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選秀

“那本王就跟你說了吧,本王今天可不是誠心過來跟你道歉的。

北淩逸嘴角一揚,勾出一個極爲妖孽的笑意,黑眸閃耀如天邊高高懸挂的星辰,看了七夜一眼,才又撚起缽裏的棋子,往棋盤上填了去。

“是嗎?我也覺得你今天恐怕也不單單過來跟我下棋那麽簡單。”

七夜看都沒看他,手上的黑子便跟了上去。

“還真就是過來跟你下棋罷了。”

北淩逸揚眉笑了笑,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淡然望着七夜,思量了一下才開口道,“近日皇兄似乎過得挺愉悅,之前他也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話,也沒有人能夠影響他的喜怒哀樂,隻有……”

“其實本王之前還從來沒有看到皇兄發那麽大的火,他能爲你做到如此,本王也是出乎意料的。雖然本王也不明白什麽感情,但……這樣似乎也挺好,至少讓本王感覺到,皇兄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并非是那般冷酷冷血之人。”

說到這裏,北淩逸突然微微歎息了一聲,“郡主也是一個聰慧之人,常伴皇兄左右,想必也會成爲皇兄的左右膀,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

“逸王殿下說笑了,七夜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

“你不用謙虛,你若是真心效忠皇兄,隻會比本王強,不會比本王差。朔涼那邊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你的手腕跟智謀不在本王之下,本王說此話并非是恭維你。”北淩逸說着,看了七夜一眼,這才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下去,道,“現在大中原戰火連綿不絕,大宋的軍隊已經開赴遼州城,本王不久便要前往泗州,四皇兄也将率大軍前往東北部擊殺平南王逆黨提防金盛大軍突襲,南疆蠻族六十萬聯軍蠢蠢欲動,東方大元帥此次回皇城之外,更是調撥援兵。如此一來,西北的朔涼,是至關重要,本王希望你能夠堅守住它!”

此話落下,七夜不禁一怔,怪不得看東方破天這些時日都是早出晚歸的,無時無刻不爲南疆的事情擔憂着,沒想到南疆的局勢竟是如此的緊張。

“陛下不是已經打算跟西楚金盛聯姻嗎?金盛短期之内應該不會對我大夏用兵,至于西楚……他們也都是一直按兵不動。”

“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皇兄的意思是先用聯姻之名拖住兩國,與此同時快速對南疆用兵,盡快結束南疆戰事,到時候,才能騰出手對付他們。他們現在按兵不動,也不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

在兩人對弈攀談之時,龍騰宮内——

“陛下!”

“奴婢見過陛下!”

一殿的人對着大步走進來的陛下跪了下去。

“平身!”

赤帝一掃衣袖,眼眸掃了四周一圈,沒有見到七夜的身影,墨眉幾乎擰成了一團,難不成她又回王府了?

“郡主呢?”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一些冷意,冷然掃向站在一旁的幾個小宮女。

小宮女們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這才慌忙跪了下去,慌張的回道,“陛下!郡主在梅林水榭賞花……”

宮女的聲音才落下,眼前便沒有了陛下的蹤影,擡頭往殿外望去,隻見到後面的江海正匆忙的跟着。

而水榭内——

“跟你說了這些話之後,心中竟是輕快了幾分。”

北淩逸手中的白子落下,微微感慨了一句。

“殿下能夠爲他如此操勞,七夜也深感敬佩,七夜一介女流自是比不上殿下深謀遠慮……”七夜淡淡笑了笑,星眸裏凝聚着淺淡的幽光,看進去竟是如此的清澈明亮,“但是我一定做好自己份内之事,殿下盡管放心。”

聲音落下,手中的棋子也落了下去。

北淩逸擡起頭看她,思量了一下,才問道,“你會永遠效忠皇兄,永遠站在他身邊嗎?”

聞言,七夜突然笑了笑,目光倒很是坦然,望着北淩逸,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會盡力堅持。”

一點也沒有因爲七夜的答案感到失望,相反,北淩逸似乎還頗爲的滿意,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徐然起身,“如此便好,這盤棋,還是暫且先留着吧,等本王将大宋拿下,回到皇城,再繼續跟你讨教……”

說着,便突然轉身離開。

那飄逸的背影看起來,卻是有些蒼涼,想想這北淩逸似乎也就是那麽二十來歲的年紀,竟是沉澱得如此的深沉内斂,那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二十歲男兒該有的樣子!

