影喊道——

“七夜!不要恨大哥!告訴北璃赤,如果這一次,他不死,大哥就原諒他!”

聲音落下,也不等七夜回答,轉身便沒入了涼風之中,時間緊迫,絲毫耽擱不得。

淡淡的檀香漸漸遠去,楚聖天這才微微一怔,恍惚了一下,這才萬分焦急的跟上七夜那搖晃漸漸被霧霭所吞沒的身影,當然,跟在七夜身後的,還有一貂一狼狐,兩隻小獸看上去都有些虛弱,正一步一步的跟着七夜往前走着。

“七夜……”

不知道往前走了幾步,有了七夜的凝血丹,陛下如噴泉一般狂湧而出的鮮血漸漸的被止住了,然而他的臉色卻是異常的慘白,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的委頓神色。

聽到他微弱的聲音傳來,七夜這才緩緩扶着他到旁邊的樹下坐了下來,神色慌張,手指打顫的查看他的傷口,一邊壓抑着嗓音,很是沙啞的開口道,“赤,你感覺怎麽樣?怎麽樣了?”

一路走過來,那濃郁的血腥味将她整個都給包裹住,她胸前也沾滿了他那溫熱的鮮血,七夜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恐慌無措,猛然給他輸入内力。

“我沒事……别擔心……”

陛下勉強維持頭腦裏的一絲理智,一手執着破日,掙紮着靠着樹幹跌坐了起來,而這時候,前方的薄霧之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陛下微微眯起幾近迷離的雙眼,眨眼間,楚聖天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

“果然是神秘莫測的赤帝陛下,或者,該跟你說一聲,幸會了,北殿主?”

察覺到赤帝陛下射過來的那兩道銳利的寒光,楚聖天頓時一笑,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赤帝身旁一臉憂慮的七夜的身上。

“楚太子?”

陛下目光拂過一道凜然的寒意,卻是蓦然笑了笑,虛弱的臉上扯過一道弧度,聲音異常的虛弱,然而,氣勢卻沒有消減半分,“朕今日似乎有些不幸,剛剛不小心挨了一劍,現在幾乎沒力氣,西楚跟我大夏似乎局勢有些緊張,楚太子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聞言,楚聖天臉上頓時一滞,目光淡淡的望着一臉慘白的赤帝陛下,沒想到一向深不可測的他也會流落至這麽一步。

“陛下不也出現在這裏嗎?”

楚聖天淡然笑了笑,提着步子緩緩朝赤帝走了過來,而這時候,一旁的七夜頓時緊緊扣住衣袖中的弑月,一雙清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緩緩走來的楚聖天。

如此的防備跟警惕自是讓楚聖天眼中略微一暗,心中彌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沉郁讓他難受得幾乎喘不上氣。

“行了,你好好給我閉嘴不要說話,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找藥草包紮傷口。”

不等楚聖天走近,七夜已經攔在北璃赤的跟前,作勢想扶起他,一邊瞪了北璃赤一眼,察覺到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裏頓時一陣揪緊,一股窒息般的疼意狂潮一般猛然湧了過來,吓得她連忙雙手緊緊擁住他。

“這是上等的金創藥,七夜,你知道我沒有任何的惡意。”

楚聖天眼底拂過一陣無奈,望向赤帝的眼神卻是帶着幾分掙紮的寒意,原本那縷不經意浮上來的殺意也被那道無奈給壓制下去,随手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給七夜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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