興許,這般環境之下成長的人,都注定了要早熟一些,所需要承擔的,也是要多一些吧!

這個北淩逸,倒是讓她七夜挺欣賞的一個人,興許是因爲他身上也有某人的一些特殊的氣質吧。

好一會兒,七夜才收回眼神,淡然望向那盤還沒有下完的棋子……

“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一道低沉平和的聲音伴着淡淡的冷香從身後襲來,七夜一怔,幽然轉過頭,便看到站在階梯下一身黑衣龍袍的北璃赤。

七夜收回目光,伸手将棋盤上的黑白子分開,心底竟是微微有些沉郁起來,低聲道,“沒什麽,隻是說他放心不下你,讓我對你好一點,不然讓我好看。”

明明是有些打趣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隐約聽出一份苦澀來。

“那你是怎麽回答他的?”

北璃赤負着手走了過去,在七夜的身旁坐下,看着七夜那潔白的素手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将那黑白子分開,沉默了一下,便也動手幫她。

“我說,他這個樣子,讓我很懷疑他跟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七夜說着,突然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非常非常奇怪的眼神,放肆的打量着身旁的北璃赤,清冷的眸子裏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绯紅的唇線一揚,道,“比如說,你這麽風華絕代,英俊逼人,他又是那麽邪肆妖孽,妖豔動人,你們之間發生一點什麽事,那也是應該的……”

果然,七夜這話落下,北璃赤那清俊的臉就黑了下去,陰冷的瞪着七夜一眼,森冷的開口,“發生什麽?你想說朕跟他之間發生什麽事?”

七夜但笑不語……

看得某人更加惱火,想了想,然後便有些懷疑的望着七夜,“靖世子給你講了這些黃段子?”

‘噗!’

被他這話驚悚了一把,七夜有些不可思議的擡起頭望着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有下去。

“朕就知道是他!别以爲你之前跟他天天逛青樓朕不知道!這靖世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跟朕說話都是那麽奸詐不肯吃虧。”

北璃赤陰冷的開口道,深眸裏也是寒光閃閃。

這時候,七夜頓時默默的爲胖子默哀了——躺着也中槍!這可不關她的事!

“陛下,靖世子是你的表弟,而且他爲人挺仗義豪爽……”

七夜自是沒忘記胖子可是長公主的兒子,北璃赤還得叫長公主姑媽呢!怎麽能這般說自己的表弟?

“他隻是個胖子,是個奸商!你以後少跟他在一起,他不久之後便要跟沐小魚成親了,你一個女人怎麽能跟他走那麽近?”

陛下沉着聲音冷然道,一邊說着,還往旁邊的茶幾上掃了去,這才自己倒上一杯茶,抿了幾口。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跟胖子,還有小魚都是好朋友。”

七夜這才想起來,胖子跟沐小魚兩人要成親了,聽說原本婚期定在年後的幾天的,但是因爲這祭天大典的事情,便耽擱了,然後就推遲到下個月初九,看來,她還得盡快把禮物準備好才是,這次,一定要給他們夫妻兩一個超級大禮才是。

其實,這份禮物七夜一年前就已經打算好了,趕上這個時候,正好!

之前給胖子制定的減肥計劃似乎也應該執行了,這段時間沐小魚好像一直都監督着胖子,昨天匆匆的看了胖子一眼,發現他好像精神不錯,想來應該前期的理療不錯,如此,等她身子恢複一點,就可以給胖子施針了。

七夜沉思了許久,才發現身邊的男人沒有說話,這才擡起頭看向他,卻發現他正一臉深沉的望着他,想了想,七夜才解釋道,“跟他們在一起很開心,這些年來,也多虧了他們一直把我當成好朋友,所以心裏便是一直很感激他們。”

聽到這話,陛下眼底才微微一沉,想了想,臉色緩和了下來,“随你吧。”

說着便悄然起身,看向她,“陪朕到處走走吧。”

聞言,七夜手中的動作一頓,然而倒也沒有拒絕,将手中的棋子往缽裏放了去,然後便起身也跟了上去……

兩人便是沿着這碧湖的彎曲小道走着,清風陣陣,鼻間盡是那清幽的梅花香氣,青衣飄飄卷進身旁那也在飛舞的金絲黑色袍角裏。

兩人并肩而行,江海則是帶着幾名宮女太監遠遠的跟在身後,腳步也都是放得很輕很輕,生怕會擾了前面那對璧人的興緻。

“聽說那些大臣都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妖妃?”

思量了一下,七夜終于開口問道,側過頭淡淡的望着他。

“嚼舌頭罷了,讓朕知道誰敢如此造謠,朕就拔了他的舌頭!你當作沒聽到便是了,這些老家夥總得需要一個發洩的方式,朕會處理好。”

北璃赤眼底拂過一道惱怒,森冷的開口。

“算了,你也别操這個心了,我不在乎他們怎麽說,如今的我,自然是無法讓他們信服,你若是想以**下去,倒還讓大夏的百姓對你生出壞的印象來。”

“朕自是不在意那些,朕若是不震懾他們一次,他們都要以爲自己才這大夏的陛下了!”

北璃赤不以爲然道。

聽着,七夜禁不住微微歎息了一聲,“即便如此,那太皇太後呢?”

她剛剛聽說太皇太後回來之後便是一直關在佛堂裏,昨晚上可是連晚膳都沒有用,想必應該是爲北璃赤之前的話杠上了。

“皇奶奶會自己想通的,你不用擔心。皇奶奶其實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般不通情達理,她隻是需要有人給她當頭一棒罷了。不然這些年朕時常不在朝中,淨月因爲你大哥的事情,又豈能安然無恙?是皇奶奶保住了她。”

北璃赤似乎很了解太皇太後似的,“七夜,皇奶奶并不是針對你,她一心希望朕能夠爲皇家開枝散葉。你知道,當初皇爺爺也就是娶了皇奶奶跟東方老太妃兩人罷了,後宮的子嗣非常的單薄,東方老太妃一生都沒有爲皇爺爺生下一男半女,如今所有的皇儲都是皇奶奶一脈。正是如此,皇爺爺治理天下十分的吃力,因爲朝堂權勢不平衡。她也隻不過擔心朕步上皇爺爺的後塵。”

七夜一時間沒有說話,盡管如此,她心中對太皇太後的印象已經很不好了,心底便是這麽下了決定,若是太皇太後不找她的麻煩,她自然會尊敬她是長輩,但是如果她不識趣,那她七夜也不是好惹的。

“她若真心能容我,我自然真誠以待。”

想了好一下子,七夜才淡然落下這麽一句。

“嗯。”

北璃赤應道,“你先安心把傷養好吧,今日早朝過後朕跟大元帥告知了,他讓朕轉達你一句,讓你好好的養傷,不用擔心他們,其他的事情也不用管。”

七夜頓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

“淨月會時常過來陪你,你原先的那隊樂師也可以讓他們進宮給你奏奏曲子。”

……

于是接下來的長達半個多月的時間,七夜都是呆在宮裏,準确的說應該是呆在龍騰宮裏。北璃赤也沒有另外安排一個住處給她,直接把人禁锢在龍騰宮内,這想要外面的人不想點别的绯紅色的念頭都是很難的,反正她皇妃的名号算是坐實了,小宮女們都已經改口叫她娘娘,當時還吓了她一下,這娘娘叫得她是渾身感覺不對勁。

然而隻有七夜自己明白,這段時間北璃赤對她的關心是無微不至的,而且,這段時間他似乎也很忙,一連好幾天不回宮裏歇息也是常事,都是直接在禦書房睡下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每天總是抽出時間來陪陪她。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光倒是成爲她兩世爲人以來,最讓她感到惬意放松的時光,什麽也不用想,不用擔心自己的仇家殺上門,閑來看看書喝喝茶,或者偶爾到水榭邊上坐坐,更或者練練功。

期間,北淨月倒也是隔三岔五的往龍騰宮裏跑,多半是來找七夜聊天練劍的。

東方破天在祭天大典過後沒幾天便已經奔赴南疆了,走的時候,帶走了五萬的黑旗軍,如今黑旗軍隻剩下七夜手下的那個黑旗三營。七夜自然是明白東方破天的用意,便也沒有在說什麽,隻是命将士們抓緊時間訓練。

而北淩逸則是跟東方破天同一天離開皇城的,北璃赤在給東方破天還有這個逸王殿下踐行的時候,這北淩逸倒是趁機跟她說了一句話——皇嫂,你還欠着本王一盤棋,他日本王回來再把它下完!

仍是那般有些嚣張不可一世的語氣,但是停在七夜耳中卻沒有那火藥的味道,後來七夜隻是祝他早日凱旋歸來。

這天早上,七夜正跟北淨月在水榭旁練劍喝茶,慈安宮裏的突然來人了。

“奴婢見過淨月公主,璃夜郡主!璃夜郡主,太皇太後有請!”

那名宮女倒是挺恭敬的朝兩人行禮。

“皇奶奶要見皇嫂麽?”

北淨月顯然也是有些驚訝,掃了那宮女一眼,遲疑了一下,便問道,“皇奶奶有沒有說是爲了何事?”

前些日子鬧下的别扭如今還不知道是否緩和,北淨月隻知道陛下皇兄下令沒有他的口谕,任何人不得進入龍騰宮,而且這半個多月以來,好像僅僅去了皇奶奶那裏一下,兩人隻見的矛盾不見得解開了。這皇奶奶突然找七夜,北淨月自然是不放心的。

“回公主殿下,今天是選秀的最後一天,太皇太後是過來邀請璃夜郡主一起過去看看的。”

選秀!

七夜這才想起來這趟事情!

北璃赤前天夜裏倒是又跟她提過一次這事情,好像是因爲要跟西楚金盛兩國聯姻的事情,不過,這事似乎還沒露出風聲,那些人都以爲這選秀還真就是給陛下選妃子的。

“選秀?”

淨月公主微微一愣,連忙下意識的轉過頭望向七夜,見她神色淡淡,眼神沉寂如海,似乎在思量着什麽,心底立馬浮起些許的不安,然而卻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隻好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七夜搭在膝蓋上的素手。

七夜這下倒是回過神來了,望向北淨月。

“七夜……這……皇兄他,他興許也有苦衷……你……”

北淨月喃喃道,望着七夜的眼神越發的不安起來。

七夜擱下手中的茶杯,緩緩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請帶路吧。”

這太皇太後七夜倒也想見見,知道她跟北璃赤如今是已經生出一些隔閡來,她也想試着探探這太皇太後的口風。

“七夜!你……”

聽到七夜應答,北淨月心中自是有些擔心,想了想,然後也立馬站起身,追上七夜,道,“我也跟你一起前去看看吧,我也還沒有見過這選秀之事呢!”

最後的選秀較量便設在養心大殿門前的廣場上。

七夜跟北淨月過去的時候,場中已經圍坐了好些人,而且,似乎秀女們的表演已經開始了。

前方的位置上,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太皇太後,兩側則是一些晉級千金的家眷,軒王北淩軒跟齊王北淩齊竟然也在,北淩齊的身邊還坐着一身白裙飄飄的宋纖纖。

之前這北淩齊似乎有将宋纖纖立爲王妃的打算,不過後面便沒有了消息,這自然是讓衆人頗爲的奇怪,尤其是宋纖纖,她好幾次提起這事情,然後卻都被北淩齊搪塞了過去。本來宋家那邊還樂着以爲總算找到一尊靠山了,沒想到卻一直是沒有什麽音信,這讓他們隻能幹着急了!

這齊王還是有些權力的,陛下對其還算是信任,将兵部的一些事宜交給他管理,而且他跟西楚皇室也算是有些關系,所以倒也能算是一尊靠山,宋纖纖若是登上了齊王妃的寶座,前途自然是無量的!

“淨月公主到!璃夜郡主到!”

尖銳的通報聲響起,衆人便齊齊轉過頭朝入口望了來。

“淨月見過皇奶奶!”

北淨月躬身行禮道。

“哦,淨月也來了!來,來,快坐皇奶奶的身邊!”

太皇太後仍然是一身雍容華貴的鳳袍,臉色似乎有些憔悴,不過精神倒是挺不錯的,看到北淨月,便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一手拍着自己身旁的空座。

“淨月謝過皇奶奶!”

北淨月這才起身,朝七夜眨了眨眼,然後才往太皇太後的身旁坐了去。

“璃夜見過太皇太後!”

七夜躬身施禮。

聲音落下,場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七夜的身上。

對于這位璃夜郡主可是好生了得,陛下不惜廢除祖制跟太皇太後翻臉,這其中的緣由絕大部分就是因爲她!而且陛下幹脆直接把人藏在龍騰宮中,今日若不是太皇太後召過來,他們還不知道如何才能見上她一面呢!

七夜今日是一身月色重錦長裙,頭上随意绾了一個清麗的髻,而後三千青絲披肩散下,發間斜插一支紫玉簪,很簡單的裝束,然而配上那副内斂淡漠的容顔卻是給人一道清冷如風的感覺。

衆人似乎在她身上移不開眼神,倒不是說她很漂亮,而是這女子身上有一種氣勢,讓他們無法忽略她的氣勢。以前遠遠看着倒沒有這樣的感覺,如今稍微近些一看,這種感覺卻是很明顯,興許是因爲那天看了她在競技場修羅一般的手段而感到有些害怕吧。

如今七夜看上臉色依稀有些蒼白,不過一雙清眸卻是明亮如星辰一般。

太皇太後也有些複雜的望着下方的七夜,這個女子有讓她心疼憐惜的理由,可是卻也是因爲她,陛下跟她這個做皇奶奶的翻臉,到現在關系還鬧得有些僵,雖然這不是她的錯,但是起因在于她,太皇太後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拿什麽态度去面對她。

他們皇族的,欠東方一族太多,尤其是欠着這個女子的……

心底自是百感交集的思量了好一下子,才開口道,“起來吧,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一起過來看看這選秀之事,依陛下的意思,這後宮以後也還是由你來執掌,這些妃子你就先掂量着吧。”

太皇太後說着,便讓人給七夜在淨月的身旁擺上一張大椅,然後示意七夜坐下。

七夜自是沒有客氣,便坐了下來,緊接着下面秀女們的表演便是繼續了——

無非都是那枯燥無味的琴棋書畫,跳舞作詩之類的表演,千篇一律的,七夜自是看膩味了,看這些,還不如去看那些太監鬥蝈蝈呢。

然而,旁邊的太皇太後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瞧這個舞姿驚人,瞧那個琴藝高超,似乎一連看了好多個,心底都很滿意,不住的點了點頭,還不時的跟身旁的北淨月讨論着——

“淨月,哀家看這個也是不錯的,這畫畫得可真好,栩栩如生,可不比你差多少。你瞧瞧這牡丹,畫得多好!”

太皇太後滿意的看着跟前太監拉開的那副話,蒼老的臉上盡是一副喜色。

“皇奶奶,這畫得好或者不好,可不是我們說了算,可得陛下皇兄看了說好才作數,您啊,就别摻和太多了,免得還累着自己。”

北淨月還真不知道怎麽跟太皇太後說了,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話恐怕就是說給旁邊的七夜聽的!

“哀家不累,這後宮很快就會熱鬧起來了,你看你陛下皇兄登基多年到如今才答應選秀,哀家總得物色出幾個标緻的。好了,王大人之女王嫣然,你這牡丹畫得很不錯。”

得到太皇太後的稱贊,場中的那個秀女自然是驚喜萬分,連連叩謝這才退下。

不知道又繼續了多久,直到七夜都感覺自己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間,一道尖銳的聲音高唱道——

“陛下駕到!”

七夜便是被這聲音給驚醒的,連忙睜開有些疲憊的眼眸,順着衆人的目光朝入口望了過來,果然看到了一身明黃色的北璃赤正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連忙起身跪拜。

“衆卿平身!”

北璃赤龍袖一揮,示意衆人起身。

“謝陛下!”

跟在後面的江海已經飛快的讓人準備好了龍椅,就落在七夜的身旁,北璃赤幾個大步的走了過去,臨走過七夜身邊的時候,還掃了她一眼,然後才走了過去。

“陛下來了!”

太皇太後看到北璃赤,倒是僵硬了一下,随即臉上才微微拂過一道和藹的笑意,“哀家琢磨着你公務繁忙,所以便沒有讓他們過去打攪你,過來了倒也好。”

“皇奶奶有心了,選秀之事關系我大夏與兩國的邦交,朕自然得上心。”

北璃赤淡然應了一句,然後才往龍椅上坐了下來。

然而,太皇太後卻因爲北璃赤這話深感疑惑,什麽關系大夏與兩國的邦交,這話是何意?思量了一下,倒也是捉摸不透,這次才轉過頭望向北璃赤,問道,“陛下,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

北璃赤望向太皇太後,有些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皇奶奶等下便知道了。”

下方的衆臣自然也是不知道此事,知曉此事的人如今并沒有幾個,不過他們倒是知道金盛跟西楚似乎有使臣前來大夏,他們料想着,應該是跟三國之間的和平而來。

“陛下有旨,各秀女才藝展示繼續!”

話落下,北璃赤便掃了江海一眼,江海立刻會意的高唱道。

于是乎,有陛下在場,後面的秀女幾乎是使出渾身的本事,将自己那一身的才藝展示得淋漓盡緻!

不少的秀女還半掩遮面羞澀的望着座上的陛下,那媚眼抛得,好幾次,七夜還以爲那秀女眼睛抽筋了呢,好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些秀女是在脈脈含情的望着龍椅上的某人!

真是豔福不淺!

這些女子,說實話,個個幾乎都是那絕世大美人,後面的所代表的勢力也不凡,難怪那些君主都願意通過這納妃的辦法還平衡朝堂的權勢了!

這可是一個美差事!

一來能夠抱得美人歸,二來還能得到她背後的勢力支持,何樂而不爲呢?

“下一位,工部尚書莫大人之女,莫菡倩!”

“下一位,禮部尚書……”

“下一位……”

好一會兒,當最後的一個絲竹聲收歇的時候,表演之事總算結束了!

衆秀女千金也統統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經過了長達半個多月的練習表演,就是要看今天的最後結果了!衆人都是萬分期待的望向龍椅上的陛下!

眼下還沒有皇後,理論上說經過太皇太後的初次篩選之後,再由陛下點頭确認,這選秀之事便是确定了。可是現在陛下親自到場,那麽這選秀之事也就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

想到這裏,那些參選的秀女們更是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皆是緊張又含情脈脈的望着座上的陛下。

那些大臣心底也是焦急萬分,微微屏住呼吸,正在等待這陛下宣布最後的結果!

“衆位千金辛苦了!選秀之事進行了長達半個多月,今天也算是得出了結果,朕這裏也有你們詳盡的信息,衆位都是才貌雙全的佳人。然此次選秀朕事先已經說明,名額隻有兩個。”

北璃赤抿了口茶,突然轉過視線望向軒王跟齊王,道,“軒王,齊王,你們二人如今并沒有冊立王妃,這些秀女當中,你們可有屬意的?若有屬意的,朕可以爲你們賜婚。”

北璃赤這話落下,齊王北淩齊略微一怔,他身旁的宋纖纖更是身子一僵,臉色不免是有些不好看起來!

陛下這話的意思,似乎就是要爲北淩齊立王妃了,那麽,她宋纖纖呢?

她算什麽?

她的肚子裏如今可是懷着他北淩齊的孩子,而且,她之前也試探過北淩齊,他确實是曾經有過立她爲王妃的念頭的!

如今,這些……

難道……

宋纖纖禁不住微微咬了咬自己那豐潤的紅唇,有些黯然的望向龍椅上的陛下……

------題外話------

妹紙們,你們手中的票票捂好沒?我們馬上又要沖榜了,我們的票票掉到第九了,還差上一名那麽遠…動力啊!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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